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敏锐抓住了他话中的意思,低头睨着他问道:“你对宁宗做了什么?”
    苏越泽看着她轻笑不说话。
    正在此时,宁宗身旁伺候的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一看苏越泽被脱光了衣裳,五花大绑的捆在地上,就尖着嗓子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呀,快给国师松绑!”
    “不可!”华恒上前挡住那公公,沉声道:“案件还未查明,不能放了他!”
    “华少卿陛下将此事交给你,是信任你的。但咱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请国师回太极殿。”
    “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宋以真忽然站起来,神色焦急的问道。
    那太监对她翻了个白眼:“陛下此时正和崔国手下棋,念着地牢阴暗潮湿,国师大人住不习惯,便让奴才前来将国师请回来。”说到这里,他对着华恒轻轻笑道:“陛下说国师住在宫中也不妨碍华少卿办案!”
    话落,他指着一旁的侍卫,不满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给国师松绑?”
    华恒沉声道:“不行!”
    “奴才奉皇命来的,华少卿难道要违抗圣旨不成?”
    面对公公的冷笑,华恒眉头死死皱在一起,而躺在牢内的苏越泽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华恒思衬了片刻,这才对狱卒使了眼色,让他们给苏越泽松绑。那太监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头。
    哪想,华恒却对他道:“我已经查出了此人的身份,既然陛下要召见他,微臣也跟着去回复圣命!”
    那太监也知道自己没权利阻拦华恒,只扭头走进牢房内,一脸谄媚地伺候苏越泽穿衣裳。
    宋以真在一旁看的直皱眉头,苏越泽离开的时候,还扭头对她潇洒一笑,看的宋以真纷纷想把手术刀戳他脸上。
    当华恒和苏越泽他们去了太极殿的时候,宁宗和苏越泽的一盘棋也刚好下完。
    宁宗今日赢了崔泽芳一局,心情显然好了许多。他扭头看着跪拜在身前的华恒和苏越泽,轻饮了口茶这才让二人平身起来。
    “陛下。”
    华恒先发制人的开口道:“臣已经查清苏越泽的真实身份,还请陛下过目。”
    他从袖中摸出一张奏折,双手奉在宁宗面前。
    宁宗垂眸盯着那张折子,阴晴不定。片刻之后,他这才放下茶杯将折子拿了起来观看。
    看到最后,宁宗“啪”地一声合上折子,面色不善地盯着华恒:“这些不实传言,你从何处听来?”
    宁宗将折子摔在低山,目光微凝:“好好的大理寺少卿不去查案,在这搬弄皇家是非!”
    宁宗沉着脸,表情似是暴风雨来前的征兆:“朕的爱妃和大半官员死于非命,你不去查背后主谋者,却一心钻营,想把国师拉下马。还是你当真没了国师,朕就会宠信宋以真?”
    “微臣不敢!”华恒连忙跪倒在地:“陛下乃真龙天子,是天下之罪。微臣只是不放心陛下近身之人。所以才着手国师!”
    他加快语速道:“国师先前声称杨隐之父,而大理寺的仵作找出了杨隐之父的骸骨。”
    华恒抬头盯着苏越泽,沉声道:“国师身份一日不明,有他伴在陛下身旁,微臣便一日不安。”
    “既然陛下如此信任国师,不妨将仵作和杨隐一同请来,当场滴血认骨!”
    宁宗用眼尾去瞟苏越泽,见他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这才道:“宣!”
    口谕传下去,左丘典很快就带着骸骨前来,而杨隐几乎和他是同一时间到达了太极宫。
    宁宗见到白森森的骸骨,有些不爽快的往后靠了靠:“开始吧。”
    华恒和左丘典对视一眼,左丘典便拿起宋以真留给他的工具,上前取了杨隐的血,然后滴入白骨之中。
    那滴殷红的血迹瞬间便浸透了白骨,宁宗见状大为惊奇的看着苏越泽:“国师,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越泽微微一笑:“陛下请稍安勿躁。”
    话落,他大步走到那具骸骨面前。
    咬破了中指,还有将血滴到了骸骨之上。却见他的那一滴血和杨隐的血液一般,瞬间浸透了骸骨。
    华恒和左丘典两人都有些震惊,苏越泽气定神闲的看着宁宗,虽是一身玄色衣衫,但在月光清风之下瞧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滋味在里头。
    “陛下,我是杨隐之父不假,这具骸骨也是我!”
    “什么?”宁宗震惊之际,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一脸好奇的看着苏越泽:“国师请讲!”
    “此乃我的凡体肉胎,而现在的我乃得上仙指点的灵体。”苏越泽含笑而答。
    华恒毫不客气地开口:“既然国师灵体仙身,想来便如传说中的唐僧肉一般,食之长生不老。”
    看着宁宗眼中流露出的赞同之意,华恒微笑道:“既然如此,国师何不为陛下献出心头血,让陛下也同国师一般脱去凡体肉胎,得到高升?”
    左丘典立即追加道:“华少卿说的不错,陛下长生不老乃我大梁之福。”
    面对宁宗‘此举大可’的目光,苏越泽在心中冷笑。
    原来他们在这里等着自己,他敢打赌这种办法一定是宋以真教的。虽然他的伤口能在瞬间愈合,但心头血是他致命弱点。
    平常心口受了点小伤都要一夜才能愈合,若是取出心头血,只怕他会虚弱许久都不能痊愈。
    但牛皮是自己吹的,跪着也要让它飞起来。
    虽然心里恨的要死,可面上依然要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为陛下造福,岂敢不从。但陛下的身子,如今不适合服用心头血。”
    华恒凉凉开口:“国师舍不得心头血,说什么不适合?”
    苏越泽:“…………”
    恰好此时秦真带着一众小太监前来送批阅过的奏折,一见当场的情景,眉梢微微一撩。
    等他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微微翘了翘嘴角,只说了一句:“为人臣子,只要陛下想的东西,就是不能也要想办法变成能!”
    “秦督主此言不错。”华恒点头附和。
    “…………”
    被两人连手坑的苏越泽,只能含恨放出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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