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卿,朕当初一而再再而三说过的,这银子不是内怒,是朕临时借来的,三个月到期了就得还给人家,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朕很难做的!”朱由检良好的个人修养让他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
    “皇上,不管怎么说,微臣接手户部的时候,王家祯并没有跟臣交接过此事,更何况上面的签字也不能就代表户部借过皇上您的银子,顶多算是他的个人行为!您说是不!所以要是银子您得找王家祯,微臣这里一分钱也没有!”
    “你!”朱由检呼的一声,站了起来,
    “你这是耍赖!”
    毕自严当场就跪下磕头。
    “还朕银子!”
    “没有!”
    “必须还!”
    “微臣请求辞职!”
    “我!你!”朱由检指着毕自严,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你好不要这样吧!朱由检被气的牙根直痒痒。
    毕自严老神在在的跪在下面,一句话也不说。
    “毕卿,那笔银子真的是朕借的,还用了皇庄作抵押的,要是不能按期还上银子,朕的庄子就没了!”朱由检仍不死心。
    “皇上,微臣真的不知道此事,要不您宣王家祯来问问或者找他要钱?”毕自严翻来覆去,仍是这句话。
    “找王家祯?把王家祯一斤一斤的卖了,也不值三十万两银子啊!”朱由检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看来三十万两银子悬乎了,十有八九得打水漂!
    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啊!朱由检叹了口气,暗自发誓:朕再绝不会再上你们的当!
    朱由检沮丧的挥挥手,毕自严利索地一骨碌爬起来,告退。
    “大伴,换个地方,去文华殿!”
    刚坐下一道奏折还没看完,曹化淳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尖锐的嗓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不绝。
    朱由检一机灵,笔尖的红墨汁差点污了奏章。
    “叫魂啊,混账东西!”朱由检一阵火冒。
    曹化淳腿一软,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皇上,皇上,奴才给您道喜呢!”
    稍微平复了心情,朱由检说道:“有什么喜事?”
    “皇上,周皇后于刚才诞下龙子,现母子平安,特命奴才来给皇上道喜!”
    “朕做父亲了?”朱由检有点晕乎乎的。
    “贺喜皇上,喜得龙子!”王承恩也跪了下来。
    “承你们贵言了,同喜同喜!都起来吧,一起去后面看看!”朱由检终于反应了过来。
    朱由检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刚出生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朱由检的怀里,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朱由检记得刚出生的孩子不是都哭的么。
    “皇上,也不是每个孩子都哭的!”稳婆在朱由检面前行了礼。
    “哦!”朱由检应了声。
    王承恩拿出来准备好的喜钱,笑眯眯的替朱由检一一分发。
    “哇!”婴儿突然嘴巴一张,大声的哭了起来。
    “嘿,这才对吗!”朱由检把怀里的孩子换了个方向,嗯,有点随他妈妈。
    安慰过皇后以后,朱由检再次回到了文华殿,开始批阅奏章。
    “臣刘懋恭请皇上裁撤天下驿站,精简朝廷财政支出。驿站设立之初,本为方便之举,然而如今大小官员,亲属等私借驿站,靡费公饷,给朝廷财政带来严重负担,如果能及时裁撤,也可为朝廷每年节省数十万两白银·····”
    这个建议不错啊,朕正愁没银子花呢。开源节流,朕现在既然开不了源,那么能节流也是不错啊!
    想到这里,朱由检在奏章上批了几个字:朕知道了,朕甚慰!
    如果上天能再给朱由检一次机会,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让李自成失业的。
    但是只可惜没有如果。
    王承恩收到一封告知信。
    打开看了下,是大明钱庄发过来的。
    关系到皇庄,王承恩不敢做主,
    “皇上,大明钱庄来信催款了!”
    “唔!他们怎么说的?”
    “钱庄说,如果再不还款就要没收抵押物了。”
    “皇上的东西他徐铮也敢要?”
    “皇上,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抽个时间去一趟吧,朕要跟他谈谈!”
    说完朱由检再次拿了一份奏章。
    看了下署名,是礼部尚书温体仁的。
    “臣怀疑朝内仍有阉党余势······”
    朱由检静静的捧着奏章,心里却在想着:是啊,魏忠贤是死了,但是他的影响还在。
    是时候清理了,抄家,杀人!
    朱由检奇怪自己的内心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明明是人逢喜事,怎么会这样!
    朱由检摇了摇头,试图驱逐内心的想法,但却越来越清晰,似乎还有银子!
    “王承恩,招韩爌、李标、钱龙锡、王永光、曹于汴等文华殿议事!”
    韩爌,内阁首辅家书房。
    “韩首辅!”徐光启把身体向前探了探,“‘预决算制度’实为良策······,”
    “子先兄,叫我虞臣老弟就行!”韩爌打断了徐光启的话。
    “这个,那我就托老叫你一声‘虞臣’了!”徐光启本来就不怎么善于客套。
    “请说!”韩爌示意徐光启继续说下去。
    “虞臣老弟,如果‘预决算制度’能够实行,确实能让朝廷财政趋向理性,不论是之处还是收入,最起码能做到有理有据有序。还请虞臣老弟慎重考虑,如果能以首辅身份,督促执行,此良策必然能贯彻执行,有益于朝廷。”
    韩爌听完徐光启的话,稍微思考了下,然后说道:“子先兄,并非我不支持‘预决算制度’,而是我觉得‘预决算制度’并没有没那么简单!”韩爌毕竟宦海沉浮多年,政治眼光和直觉绝非一般。
    “虞臣老弟,‘预决算’制度只是事关朝廷的财政制度而已,哪有这么复杂!”徐光启的反应和韩爌比,确实差距很大。
    “子先兄!”韩爌也有点头疼徐光启的政治领悟能力,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措辞才不至于刺伤到徐光启。
    “‘预决算制度’看似财政制度,但实为权利之争也!子先兄,还记得当初太祖废丞相一事吗?”
    徐光启点点头,表示知道。
    “君权和相权之争,并非以前有,今后仍然会有!前辈无数心血才有了今天的内阁,内阁者,实丞相也!如果当今借‘预决算’之机,趁机收回财权,试问我们又如何对得起前人!又如何让天下人看待我等!子先兄,慎重啊!”
    徐光启愣住了。
    “这么说,虞臣老弟是不但算······?”
    “子先兄,我没有说不支持,只是想一步步来,治大国如烹小鲜啊!慎重慎重!”
    韩爌耍起了太极。
    “虞臣老弟!”
    “老爷,宫里来人说皇上要见您!”一个家人在门外轻声说道。
    “子先兄,你看?”
    “哎!”徐光启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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