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你告诉我,小轩他怎么样了?”如歌眼里的泪水呼之欲出。一颗心悬到了悬崖边。
    在如歌惊慌又期待的眼神中,薛庭低垂下了眼,“嫂子,小轩他……”
    “哐当……”正在薛庭欲言又止的时候,门被人粗鲁的推开。
    如歌和薛庭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却见薛绍冷着脸走了进来。
    如歌瞳孔放大,不顾自己全身的疼痛坐起来,“你告诉我,小轩他到底怎么样了?”隐隐的,如歌感到了害怕,期待知道答案又怕得到的答案她承受不了。她惊慌着眼看他,微微喘息。
    薛绍俊美的面容有些苍白,他看向如歌的腹间,微微挑眉,“5各月,已经成形了?”
    如歌下意识惊恐,护住自己隆起的腹部,“你想干什么?”
    薛庭看不下去了,呼的一下站起来,用对抗的表情看着薛绍,“绍哥,你不能这样,嫂子怀的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薛庭几乎愤慨。
    薛绍无心于薛庭争执,只是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在看向苍白着脸,惊恐万状的如歌,“成形的孩子骨髓应该可取,准备一下,明天下午3点准备手术。”薛绍的脸竟是冷漠,冷漠中透着掩藏不住的沧桑和愁苦。
    而被薛绍的话激得痛心疾首的如歌只看到了他的冷漠,愣了片刻,如歌晃神般的对着薛绍移步向外的背影咆哮,“薛绍,他是你的孩子,他怎么忍心杀他!你个薄情寡义,狼心狗肺的的东西,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控制不住的喊着,喊到后面如歌嚎啕大哭的声音俨然已经泣不成声。
    被她扔出去的枕头就在薛绍快要踏出去的那一刻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薛绍的后背,他短暂的停足,手指轻颤,那双染上愁苦的深邃的眼闪过痛惜的黯然,他没有回头,只是用短暂的停顿和沉默是金回答了如歌的咆哮,随即还是提脚走了出去。
    如歌掩面,哭得撕心裂肺,泪水从指缝中溢出来,“薛绍你个王八蛋,败类,禽兽!”如歌止不住痛怒,恨声的骂道,或许这样能够减轻一点心理的疼痛,但,似乎越是发泄式的咒骂,那颗血肉之心越是疼得彻底。
    薛庭坐在床边,将哭得双肩颤抖的如歌拦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绍哥的意思很明显了,小轩现在情况很危急,需要马上进行骨髓移植手术,而他相信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两个孩子他只能保全一个的时刻,他选择了救小轩。同样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要在两个生命中抉择其中一个的生存权,对于父母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薛庭不知道绍哥再做这个决定时用了多大的勇气,下了多大的决心,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但薛庭知道,绍哥是无可奈何,如果可以,谁愿意亲自放弃自己亲生骨肉的生存权。
    ……
    特级病房里,小轩挂着氧气,手背上打着点滴,虚软的躺在床上,俊秀的小脸一片雪白,看上去像是冬天被雪铺满的平地,没有一丝红润的气息,只有旁边放着的心电图上下跳动的折线可以证明他还活着。
    薛绍坐在小轩身边,拉着他没有打点滴的手,放在嘴边轻啄着,用自己薄唇的温度感染着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小轩还存在,“小轩,乖儿子,都是爸爸不好,要是爸爸不那么忙,陪你去爬山了你就不会从山上跌倒……”薛绍的声音涩涩的,嘶哑的从喉间溢出来,往常俊美非凡的脸沧桑得有些邋遢。
    他记起前几天答应了小轩带他去爬山的,可是今天上午,是他开会单核市长的最佳时机,他一早起来就去了公司,将今天和小轩有约的事情给忘了,等他处理完了事情,却接到电话,说是小轩自己去公园爬假山了,一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血流不止……
    “小轩……”门口,如歌在薛庭的搀扶下,发白的嘴唇哆嗦着,虚软的走了进来。
    “小轩,妈妈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如歌扑到小轩窗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了咬嘴唇,迅速抬眼看向薛绍,“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他吗,你不是说他必须跟着你才会过得快乐吗?结果就是这样!”
    如歌载着恨意的眼刺痛了薛绍的心,他半垂下眼睫,掩去眼里的悲伤,“好好休息,别惊动了肚子里的孩子。”
    “薛绍!你禽兽,你不是人!他是你的孩子,他才5个月大,你怎么忍心……你冷血无情!”如歌愤恨,大骂着,狂乱的打着薛绍的胸膛,而薛绍没有动,任凭如歌这样肆意捶打着他。
    突然如歌捶打的动作停了下来,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
    “嫂子!”薛庭正要上前来接住如歌,却被薛绍抢先了一步,薛绍长臂一伸即刻揽住了如歌的背,手一紧便拥入在了怀里。
    薛庭绷紧的身子松了松,“嫂子她哭晕过去了。”微顿,薛庭看向薛绍蒙上灰暗的脸,“绍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在做手术吗?那样的话两个都可以活。现在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才5个月,要是强硬取出,肯定是没成活的希望了。”薛庭理解绍哥救子心切的感受,但是也理解嫂子的痛心疾首。
    薛绍将抱着如歌的手紧了紧,隐忍的闭上眼,“小轩最多能撑一个星期,而他还需要5个月。”这句话,薛绍说得异常费力,牙齿都在颤抖。
    薛庭的心一滞,不再说什么,地垂下眼帘却无意间瞥见绍哥浓黑的睫毛上悬挂着的晶莹的液体。一瞬,薛庭的心惊痛。
    抱着如歌去检查,医生的话又一次将薛绍打入地狱。
    医生叹口气,叹息似地摇摇头,“她肚子里的孩子与薛紫轩的骨髓并不相配,就算取出也无济于事。”
    薛绍深邃的眼眸霎时一凛,他听见心被捅破的血肉模糊声,他瞬间暴怒,狼戾的揪住医生的领口,眼里布满血丝,“你说什么,你给我在说一次,要是再敢耍我,我剁了你去喂狗!”薛绍低吼,颤抖的眼瞪着医生,似乎要将他吃了。
    胆小的医生被他这副样子吓得哆哆嗦嗦,但是他也不敢骗他,颤颤巍巍求饶道,“薛总裁息怒,息怒啊,虽然这个不匹配,我们还可以找其他匹配的嘛,医学界奇迹还是很多的……”
    “找死!”奇迹二字更是激怒了薛绍,他激动之下一拳揍向了医生,医生被他打得口齿不清。
    薛绍心里的痛全部化为愤怒,他怒得喘息着,瞪着惊慌退让的医生,握了握拳头,准备上前将他当做沙包来发泄。
    “哥,哥,别这样……”腰被及时赶来的薛雪从后圈住。“还是去看看小轩他,他醒了。”薛雪真怕他哥气得毫无理智之下惹出什么人命来。
    薛雪的话多少对薛绍起了点作用,薛绍狼戾的眼缓和不少,“走。”他拉开薛雪,掉头就出了医生办公室,直奔小轩的病房。
    推开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了一大堆人,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了,周悦然,曲俊哲,阮墨,郭似画还有霍政慧都伫立在屋子里。
    薛绍只是将屋子里的人在自己眼前一一掠过,径直朝着小轩床边走去。
    奶奶伏在小轩身边,老泪纵横。
    “爸爸,你回来了。”看见薛绍,刚才还嘟着嘴的小轩眼前一亮,高兴的对着薛绍叫着。
    薛绍俯身,揉了揉小轩的小脑袋,“对,爸爸回来了,小轩睡得好不好?”
    “嗯嗯,我梦见爸爸了,爸爸带我去爬山,可漂亮了。”小轩的笑容天真无邪。
    薛绍心中一痛,深邃的眼黯然失色,“爸爸对不起你……”薛绍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爸爸,你知道小轩为什么喜欢爬山吗?”小轩水灵的眼睛看着薛绍,微嘟着嘴,表情很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在山顶可以看到更加壮观的风景,看到的东西也更加广阔,更加丰富。在山上花一分钟看到的风景,在平地上却要花一个月……”小轩童稚着声音,说着自己的所想。
    他从小就是个特殊的孩子,受着特殊的保护,不能同其他小孩一样,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总是隐隐感觉自己的时日不多,所以他想将自己的生活过得更长久一些。
    薛绍的眼眶酸涩得厉害,他握住小轩的小手,大掌包裹着他,“儿子,相信爸爸,爸爸会让你看到更大更长远的风景……”
    望着自家爸爸眼中的坚定和决心,小轩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我总是相信着爸爸。”
    在场的人心情都很灰暗,个个眼中流露出一种伤感的神色。
    悦然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如歌,她轻身的走到薛庭身边,问了问他,得知如歌受不了打击昏倒,在孕妇病房休息,她便小心的退了出去,往如歌的病房走去。
    走在医院过道里的时候,她是紧张的,惴惴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跟如歌说起她在孤儿院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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