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翘着个二郎腿,翻看着送来的礼单,嘴里也不闲着。
    哥舒贺齐坐在对侧,眼里一片幽深。
    他都有些迷糊了。
    亡命这小子到底几个意思?
    不会真如阿枝说的那样,对他有别的心思吧?
    哥舒贺齐想想就一阵恶寒。
    “话说,你到底成事儿没啊?不是说连圣旨都拿到了吗,这坊间都传的个沸沸扬扬了,你倒是淡定。”
    “快了。”
    “这句话我听了三四年了,就你这效率,说不定我儿子都娶妻了,你都还打光棍!”
    哥舒贺齐一个冷言扫来,李思仿若未觉,还在那侃侃而谈。
    “不是我说你啊,你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人,都二十五了,连个侧妃姬妾都没有,膝下又无子嗣,你说皇上能安心将皇位交给你吗?”
    “父皇又不止我一子。”
    “可成器的也就你了,大皇子还在禁闭,这辈子怕是出不来了,二皇子夭折,三皇子发配,五皇子怯懦,六皇子又年幼,即使将来是个可造之材,摊上了纳兰月那事儿,你以为还有机会?”李思突然站起来,撑着桌子靠近哥舒贺齐,哼笑一声,“听礼部的老头儿说,皇帝都暗中下旨,年后送他就番……你说,将来这皇位,该落在谁身上?”
    “行了,越发口无遮拦了。”哥舒贺齐抿唇,一脸郁闷。
    李思撇撇嘴,起身理了理衣摆。
    “行了,礼也送了,我回去交差了。”
    李思这人,心机不是没有,只是不屑玩心计,说啥都直来直去,倒是对哥舒贺齐口味。
    不过,毒起来,也是无人能挡的。
    毕竟,丞相就是个老狐狸,养出来的儿子也不会简单。
    南蛮皇一早就叫他多和李思亲近,想来也是栽培之意。
    “阿枝醒了吗?”
    绿莹守在门前,微微施礼。
    “起了一次,又睡了。”
    “新年可不能就这么睡过去了,我去叫她起来。”
    绿莹移步,让开路。
    新的一年不少事要忙,院外依旧嘈杂,宓银枝倒是睡得安稳。
    脸上染着淡淡的粉色,发丝铺在软枕上,融着雪白的被褥,更添柔和。哥舒贺齐又不忍心叫醒了,可想着早膳都没吃,可不能再这么睡下去了。
    还是叫醒了她起来吃饭。
    洗漱的时候,又逼着绿莹给她讲了些小道消息,听完瞬间精神了。
    于是,整个午膳时间,都是宓银枝笑声,合着哥舒贺齐恼羞成怒,偶尔的呵斥声。
    “别解释,就算你没做什么,反正这偏将军是栽在你这坑里了。”宓银枝摆着手,笑的狐狸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哥舒贺齐无奈,“阿枝,现在可是全城人都知道,我不喜欢偏将军,钟情于你了!”
    宓银枝收笑,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
    “这是你传出去的消息?”
    哥舒贺齐笑而不语。
    “好你个哥舒贺齐,奸诈!我就说我不想去晚宴,你偏带我去,原来没安好心。”
    “怎就不安好心了,还不是为了你!”哥舒贺齐哼笑,“说起来也好笑,亡命刚巧就去酒楼喝酒了,更是将故事搞得扑朔迷离了。”
    “你怎知就是巧合了,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你,被伤了心才去酒楼买醉呢?”
    哥舒贺齐扶额,“阿枝,你还没放弃八卦我俩啊。”
    “那时自然,自古男男出真爱,男女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哥舒贺齐突然正了面色,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哪听的无妄之词。”
    (⊙o⊙)…
    “本王只对女人感兴趣。”
    “你不用强调。”
    听他难得严肃正经的样子,宓银枝垂眸,玩笑开大了。
    一卷帛书突然出现眼前,宓银枝眨了眨眼。
    心道,该来的躲不了。
    倏的抬头,对上哥舒贺齐的目光。
    “阿枝,现下,可能接了这圣旨?”
    宓银枝抿唇,手微微的颤抖。
    本来就已经答应做他的王妃,按说接了圣旨也无妨。
    按心中所念,她该接住才是。
    可心中总是有一股莫名的邪念,一只阻挠着她,死死的压着她的手,让她抬不起来。
    哥舒贺齐又将帛书向前递了抵,落在宓银枝面前。
    “阿枝,你答应过的,做我的王妃。”
    恍惚记得也是那个午后,外面寒风大作,可正厅依旧温暖,在哥舒贺齐乞求声中,她不知道她是如何答应的。
    正如这次一样,只哥舒贺齐一句话,击散了邪念,手突然变得轻松,瞬间就抬了起来。
    可迟迟没有落在圣旨上。
    哥舒贺齐目光炙热的看着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这样僵持了很久,就在哥舒贺齐要放弃,等以后再寻机会的时候,宓银枝的手猛然落下,落在圣旨上。
    “王爷,东瑜皇爷来访,皇上宣王爷速速进宫!”
    外面小斯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两人俱是一惊,手同时颤抖着松开。
    圣旨再次滚落再地。
    哥舒贺齐心猛的沉下,看小斯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般。
    小斯不明所以,杀气袭来,只知道跪地请罪。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哥舒?”
    哥舒贺齐深吸了口气,微微闭眼定心,良久才蹲下身子,捡起圣旨,拍了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如视珍宝般卷好,轻放在桌案上。
    “阿枝,等我回来。”
    宓银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五味茶,酸甜苦辣,唯独没有咸。
    宓银枝定定的坐在桌前,看着那道明黄的圣旨,想起的却是哥舒贺齐回来那日,在槐树下喝的几杯茶,鼻子酸涩,双眼通红。
    咸,为圆满。
    ……
    还没到皇宫,就遇上礼部户部那些老狐狸。
    东瑜使臣来得确实有些急了,南蛮皇没没收到国书,礼部也完全没有做准备。
    现下,东瑜的使臣已经到了城下,等着被迎入城呢!
    南蛮皇也没时间多说什么,只叫礼部赶紧派人出去相迎。
    之前,温月容一直住在代王府上,和代王应该有些交情,是以叫哥舒贺齐同行。
    王爷之尊,自是不会落了东瑜的面子。
    哥舒贺齐虽不爽,可也不会拿国事开玩笑,出城相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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