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劳烦您,我直接叫她就是了。”
    红袖招的老鸨守在外厅门口,见三德子携着洛青过来,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她虽不知道自己楼里住着什么样的大人物,但她也猜得出那个她从未见过的贵人是个要紧的大人物,而三德子是贵人身边的红人,她自然得百般讨好巴结着。
    三德子淡淡看了老鸨一眼,“主子让我去迎,你有什么意见?”
    老鸨笑容一僵,随即堆出更灿烂的笑容来,讨好道,“我可怎么敢呢,只是贵人正见着客呢,刚传了话出来,说待会再进歌舞……您看这……”
    三德子看了身后轻纱蒙面的女子一眼,毫不犹豫,“既然主子吩咐,你就带她去别的地方侯着,等着主子传召”
    “是是是。”老鸨忙不迭的应道,扭着腰走向三德子的身后,亲亲热热的拉住青衣女子的手,“我的小祖宗,这里可冷,我们快去偏厅侯着……”
    她的动作突然一顿。
    因为她突然感觉自己握着的手,似乎不是那么对。
    红袖招里的姑娘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琴棋书画歌舞技艺都是命人调教出来的,虽然或许她对那些红牌姑娘更好些,但大致的特征她还是知道的,洛青是歌姬,最擅抚琴,经年累月的练习下来,手指难免有薄茧,可她握着的这只手,手指细腻,掌心却有些粗糙,分明是做惯活计的女子该有的手!
    她霍然抬头,脸色微变!
    虽然眼前女子轻纱覆面,看不清面容,但洛青是柳叶眉丹凤眼,眼前女子是远山眉杏眼,分明不是洛青!
    她才要开口,手腕突然一紧,被人反扣住!
    就是被扣住的同时,她只觉得手腕一痛一麻,脊椎后一阵尖锐刺痛,骇的她张嘴就要叫,更惊悚的事情随即发生了!
    她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杏眸女子一个趔趄,不胜较弱似的倚靠在她的肩上,细细的道,“妈妈,我有些头晕。”
    三德子闻言不由皱眉,“头晕?”
    老鸨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痛,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她腰间肥肉里,惶然侧头一看,倚靠在她肩上的女子也看着她,黑白分明的杏眸眸光熠熠,却又像是古井水,波澜不兴的不含丝毫威胁之意,却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女子一边看着她,一边道,“老毛病,我找个地方歇歇就是了。”
    “是么?”三德子狐疑看向老鸨。
    老鸨就感觉扣住自己手腕的手略略一松,脊椎部位的刺痛登时缓解了许多,她下意识啊了声,惊异发现自己声音又回来了。
    杏眸女子定定看着她,似笑非笑。
    老鸨只觉得脊背一阵寒意,微吸了口气,颤声道,“是、是的……歇一会就好了。”
    三德子不疑有他,点点头,“那就进去吧,待会主子来了,我会叫你。”
    “是……”老鸨脸色苍白,颤声道。
    三德子有些疑惑的看了老鸨一眼,目光微不可见的扫了眼不胜娇弱状的洛青,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挥挥手,让她们离开。
    老鸨扶着‘头晕’的洛青慢慢往外走,一走出长廊,脱离三德子的视线范围,强撑着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惊惧的看向身边女子,“女侠……”
    “带我去个能看得见厅里情况的地方。”杏眸女子,孟初一淡声道。
    老鸨脸色骤变,疾声道,“这、这、这哪里做得到啊!”
    “做不到?”孟初一轻轻一笑,笑容竟有几分温柔意味,“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到的,如果不能,我的刀,也能让你做到。”
    薄亮的手术刀轻轻拍上老鸨的脸,轻轻一动,便‘割’下老鸨脸上一层粉,露出粉下黄褐色的斑点。
    老鸨身体筛糠似的一抖,脸上厚粉洒洒落下,几乎要昏厥过去!
    孟初一毫不动容,手术刀慢慢往下,动作缓慢而细致,像是早起描眉,慢慢的,描上老鸨即使厚粉也盖不住赘皮的脖颈。
    “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跟你打不着关系的人,把命给送掉?”
    老鸨身体抖的更厉害,惨声道,“可是、可是如果他出了事,我也会没命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孟初一慢声道,取下腰间佩玉塞进老鸨手里,“这是长白山的寒玉,足够买下三个红袖招,若是出事,你大可以远走高飞好好养老,何必在这红尘里沾染是非?”
    老鸨盯着手里白色的玉石,眼睛里不由自主闪过贪婪的光芒,她是见过好东西的,当然知道这块玉确实十分值钱,但……她克制着自己的目光,怯声道,“那些都是狠角色,万一出了事,我一定会没命的!”
    “万一出了事,你才会没命,但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让你没命,你信不信?”
    手术刀顿在老鸨的喉咙口,慢慢加深,一丝一分,像是斟酌着不敢下刀,又像是在考虑从哪里切才好。
    这样细磨慢画的功夫,就像是在慢慢勒紧老鸨脖子上的绳索,疼痛固然恐怖,更恐怖的,是那种明知要死却一直等不到死亡刹那的煎熬……
    身体上的疼痛,永远敌不了精神上的煎熬。
    孟初一慢慢微笑,笑容从容。
    “我……我带你去!”老鸨终于崩溃,尖叫出声,“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
    老鸨带着孟初一来到看似与那个大厅距离甚远,实际上后墙就是大厅左墙的偏厅,拨开墙上的书画,便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孔洞,透过孔洞往外看,果然能看见那个大厅里的情形,而且视野十分良好。
    孟初一十分满意。
    她以前听说但凡妓馆,都会有这种暗墙孔洞,所以一时兴起才会威逼老鸨,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地方。
    “你说,如果我给你宣扬出去,会不会还有人来你这红袖招?”她笑笑看向老鸨。
    老鸨勉强笑了笑,笑容里掩不住的惊惧,“您可真会开玩笑……那个,您到底要做什么?”
    “好奇。”孟初一答的随意,“看看。”
    老鸨笑容一僵,脸上神色略略复杂,有些愤怒,有些不耻,显然并不相信。
    孟初一淡淡一笑。
    她不奇怪老鸨不信她,只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之前假扮洛青过来,不过是想引开三德子以免被三德子看出什么破绽,完全没打算假扮洛青再来一场冒险的刺杀行为,且不说容蕤现在防范肯定更紧,单以她现在看似健康实际千疮百孔的身体,也没办法做什么事。但刚才在厅外,老鸨无意中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兴趣。
    容蕤贵为太子,藏在此间又是私密行事,脸上的伤应该还没好,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屈尊降贵的,亲自来接见?
    所以,她真的十分好奇。
    所以,她真的只是看看。
    或许,能听到什么要紧的东西,也说不准。
    随意指挥着老鸨坐下顺便看门,她闲暇时研究过心理学,有就成的把握肯定像老鸨这样色厉内荏的角色,一旦吓破了胆就不会再起反心,所以她也不担心她会起来造反。
    孟初一凑近孔洞,定睛一看。
    眉头突然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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