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见那太监腰间挂的东厂那边的腰牌,便留了个心眼儿,小心翼翼的接近过去。
    她刚藏在假山后面,就听里面传来放轻的女声道:“只要秦真一死,你便能掌控东厂。”
    宋以真心中一骇,忽听对面不知是谁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一阵声响。
    “谁?”
    里面的人发出戒备的声音,宋以真赶紧捂着嘴往假山后面转去。
    正在这时,假山里面的宫女走了出来,看见地面的断枝拧了拧眉头。回头对里面走出来的太监道:“被人发现了,追。”
    那太监闻言,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气,立马飞了出去寻找偷听他们讲话的人。
    他飞出去,见前方游廊,一个宫女焦急无比地朝前方跑去。而她头上还沾着一片假山旁的紫藤花。
    这宫女本是见那里的紫藤花开得好,想拆些花回去做饼吃,却没想到无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那太监面色一狠,见四周无人,纵身飞上前,掐着那宫女的脖子往花丛深处拖去。
    那宫女挣扎不过,很快就被拧断了脖子,被那太监扔在了御花园的一口枯井当中。
    看着眼前的枯井,那太监冷冷一笑,抬手佛掉身上的的花瓣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将枯井旁的花草吹得簌簌响动,仿佛刚才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没过一会儿,那太监又折了回来逮人,见四周毫无动静,这才冷笑一声走远了。
    宋以真躲在花丛中,直到天黑之后,这才敢站起来离开。
    当她拖着发麻的腿回到太极殿,王保连忙跑了出来数落她偷懒。看着生龙活虎的王保,宋以真面色苍白的挤出你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一生见过无数死人,但那都是因病痛而死,如今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杀死在自己面前,宋以真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王保见她这样,也没多问,给她泡了杯热茶定魂之后,意味深长的说:“宫里的秘密很多,不想早死,别忘没人的地方窜。”
    宋以真浑身一抖,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你知道什么?”
    听着她失了人声的话,王保冷冷一笑:“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见过很多死于非命的孤魂野鬼。”
    宋以真闻言,勉强定下心神,对她挤出个笑容:“谢谢你。”
    王保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宋以真喝完了热茶,回到住处之后,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秦真?
    思来想去很久,宋以真还是准备去东厂,将消息告诉秦真。
    无论如何,秦真是她救好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暗算,死于非命吧?
    入夜之后的宫中,四处都灯火一片。
    有了白日的经历,宋以真专捡灯火通明的大道走。
    她站在东厂的大门前,凝目眺望着眼前那巍峨延绵的屋顶。大门口挂着两盏红纱灯笼,巡逻的锦衣卫见到宋以真连忙喝道:“什么人?”
    宋以真回神,忙开口难道:“是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奴才是太极宫奉茶的小真子,过来给督主送茶。”
    锦衣卫闻言狐疑地看着她:“等着。”
    没过一会儿,进去通报的锦衣卫出来的时候面色缓和了不少:“督主让你进去。”
    宋以真点头,抿唇走了进去。
    路上遇见好多伺候的太监,宋以真都下意识去查看他们挂在腰间的令牌。
    但东厂的令牌都一样,也不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宋以真走到秦真所在的书房时,脚步一顿,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秦真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她,微橘的烛光照着她平凡无奇的脸,瞧了一眼便让人没有瞧第二眼的兴致。
    但他依旧定定地瞧着她,目光从脸上移到她的眼中。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眼,他是永远不会认错的。
    在看清她眼里的忐忑和恐慌,秦真蹙了蹙眉,让人奉了杯茶上来。
    等宋以真喝了茶,安定了许多之后,他这才轻声开口:“借着送茶的名义,想给本座说什么?”
    宋以真闻言心中又一定,把在假山旁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真眼尾微撩,听着她将御花园所发生的事情说清楚之后,慢条斯理的端起茶轻轻吟了一口:“嗯。”
    “就这样?”宋以真抬头看着他:“不查一查是谁想害你吗?”
    见她脸上那急切的表情,秦真眼里闪过一丝隐藏的笑意。
    宋以真察觉自己似乎太过激动,连忙又将头低了下来。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到宋以真面前,高扬着头睨她道:“头给本座抬起来。”
    宋以真听话抬头,他忽然抬手在她唇边一抹,随即收回手,眼波流转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沾着的那点子茶叶,妖冶慵懒的对她笑了笑。
    宋以真伸手捂着嘴,吓的嗓音都在颤抖:“你……”
    “恩?我什么?”秦真妩媚一笑,屋内旖旎暧昧的气氛更浓了。
    宋以真捂着心口看着秦真,秦真见状,微微一笑,嗓音暗哑地靠近她:“本座被你那双会说话的眸子给媚到了……”
    宋以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毛的往后一跳。
    她媚他?
    分明是他媚她才是!
    宋以真越想越悲愤,随即恶狠狠的一跺脚,把锅往他身上甩:“督主请自重。”
    秦真见状,凉凉一笑:“你敢让本座自重?本座没治你个媚主的罪名便不错了。”
    宋以真很无奈的垂下肩,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分明知道她带了人皮面具,还拿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压制她。
    她心下有些愤怒和委屈的往外面走去,秦真看她的背景真愣了片刻。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方才怎么就没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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