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的声音落入暗处的曲艺曲明耳中,两者皆是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心想,主子生气了!
    “曲艺”
    “属下在。”恭敬状。
    “备车。”
    “是。”
    曲艺闪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就怕温月容一言不合就开虐,拿他们开刀。
    “曲明。”
    曲明望着曲艺离去的方向,心中忐忑,唯唯诺诺道:“属下……在,在。”
    温月容斜眼看向他。
    “本座不想再看到那位管家!”
    “是~~啊,啊?管家?府里那位?”
    温月容空洞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落在曲明身上,他有一种死了一死的感觉,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找管家决斗去了。
    老管家这是也飞来横祸,不就是听了王爷的话,寸步不离的保护姑娘吗?怎么就惹上了这杀身之祸。
    于是,在南京城中,出现了一副奇观。
    一个年轻小伙子追着个年迈体弱的老头跑,从东城跑到西城,从房梁跑到桥底,一人穷追,一人猛跑,一天一夜都不消停。
    宓银枝得知老管家被曲明追着跑,去找温月容算账。
    而温月容,就坐在屋中,静待她的光临。
    “皇爷这是什么意思?想谋害代王忠仆?”
    温月容眸子锁在宓银枝身上,轻笑道:“曲明说,想练练轻功,听闻管家伸手不错,就去切磋切磋了。”
    “切磋?曲明那傻小子,毛毛躁躁,管家都一大把年纪,走路都是一步三颠的,万一伤着哪了怎么办?”
    宓银枝说起宗心大把年纪的时候,丝毫没有脸红,可看到那个步履蹒跚的老管家,提着毛毛躁躁的曲明落在院外的时候,宓银枝噎得连话都说不出。
    宗心见宓银枝脸色不对,连忙躬身请罪。
    “姑娘恕罪,实在是这小子太过讨嫌了些,属下都说不和他打了,他还追着不放,属下本想着,为了两国邦交,不和他一般见识,逃了就是,却没想到他追了属下一天一夜了,属下实在是力不从心了才出的手。“
    宓银枝看着力不从心的老管家,点了点头,暗道,这南蛮宗士都是些什么怪物,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能蹦跶。
    她虽不知曲明的武功如何,但能留在温月容身边伺候的,想来本事不差,却被宗心轻而易举的给办了,那这宗士的能力,当真不可估量了。
    温月容看着狼狈的曲明,默默移开了眼。实在是曲明那副尊容,多看一眼都嫌扎眼。
    脸上红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还有那肿的老高的颧骨额角,光能看见的地方都这么惨烈,想来身上还有更多不忍直视的伤处。
    “自去法门领罪。”
    装死的曲明闻言,哀嚎一声,翻了个白眼儿,当真晕了过去。
    温月容不忍在看他的怂样,只换了长脸对宓银枝道:“小枝,本座还有点事,要离开几天,等我回来。”
    “最好不要再回来。”宓银枝暗地里瞎比比。
    温月容挑眉,站起身来,在宗心虎视眈眈的视线中,走近宓银枝,弯下腰来,和她平视。
    宓银枝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宗心甚是欣慰。
    温月容嘴角微勾,淡淡笑起,眼中依旧沉寂无波。
    明明是假笑,宓银枝却觉得分外好看。
    “本座懂唇语。”
    宓银枝微愣,也笑。
    “那真是不幸,让皇爷听到了草民的吐槽。”
    温月容挑眉,在她耳边轻声喃语。
    “小枝放心,本座很快便归。”
    温月容走了之后,宓银枝还沉浸在那耳边低沉磁性的男声中,心跳扑腾扑腾。
    这绝对是美男计!
    绝对是!
    宗心见宓银枝傻站在那里不动,忍不住将曲明扔了出去,快步到宓银枝身边。
    “姑娘怎么了?”
    宓银枝撇撇嘴,“没咋,总算是将这瘟神送走了,该庆祝一下。”
    宓银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着手去安排。
    宗心摸了一把胡子,老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希望不要回来太早才好呀!”
    于是……短短十来天,温月容再一次出现在代王府。
    宓银枝回府时看到那月白的身影,差点吓丢了魂。
    “你不是去天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温月容温和的笑道:“天衡山下的疫情是本座三年前就解决了的,只是天衡穷乡僻壤,没有习到解决之法,这才发展成了瘟疫。”
    看温月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宓银枝有种想打爆他头的冲动。
    身后的宗心默默望天,计划二失败!
    又一天,温月容就收到了消息,温文殊遇刺,危在旦夕。
    温月容收到消息的时候,宓银枝正好在不远处的花圃里辣手摧花。
    宗心在一旁虎视眈眈,见温月容走来,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姑娘,有敌情,我们快走!”
    宓银枝白了他一眼,站在花圃中,看着温月容走来。
    当他把手中的书信递给他的时候,宓银枝顺手接过来看,看完又撇撇嘴,暗叹这东瑜皇帝当真是命途多舛。
    但见温月容幽幽的看着他,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抢在温月容之前开口了。
    “这种小伤,当不用我出马!”
    她可不想被温月容硬拉去东瑜!
    “本座也是这么认为的,小伤,不用本座出马!”
    一旁的宗心哀叹,计划三,未出既败。
    又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温月容照常来宓银枝身边找存在感,然后收到了东瑜传来的第二封信。
    信上说,温文殊病情恶化,恐命不久矣,望见皇爷最后一面。
    虽然知道这里面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但温月容看到这命不久矣之时,面色还是有细微的变化。
    脑中,那个一声声唤着皇爷爷的奶娃娃渐渐清晰,然后渐渐变成温文殊的模样。
    温月容皱了皱眉,看向宗心。
    “若真出什么事,你宗士众人也跟着陪葬。”
    宗心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否认。
    “皇爷这是什么话,出什么事儿了吗,跟我宗士有关?”
    温月容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宗心还为来得及探究他眼中的意思之时,两人已消失在了眼前。
    宗心看着空空的石凳,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温月容劫走了宓银枝。
    宗心运功在四下转了一圈,没发现去处,一脸生无可恋。
    计划四,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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