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博易摆手,“世侄客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意!”他用异常笃定的语气说着。
    “……”裴钺回想起连笛雨那副谁都不信任的样子,他忽然有些理解了。
    “连伯父,还是派人通知她一番为好。”下一秒,不等连博易回答,裴钺就给了手下一个手势。
    暗十一让延宁侯府的丫鬟带路,他亲自去请。
    “这……好,去请三小姐过来一趟。”连博易尴尬的指了指某个丫鬟,一度觉得没必要,孩子的婚事由父母决定就好了。
    莲华院之中,连笛雨再一次被吵醒,她半夜去看李红,为那个丫鬟治疗了伤势,还让舅舅宋志远安排人连夜把李红送到遥远的地方。
    此生此世,笛雨都不见得会再见李红一次,但是她已经为对方安排好了下半生。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破晓了,才躺下一两个时辰,暗十一就踏入了莲华院。
    何春花满腹怨念堵着暗十一,春娟儿侍候主子起床,这大早上的,从主子到仆人都不开心。
    暗十一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门被打开,一袭青色身影映入眼帘,早晨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衬得她肌肤如雪。
    “暗侍卫?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连笛雨语气淡淡。
    何春花在主子身边侍候的久了,马上就反应过来主子已经有脾气了,主子有脾气,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也有脾气了。
    暗十一顶着莲华院主仆的压力开口:“我家世子前来提亲,请连三小姐走一趟。”
    “提亲?”连笛雨直视暗十一,“向谁提亲?”
    “自然是您了。”
    瞬间,晴天一股霹雳砸在了连笛雨的身上,轰的她外焦里嫩?
    “暗侍卫,话不能乱说!裴钺向谁提亲?”她是声音高了八个度。
    连笛雨的眼睛瞪大了,她好不容易等到宁氏取消亲事,还没有安生一会儿,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裴钺又来提亲。
    在延宁侯府生活的这段时间,她太清楚便宜爹的做法了,拿儿女的亲事攀高枝,这完全就是连博易能干出来的事儿!
    忠勇国公府的门第,连博易如果能够盯上,就一定会死咬住不放手……这样,她连笛雨还怎么想办法取消婚事啊!
    连三小姐浑身散发寒意,暗十一也有些紧张起来,“连三小姐,我家世子就在前堂,不如您亲自走一趟。”
    “好啊!”连三小姐咬牙切齿,“本小姐倒是要看看,裴钺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说完就走,速度奇快,身后的春娟儿和何春花根本就跟不上。
    前堂,连博易几次三番都想和裴世子攀谈,但都失败了,正在想着从何处可以下手拉近关系的时候,连笛雨走了进来。
    连博易高兴站起:“笛雨啊,你来的正好,先来见过裴家世侄。”
    “世侄?”连笛雨皮笑肉不笑,“原来爹和裴世子的关系那么好啊!怎么之前笛雨不知道呢?”
    连博易尴尬,这延宁侯府的门第哪里高攀的上忠勇国公府,所谓的关系也不过就是今早的事儿。
    “你娘真的是把你给宠坏了,尽会胡说八道的。”连博易见三女儿不过来,他索性自己伸手去拉,“裴家世侄可是已经等你很久了。”
    连笛雨看向裴钺,目光幽幽:“等了很久了,裴世子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裴钺目光含笑,权当听不出她的贬义,“连三小姐早安,裴某带了些礼物给你,还请连三小姐不要嫌弃。”
    礼物?
    连笛雨目光所及,是一箱又一箱的礼品,才真正明白过来,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来提亲。
    她的脸上全然没有笑容了,就连身体语言都是满满的抗拒。
    连博易拉着连笛雨,让她坐在裴钺最近的地方:“诶,世侄啊,你和笛雨的婚事都定了,这称呼也该改一改了,没必要如此疏远。”
    顿时,连笛雨如炸毛的猫儿一般,惊跳站起:“婚事定了?我怎么不知道?”
    啊……该死!
    连博易被吓了一跳,“你个孩子,怎的这般没规矩,能够嫁给裴家世侄,是你的福分。”
    连笛雨无语,这个福分她真的不想要啊,便宜爹你想要,那你自己拿去好了,别来陷害她啊!
    裴钺眼看着她的情绪越发不稳定,出言:“连伯父,听闻你哪里藏了白公山先生的一副名画,不知道晚辈是否有这个荣幸参阅一番。”
    “这……好说,我这就派人去取来。”
    裴钺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连博易:“如此珍贵的话,让下人护送怕是不太好,若是有个万一,这可就是晚辈的过失了。”
    “世侄说的是,那么我亲自走一遭。”连博易嘱咐连笛雨,“笛雨啊,好好招待客人。”
    “是。”连笛雨目送便宜爹离开,感觉这便宜爹就是个皮条客,还是贵族出身的那种,懂礼又坏礼的那种。
    这下,前堂的主子只剩下连笛雨和裴钺这个客人了,她摆摆手,声音不悦:“全部退下,一个都不准留这儿。”
    丫鬟小厮们先是犹豫,但一个个还是乖乖听话,离开了前堂。
    裴钺也摆手,暗十一等人尽数退下。
    前堂最后一个下人离开之后,连笛雨直接化手为掌,朝着裴钺的面容攻击而去:“说,你到底有何奸计?”
    裴钺往后退,身体一动,轻松躲开,“连三小姐还请息怒,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到时候侯府可以上门退亲。”
    连笛雨又是一掌:“退亲?延宁侯府是什么门第,高攀上了忠勇国公府,巴不得贴的死死的,怎么会舍得退亲!”话语之中,全部都是怨念。
    裴钺的衣衫在打斗间变乱了,他的手一时间没收住,不小心撕裂了笛雨的衣袖,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他连忙后退三步。
    “登徒子!”连笛雨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停止了攻势,伸手拉好了衣袖,“那你倒是说个清楚,你的权宜之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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