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笛雨放下手中小木棒,往前走了一步,落落大方:“多谢皇后娘娘和各位大人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裴钺身体前倾,配合着她:“连三小姐过于谦虚。”
    皇后娘娘附和:“你这孩子太谨慎了。”
    朝臣和些许女眷附和皇后的话,一时间,连笛雨被众星捧月。
    南荣公主笑得难看,差点连礼仪都保持不住了,天楚这群人都是眼瞎了吗?尤其是皇后和裴世子,简直是眼瞎的厉害,居然如此捧着连笛雨,连笛雨何德何能?!
    随即开口:“连三小姐果然聪慧,短短时间,能赢得诸人庆贺,阿若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连三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这话一出,皇后面色一变,南荣公主是在暗讽连笛雨哗众取宠,又或者暗讽天楚虚伪至极。
    好大的胆子!
    区区南齐公主在天楚宫宴之上竟然如此挑衅!
    皇后正要发难,殿下的人儿忽然开了口,只见她轻笑:“哈哈!南荣公主尚且年幼,还未见过上好风光,自然是不知道我天楚人情,举才更重才,礼遇带人,宽以律人,且我天楚乃是礼仪之邦。往远了说,皇上治国年间,国泰民安,人人称颂,民间好学识礼,往近了说,宫宴在座诸位,无一人不是高才,笛雨不过是其中末流,今日这‘雕虫小技’,倒是让公主见笑了。”
    忽然,有人发笑,这连三小姐好本事!
    连三小姐这口中的“雕虫小技”得了皇后和大臣的赞赏,偏偏是你南荣公主少见多怪、不知礼数、还拐着弯儿骂人……真正丢人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这下,南荣公主的脸彻底黑了,连微笑都无法保持了,这表情当真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皇后憋笑憋得辛苦,笛雨这丫头果然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南齐那边的官员开始有了意见,皇后主持大局:“这月色正好,一切准备就绪,烦请南荣公主献艺。”
    “……是。”南荣公主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失礼,实在是难受死她了。
    连笛雨拿起木棒:“南荣公主,臣女先奏一遍,等第二遍的时候,在请您起舞。”
    南荣公主皮笑肉不笑:“有劳。”
    流畅的乐声缓缓传入,大殿之上的静谧被打破,乐声仿佛和天气融为一体,令人舒畅。
    第二遍到了,齐若随之起舞,舞姿优雅动人,一颦一笑随着乐声流转,美妙非常,乐声时而急促时而舒缓,齐若舞姿随之变幻。
    倏尔,音乐渐止,齐若接着腰肢之力旋转十五圈,裙摆空中飞舞,一曲毕,一舞停。
    南荣公主跳完了,望着周围呆滞的目光,心中得意,对着连笛雨勾唇,骄傲之色尽显。
    连笛雨毫无在意一般,微笑示意,算是回礼。
    安静了许久,文帝最先鼓掌:“好!甚好!此舞只乃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皇后直接忽略南荣公主:“这乐声清脆激荡,乃是佳品。”
    诸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当真是把这个表演给赞了一遍又一遍。
    期间,南荣公主时不时回应几句,大方得体,得了不少的称赞。
    文帝高兴,大手一挥:“赏!都赏!”
    连笛雨开口:“多谢皇上。”
    南荣公主道:“多谢天楚皇上。”她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坐在齐隽的旁边,敏锐的发现齐隽视线在别人的身上。
    “皇叔?”
    “嗯?”齐隽回神,“以后别惹那丫头,她有用。”
    南荣公主怀疑自己幻听了:“皇叔?”
    “没听懂?”齐隽反问,威严尽显。
    南荣公主打了个寒颤,“懂了懂了!”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戳着掌心,疼得她咬牙。
    她不忿,天楚的人不帮着她就算了,连皇叔都不帮着她,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南荣公主转头,对着身后的使臣,给了个眼神。
    使臣了然,颔首表示明白。
    仅仅过了一刻,南齐使臣朝着院中走去:“禀告天楚皇帝,南齐战败于天楚,愿意进贡,微臣素问天楚人才济济,我南齐甚是好奇,此次来特地带了三大神殿难题和数位南齐才俊。不知道天楚年轻才俊是否愿意与我南齐才俊比上一比。”
    文帝振了振精神,天子威严尽显,他身体前倾,“哦,使臣仅仅只是想比一比,别无其他请求?”
    南齐使臣点头:“天楚皇帝猜的不错,南齐有一小小心愿,还请天楚皇帝准许。若是这次比试天楚赢了,南齐便心服口服,加倍进贡,若是南齐赢了,便进贡减半。”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南齐毗邻天楚,百年来屡屡有征战,期间天楚胜少败多,去年皇商捐出一半家产,天楚以举国之力征战,镇南小王爷年轻才俊,带领大军夺得胜利,一连占下南齐十五座城池,南齐国君马上献上投降书,愿意称臣进贡。
    进贡的数目更是不菲,忠勇国公府定下进贡榜单,达到逐年削弱南齐的目的。
    现在南齐使臣说出这话,以进贡数目为准,向天楚提出比试,南齐想必是有备而来!
    坐在偏僻位置的连笛雨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原来真正的热闹在这里啊。
    正殿上,裴钺好整以暇,静默不语。
    文帝摸索着下巴,若是加倍进贡,那来年天楚便再无饿殍了,但若是比试失败,削弱南齐的计划就失败了,且天楚的脸面也没了。
    这一场大赌,该如何筹谋?
    南齐使臣朝着国师望去,齐隽把玩着一只就酒杯,调笑道:“难不成天楚皇帝是不敢,原来这人才济济、天朝风范都是假的。”
    “放肆!”有大臣指责,“国师大人,这里是天楚,可不是你战败的南齐!”
    齐隽手一松,酒杯砸在桌子上,“是啊,战败之国都不怕比试,难不成你们怕了?”
    闻言,文帝微怒:“还请南齐国师慎言,入我天楚,便该讲天楚的道理。”
    “好,本尊便听听你们的道理,那么天楚皇帝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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