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眨了眨眼,觉着世界玄幻了,呆呆的问孔行之。
    “先生,那姑娘……哪去了?”
    孔行之冷眼扫来,张叔浑身一震,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看着他也走进雨幕。
    大雨打在身上,瞬间就湿了衣衫。
    粗布麻衣紧紧裹在身上,如瀑的发丝也凝成了一团,黏在背上,好不狼狈。
    张叔只觉那背影有些凄凉单薄,好似一压就能倒下。
    “哎,都是可怜的孩子。”
    ……
    “亡命!”宓银枝撞开房门,屋里空无一人。又跑到隔壁去问邻居。
    “五婶,可有看见我姐姐?就是高高瘦瘦的那个。”
    “他呀,晚间见他拿着伞出门了,应该是给谁送伞去了。”五婶看宓银枝浑身湿透,裙摆还滴着水,恍然道,“是给你送伞吧,怎么,没接到?”
    宓银枝没再听五婶说了什么,几次移形换影,沿路寻找,都没有亡命的身影。
    又打算千里追踪,奈何技艺不精,又逢雨天,气息完全被掩盖了,什么都查不到。
    待最后一丝灵力用尽,宓银枝颓废的摔倒在地,瓢泼大雨砸在身上,却毫无反应。
    一个白影幽幽行来,在宓银枝头上撑起一把伞,却只遮住了半截腿。
    “先回去吧!”孔行之淡淡道。
    宓银枝抬头,见那偏错方向的雨伞,喉头哽咽,情感无处宣泄,转身抱着孔行之的腿,无声的哭了出来。
    孔行之垂眸,无形的目光落在她头上,“回去吧,明日再找。”
    “是温月容的人!”
    宓银枝咬牙,她想,或许是温月容又抓走了亡命,想以他威胁。
    孔行之嘴唇紧抿,捏着伞柄的手指节泛白,忽然蹲下身,将宓银枝扶了起来,踉踉跄跄的送回家。
    夜半时分,雨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下得越发的猛烈。
    宗十三冒着雨回府见哥舒贺齐,将亡命被追杀,生死不明的消息禀告给他。
    “生死不明?”
    “亡命被一路追到巫溪村附近,掉进了巫神河,今夜水急,没找着踪迹。”
    “还有,我们沿着河岸,找到了这个。”
    宗十三递上一把军刀,是他南蛮的士兵用刀。
    “属下怀疑,有人伪装成我方人士刺少亡命,栽赃嫁祸,目的……是离间殿下和宓姑娘的关系。”
    若是栽赃陷害,死了比活着好。
    那亡命性命堪忧。
    哥舒贺齐面色微沉,第一反应是温月容。
    虽然不太相信,可他连威胁的事儿都能干出来,栽赃陷害也不是不可能。
    哥舒贺齐深吸了口气,摩挲着手中的金元宝。
    “全城戒备,找寻近两月进城,如今又失踪的女子。”
    “是。”
    哥舒贺齐休书一封,递给宗十三,“给府尹,让他全城搜捕。”
    宗十三愣一瞬,这是要把事儿闹大了吗?
    见宗十三犹疑,哥舒贺齐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摆摆手,“算了,本王亲自去。”
    没给宗十三反应的机会,直接出门了。
    清晨,全城军队出击,挨家挨户的搜索最近出现的女子。
    本着宁可错抓也不可放过的精神,一个上午,便抓了十余人,哥舒贺齐亲自查看,都失望的拂袖放人。
    最后,哥舒贺齐受不住干坐着,跑到西城去监察了。
    从暗探失踪的比例来看,她极有可能在西城。
    宓银枝一夜没睡,醒来便听到满城风雨。
    隔壁五婶也听闻了昨日夜里的事儿,想到宓银枝跑来问她的事儿,心道莫不是在找这两个姑娘?
    虽然这两个姑娘是近半个月才进城的,但昨晚的事实在太过巧合,怎叫人不怀疑。
    宓银枝隔着墙根都听到隔壁的絮絮叨叨,不屑的撇撇嘴,闭上了眼,打算等着他们来。
    孔行之安静的坐在一边,突然说道:“今早,我好想能见光了。”
    宓银枝望着天,像是没听到。心里捉摸着,等哥舒贺齐的人找来了,她好合哥舒贺齐的力量一起去找亡命。
    不是她不想主动出去找哥舒贺齐,而是昨夜灵力消耗过度,今早走出院子都花了一盏茶的时间,现在手都抬不去来了。
    反正现在这样挨家挨户的找,不过一个时辰就能找到了。
    “姑娘,该敷药了。”
    “我没力气,改天再敷。”宓银枝望着难得放晴的天,空气中都是新雨后的清新。
    孔行之坐在一边,脸上早已没了纱布,血红的眼看起来有些狰狞。
    明明大晴天,孔行之眼里却是血红一片,只有昏暗的影子晃荡。
    按理说,能看见光,他该兴奋才是,可现在却面色沉重,不见喜色。只睁着通红的眼看着宓银枝。
    宓银枝转眸看去,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把纱布拆了?”
    孔行之沉声道:“我能看见了。”
    宓银枝缓和了一口气,面容染上短暂的喜色,转瞬即逝。
    “能见多少?”
    “那边,有一棵树。”孔行之伸手指了指院外的黄果树。
    宓银枝勉强笑了一声,“我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等杨士真来了,叫他给你敷药吧,现在情况看来,大概半个月就能勉强看见了。”
    孔行之微不可闻点了点头。
    院中安静下来,隔壁絮絮叨叨的声音再次传来。
    “媳妇儿,好像到花柳街了。”
    “怕是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搜到老鸦巷来了。”那五婶又压低了声道:“你说隔壁怎么没动静呢?不会跑了吧?”
    “你管人家,还是想想自己吧,别被牵连了才好。”
    五婶一听,恍然觉得自己对隔壁的瞎子挺好,时不时送点东西,万一扯上关系,会不会一并抓了?
    一墙之隔的宓银枝闻言,撇撇嘴,无奈的笑着。
    官兵越来越近,在听到嘈杂声的时候,孔行之又问:“不躲起来吗?”
    “为何要躲?”宓银枝不解,她就等着他找来,好有个人帮忙找亡命呢!
    孔行之抿唇,血红的眼中掩藏着莫名的情绪,嘴角嗫嚅,半晌幽幽道:“那日夜里,我听闻……你想瘟神。”
    宓银枝心跳漏了半拍,猛的看向孔行之。
    “你听到了?”
    “瞎子别的感官总要灵敏些。”
    宓银枝心猛的沉了下来,看孔行之的眼神带着探究。
    回想起近日的种种,突然轻笑出声,“说实话,最近总有种瘟神就在我身边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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