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歌放下穆珩,让他牵着自己的手往白玉婵的房间走去。
    跨过门槛,春歌附身行礼,而后跟在她的身后。
    不过这么片刻,她已经冷静下来了。白玉婵气得晕了过去,又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唾弃,这也算是对她当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最好的报应了。
    可是,她心中的恨还是丝毫没有减少,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忘记自己这样大费周章的目的,她要的是穆衍燃的命!
    卫九戒就拿着配剑站在白玉婵的客房门外,瞧见陆青歌牵着穆珩走过来时,他的心中微微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行礼。
    春歌瞧见了他的为难,只冷冷地给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去。卫九戒见了,抿了抿唇,而后单膝跪下,低下头,双手在头顶抱拳,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属下参见王妃。”
    他这声“王妃”直引得楼下的人皆抬头注目,都想瞧瞧这皇亲国戚是个什么模样。楼下角落一方桌上,一男子腰身挺直,头戴黑曜石玉冠,一头青丝落在肩头,后背;一身黑衣,半截面具到给人一种孤傲而神秘的感觉。
    整间一楼客栈,唯独他不曾抬头仰望,反而三指捏起面前的青瓷茶盏,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从衣襟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后,在人声鼎沸中低头离去。
    楼上。陆青歌微微点头,进门之前确实回头垂眸望了一眼楼底的嘈杂,她的眸子扫过敞开的雕花木门,人们络绎不绝的街道似乎并无异常。
    “玉婵妹妹如何了?”她走了进去,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一颦一笑都是端庄得体。
    床上的白玉婵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嘴巴微开,口中念念有词;手上也是不曾闲着,一手握拳,一手紧紧攥着锦被一角。
    她睡得极不安稳,许是又在梦中回忆起了方才穆衍燃对她的冷漠无语、失望至极,那额头不断冒出心寒,一滴一滴似乎还冒着热气。
    此时的穆衍燃就站在窗边,负手而立,背对着众人。他的背影依旧是记忆中的那般宽阔与伟岸,发丝如墨,散落在腰际。
    那曾是她觉得最温暖,最踏实的臂弯,而现在她的眸子里都可以做到毫无色彩。
    曼陀先窗边跪着,一双眸子哭得红肿,听见陆青歌的声音时,她才抬起了头。瞧见她时,她先是一愣,而后才缓缓开口:“方才大夫说,侧妃娘娘这是气急攻心,静养即可。”
    那边,穆衍燃听见陆青歌的声音便转过头来,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声寻问:“你如何过来了?这样的毒妇也难得你记挂。”
    陆青歌只是笑笑,并未偏头瞧他一眼,而后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如何能对玉婵妹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穆衍燃倒是十分不注意白玉婵的死活,一双眸子像是黏在陆青歌身上一般。听见她为白玉婵说话,倒是露出了不悦地神情,道:“本王的妻只有你一人。”
    “王爷此言差矣,玉婵妹妹可是为你付出了许多。”说着,她迈开步子往床边走去,却叫穆衍燃一把拉住。
    陆青歌这才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如今莫要靠近她了。”说着,他将她拉回自己身边,甚至拦出一直小臂,不再让她上前,“也就你会如此善良了,她害你至此,你竟然还关心她?”
    陆青歌看着床上眉头紧皱,细汗密布的白玉婵,不由得替她心寒,她勾了勾唇角,也似乎是在嘲笑当年那个单纯的自己。
    “妾身倒是释怀了。”她轻轻推开穆衍燃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道,“当年确实是她设计,但是这又如何?一个去过终南山的人,还是相信那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妾身又能如何?”
    穆衍燃皱了皱眉,五官都凝在一起,十分心疼。
    “青歌,你还在怨恨本王吗?”他轻轻开口,眼中竟然还有几分期待。
    “王爷,玉婵妹妹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此处可不是适合叙旧的地方。”她冷冷扫了穆衍燃一眼,他这副心疼又神情的表情,她见得太多了,多到已经可以视若无睹,心底毫无波动。
    陆青歌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接过曼陀刚刚端上手的药水,而后对身侧的人说:“你们都退下吧,本王妃与侧妃有话说。”
    而后,她又抬起头看向站在原地的穆衍燃,道:“王爷,您可以先回房歇息吗?姐妹间的私房话,实在是不太方便。”
    穆衍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最后只有曼陀站在原地犹犹豫豫,似乎是不想离开。
    陆青歌撩看她一眼,淡淡道:“不想走就留下,去把门关上。”
    曼陀有些惊喜,小跑着去关门。
    陆青歌转过头去看白玉婵,目光淡淡,她一手端着玉碗,一手用勺子盛了半勺汤药,送到她的嘴边,道:“知道你已经醒了。”
    白玉婵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眸子有恨意也有疑惑。她倒是还是十分警惕,下意识将被子扯了扯,盖到自己的颈脖处。
    “你现在满意了吧,我自食恶果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若不是环境寂静,她险些未能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陆青歌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唇边还有一丝意味深长。
    白玉婵一开口,她那已经红肿的眼眶又湿润起来;额头的细汗还未干透,还有碎发黏在那处;脸色惨白,双眸无神,曾经的那份戾气与高傲丝毫不见。
    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落魄之后又掉进了水坑里的倒霉虫。
    “我又有什么满意的,你受的这份苦、这份心疼,是你自己给自己的,与我何干?”她说的轻飘飘的,似乎真的丝毫不在意这些。更甚那送到她嘴边的汤药还未收回,仍然停留在她嘴边不远处。
    白玉婵皱了皱眉,微微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被一阵咳嗽打断了言语。她咳得极凶,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似乎是要咳出血来。
    陆青歌这才将那勺药水倒回了碗中,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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