“离现在越近,就越简单,离现在越旧就越复杂,这些字符看起来相当复杂。”白玉堂问老秦,“是不是就意味着时间已经很久远了?”
    “对的。”老秦点头,“看这字符,起码是我们上一代的人在用的,不会是现在的人用,说不定还是最早的那种呢。”
    白玉堂微微皱眉,展昭大哥的年纪只不过三十来岁,不可能比老秦知道的多……除非,他是跟一个比老秦更老的人学的,所以所使用的字符更加复杂?
    又问了一番依然无线索,时至正午了,白玉堂就拉起展昭,“走,出去透透气,吃了饭再说!”
    展昭觉得也是,就跟着白玉堂出门。
    如今满大街都贴了皇榜,是捉拿梁县令的悬赏榜文。
    白玉堂忍不住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博了一生不过就是为了名利二字,可如今到了暮年还不是落了个身败名裂。”
    展昭也颇为感慨地点头,“你猜他会躲在哪儿?”
    “蕖山县是他的老窝,应该是一些不起眼也不容易发现的地方。”白玉堂琢磨了一番,“可是猫儿,这次的案子虽然结了,还有几个疑团始终未解。”
    “我明白,你说的是马腹用死鼠杀人之、白蛇带领你我找到人鱼尸体、以及……那晚丢失的,会走路的虎纹鱼吧?”
    白玉堂点头,“死鼠害人这个……之前公孙也说了,那是面团。我那天跟老秦打听了,这是一种表演杂耍的时候常用到的道具。将一种特殊的面团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然后含入口中。这种面团遇水就会膨胀,到时候再往外一拽,就是变了个戏法了,配上手部的动作,和后头人发出的佳音,就能制造大变活物的假象了。”
    “公孙也说了,所有的尸体都是死后被人塞入面团形成了老鼠,之前乃是中毒而死……可能是梁豹听梁知府吩咐,毒死了知情人,意图杀人灭口。为了制造马腹杀人的假象和掩盖他们在水中下毒导致水鼠出河的真相……特意往死人喉咙里塞了面团,混淆视听的。”展昭说着,轻轻地啧了一声,“的确所有尸体都是先进了仵作房再出状况,可有一个人……我不太明白。”
    “你说二月宫那少宫主?”
    “没错啊!”展昭点头,“说来也奇怪啊,二月宫少宫主死了不算小事,江湖上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二月宫宫主也没见现身讨个说法,这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点了点头,的确古怪。
    两人百思不解,到了酒楼落座吃饭,却听到了一条新鲜出炉的传言。
    据说是江湖上异术门的众人,准备炸掉河堤,让伊水在上游改道,寻找马腹为同门报仇。
    “荒谬。”展昭听了就皱眉,“炸掉河堤让河水改道,这不是要断了蕖山县的命脉么?!谁想出来的饿损招!。”
    白玉堂手指轻叩桌面,“伊水原本就是由上游大河分叉而得,蕖山县地势很高,还记不记得那座形同牛角的怪山?如果炸掉上游的山尖,巨石落下阻断了河水的分叉,河水自然从另外一头流走了。若再在下游炸毁了河堤,将河水引入地势比蕖山县低的邻县河渠里头,这样不用一天,伊水这一蕖山县段就会被抽干,到时候……”
    “地宫?!”展昭恍然大悟,压低声音说,“马腹只是马虎眼,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地宫!那日我哥拿走的珠子也是从地宫中得到的!你猜,会不会就是那枚丧魂珠?”
    “有可能!吃完了饭,回去问问公孙知不知道丧魂珠的线索吧。”白玉堂见酒菜上来,就给展昭夹菜,“多吃点。”
    展昭笑了笑,吃菜,他现在心情好多了,正如白玉堂说的,大哥并不很自己,这就足够了!
    这时候,客栈里头的人多了起来……展昭突然举着筷子不动了,微微侧着头,皱眉似乎在闻什么。
    “怎么了?”白玉堂莫名发现自己最近对展昭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
    “嗯!”展昭伸手摸了摸鼻尖,“我好像闻到……”
    “闻到什么?”
    “味道!”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一脸钦佩地说,“你闻到味道了?真能干啊。”
    展昭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白了他一眼,“很特别的一种熏香味道,一闪就过去了。”说着,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说,“我以前在梁知府身上也闻到过。”
    白玉堂听后一挑眉,“你的意思是……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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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25 河神爷爷 ...
    “可能……”展昭也不太确定究竟梁知府在不在酒楼,只是这种味道挺特别的,很明显。
    白玉堂则是抬起头,开始观察四周的人。
    一般易容的人,破绽往往不在脸上,而是自身的仪态举止。面容可以改变,但是保持了多年的习惯,一举一动之间带出的自身特点,是很难自己控制的。
    梁知府有个最大的特点——老头!
    一个人年轻装老不容易,但是老装年轻更是难上加难,因为体力方面跟不上。
    酒楼里头来往的人不少,老者却就那么几个,白玉堂看了一下,几个老头都不太像,而年轻人么,很多……
    展昭听白玉堂没了动静,就问,“你在看么?”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问,“味道从哪个方向过去的?”
    “哦,应该在我身后。”展昭回答。
    “也就是说,是进楼不是出楼……”说到这里,白玉堂停了下来,因为他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桌。那里坐着个脸上有疤的壮年男子,这人身材魁梧,面容丑陋凶悍,让人望而生畏。
    “猫,我问你,你如果要乔装改扮怕人看见,是打扮得尽量好看呢,还是难看?
    “这还用问?”展昭失笑,“自然是难看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且样子吓人些,别人就不敢盯着多看,百利无一害!”
    “没错。”白玉堂笑了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人的举止。
    果然,就见他夹菜吃饭的样子有一股贵气,显见得是不愁吃穿的人,而再看他的背……虽然尽量地挺拔,但还是不自觉地会驼起来一些些……有一股老太。
    最后,白玉堂看到了那人的手——是老人的手,而且对于一个中年汉子来说,那手未免也太瘦了。
    想罢,白玉堂挑起嘴角,低声对展昭说,“猫,找见了。”
    展昭听了虽然高兴却也有些别扭,就低声回了他一句,“找见猫了呀?那你这耗子怎么不跑?”
    白玉堂反问了他一句,“你说耗子看到猫跑,是跑去追?还是跑去躲起来?
    ……
    展昭倒是一时愣了下,张张嘴,没接上话。
    白玉堂低笑出声,“你应该回答……要看那是只什么猫,配的什么耗子。”
    展昭听不出白玉堂是开玩笑呢,还是话里有话,就也顺着他的意思反问,“那什么耗子看到什么猫会追?喜欢猫的耗子么?”
    这回轮到白玉堂愣了,盯着展昭看了良久,想要确定他是随口说,还是暗示什么。
    只是展昭双眼完全看不出情绪,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是嘴角处习惯性地微微翘着,似笑非笑,很讨喜。
    白玉堂叹了口气,想着如何反驳的时候,就见那壮年汉子已经付了饭钱,站起来离去。
    展昭就听白玉堂压低声音说,“来了。”
    “谁?”展昭眨了眨眼,“猫还是耗子?”
    白玉堂用脚尖轻轻蹭了他脚腕子一下,低声道,“梁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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