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家这不是合理建议一下么?”谢霜辰说,“您想要名分,我就给您一个名分。”
    “嘘——别说话。”叶菱打断了他,“这个还不错。”
    谢霜辰看向台上,是两个年轻人。他很快在自己手中的一打纸里找到了这两个人的资料。
    捧哏的那个叫蔡旬商,二十五岁,年纪不大,长得很甜,笑起来俩笑眼儿,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仿佛天生就有讨人开心的本领。逗哏的那个叫做陆旬瀚,二十六岁,虽然只比蔡旬商大一岁,但是那种苦大仇深的感觉可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实际上人家其实挺帅的,但是只有在进入剧情的时候才笑一笑,笑起来也很好看,但是其他时候就满脸写着“笑不出来”四个字,特别丧。
    丧帅丧帅的。
    俩人说了一段《论捧逗》,这种子母哏表演得好的话,能够体现出双方的特色。但同样的,这个传统活经典的不能再经典了,演出新意其实也不容易。
    结束之后,谢霜辰觉得这俩还不错,便问道:“你俩是师兄弟?”
    “是。”蔡旬商点头,“我是师哥,我俩师从杜平川先生。”
    年纪小辈分高,这才传统行当里很常见。谢霜辰回忆了一番,说道:“杜平川跟我同辈儿,你俩得叫我一声叔。”
    叶菱心中翻白眼,可是他也认同这个说法。谢霜辰师从谢方弼,谢方弼本就辈分很高,谢霜辰虽然年纪小,也确实是个大长辈。蔡陆二人的师父杜平川今年得六十多了,算起来只是跟谢霜辰同辈,蔡陆二人确实是谢霜辰的小辈。
    他俩比谢霜辰大,谢霜辰让人家管他叫叔,合情合理又特别怪异。
    依照谢霜辰的性格,叶菱大概率猜测他就是要明摆着占人家便宜。
    没想到蔡陆二人倒是恭敬,都是抱拳鞠躬,一声“师叔”敬上。
    “你看看人家多客气。”谢霜辰说,“这就是传承。我收你做徒弟不好么?辈分上也挺合乎情理啊。”
    “醒醒吧。”若不是场合不对,叶菱早就一脚去踹谢霜辰了,“别梦着了。”
    蔡旬商和陆旬瀚下台,没想到蔡旬商一脚踏空就扑了出去。还好陆旬瀚在他身边拽了一把,才不至于出洋相。
    “没事儿吧!”谢霜辰看见了,站起来关心地询问。
    “没事儿没事儿!”蔡旬商摆手笑笑,“就是走路没站稳,还好老瀚在。哎呀我这人就是运气不好,出门踩狗屎抬头撞房梁那种,得亏身边儿有个锦鲤,要不然我早狗带了。”
    “啊?”谢霜辰纳闷儿,看蔡旬商面相完全看不出来这人是个幸运E。他又看看陆旬瀚那张丧脸,不太确定地问,“您是说您师弟……运气特好?”
    “特别好。”蔡旬商竖起来大拇指,“吃个火锅都能中奖。您猜怎么着,人家说那活动一个多礼拜了,最后一天最后一桌客人,一伸手把大奖摸去了,说的就是老瀚。”
    “老瀚?”谢霜辰想起陆旬瀚的名字,“陆旬瀚……得,六旬老汉。”
    他是开玩笑的,可没想到陆旬瀚特别紧张特别焦虑地说:“我这名儿是不是不好?我就说了师父给名字的时候肯定没看黄历,我不会一会儿出门被车撞死吧!”
    谢霜辰和叶菱远远看着陆旬瀚跟蔡旬商殚精竭虑的扯皮,两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这个幸运E为什么看上去这么乐观开朗,这个号称锦鲤的……未免也太容易焦虑了吧!
    最后一对上台的,是全场年纪最大的。
    两个人不像是常年混迹于小剧场的演员,态度很是谦和,风度翩翩。上台鞠躬之后说了一段《口吐莲花》,谢霜辰和叶菱就在后面听着。
    捧哏的名叫杨启瑞,四十岁,公务员。
    逗哏的名叫陈序,三十五岁,工程师。
    两人台上表演的风生水起,谢霜辰却摇了摇头,说:“不好。”
    叶菱叹了口气,小声说:“两位大哥看起来工作都挺好的,人到中年也是事业上的顶峰,干嘛要跑来说相声。”
    谢霜辰反问:“这不是你自己最清楚么?你好好的清华高材生,干嘛来说相声?”
    “我就自己一个人,没有组织自己的家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叶菱指了指谢霜辰手上的纸,“人家都结婚了。”
    谢霜辰说:“您这不是还有我么?”
    “别贫了。”叶菱说。
    “果然啊,《羊上树》《树没叶》《口吐莲花》是我认为最无聊的三个活。”谢霜辰说,“真的怎么说都无聊。”
    叶菱冷漠地说:“纯粹是你自己不会说吧?”
    “您这话说的,还能有我不会的?别说这些了,京评梆越我哪个不是拎起来就使?”谢霜辰说,“《口吐莲花》那是得打搭档的,拿个扇子‘哐哐’敲您头,哎呦喂我不心疼呀?”
    “那你嘴上能少抄两句便宜么?”叶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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