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太多,他是个懦弱的人。
    沈棠心底微寒,不敢多想,烦躁地吸溜了口沙冰,在小助理担心的目光里,沉吟着问:“有没有押拍完戏也不会打起来?”
    方好问默默摇头。
    “行。”沈棠道,“给你五十万,以你的名义押不会打起来。”
    “……”方好问呆了呆,“您和季哥真不会打起来啊?你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沈棠冷静思考了会儿:“不算。”
    “啊?”
    “成年人间的关系,小屁孩懂什么。”沈棠随手呼噜了把他的一头卷毛,“赢了钱算你的年终奖,走了,回去。”
    回酒店休息了会儿,沈棠洗完澡吃了饭,猜到剧组应该收工了。
    季归鹤隔一天来找他一次,每次都会带来些小零食,待在一屋里,也不说其他,就正儿八经地讲剧本对对戏。
    讲完戏要是还不晚,就天南地北地侃会儿,要是晚了,就会克制地离开。
    仿佛那个在河边说要追求他的不是一个人。
    今天季归鹤不会过来。
    沈棠算了算日子,忽略心底的小失落,从冰箱里取了瓶酸奶,往桌前一坐——季归鹤不来的日子,他都在调教那个小徒弟。
    小徒弟和他上线的频率差不多,勤奋好学,一点就通,沈棠非常满意。
    等待了会儿,小徒弟就上线了。
    师徒俩没语音交流过,但默契十足,上线就直接组队,开始双排。
    是不是萌新,其实看两眼就知道了。沈棠也不介意受这点小欺骗,小徒弟从被他碾压血虐到现在,成长迅速,非常有潜力,有个好队友总比猪队友强。
    玩了几局,沈棠绷着的精神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难得起了点八卦心,喝了口酸奶,敲字过去:哥们儿,你图啥呢?
    小徒弟看得懂他的意思,斟酌了会儿,回复:练技术,追老婆。
    沈棠:“……”
    小徒弟:打不过只能多练练。
    沈棠顿时起了旺盛的好奇心,还没琢磨该怎么含蓄地八卦一下,小徒弟又发过来条信息:明天工作忙,见不到他,我先去说句晚安,师父,我先下了,再见。
    沈棠心想,行啊,有了老婆就忘了师父。
    等他发现那个“他”不对劲时,小徒弟已经溜了。
    茫然地合上电脑,沈棠稀奇地想,原来徒弟媳妇还是个男的。
    他身边怎么尽是些弯的?
    房门忽然被敲响,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三下。沈棠听到响动,回过神,凑到猫眼一看,外面是季归鹤。
    他的嘴角一勾,打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既然提前用了机会卡,明晚后晚都不能过来了。”
    “我可没进去,沈老师随便克扣,我要上诉不服的。”季归鹤微一扬眉,站在门边不动,垂眸看着沈棠。
    小美人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脖颈水嫩雪白,精致的锁骨隐现,又没什么自觉,仰着头就噔噔噔跑出来。
    他的喉结动了动,被这无意识的诱惑勾引到了,心头窜起的那簇火苗惊心的灼人。只是略微思量了一瞬,他忽然牵起沈棠的手,笑意低沉:“岁岁,我运气不错,天生祥兆,克厄运除噩梦,方好问说你容易做噩梦,特来送你一枚护身符。”
    “别说你去寺里求了什么开光的护身符。”沈棠惊诧,好笑道,“除了临妈,我还没见过第二个那么傻……”
    说话间,腕上忽然一热。
    季归鹤牵着他的手,低下头,温热的嘴唇贴在他腕间,轻轻摩擦间,似乎带起了静电,留下的温度顺着血液,运输到四肢百骸。
    沈棠倏地被电住,浑身僵硬。季归鹤敏锐察觉到,放开沈棠的手,却没放过他,手揽到他腰侧,拂开他额间的碎发,呼吸温热,浓睫低垂,又在他额上克制地亲了一下。
    “我的嘴开过光。”季归鹤侧在沈棠耳边,声音微哑,“独家护身符,有时效性,明晚还得来。”
    他的视线落到那张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嵌着粒唇珠的湿润嘴唇上:“唔,至于效用,就得看护身符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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