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来,我有事问你。”
    “就这样说吧,我出了湖就烧得慌。”
    “烧的慌?”
    “心里烧,总惦记着我的肉。”曲临江叹了口气,甚是无奈。
    宓银枝嘴角抽得更厉害了,良久才轻咳一声,换上正色,“多大岁数了?”
    “四十七。”曲临江莫名的看着他,“问我这个干吗?”
    宓银枝摆了摆手,开始讲正事,“你曾在青秋小皇子身边做事?”
    曲临江一听到小皇子,下意识的动作就是逃,温月容及时出手,将他锁住。
    曲临江扑腾了几下,没跑掉,知道这是鬼撞鬼,跑不掉了。
    “我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知道小皇子在哪,你们别问我了。”
    宓银枝挑眉,“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你在哪把小皇子弄丢了,你在小皇子身边呆了多久,他身上有什么特征没?”
    曲临江摆手摇头,“那么多年的事儿,谁记得啊。我是临时被小皇子抓去的,非要我带他去寻药,我拧不过他,只能跟着去。”
    说起这事儿,曲临江还是一脸无奈。
    宓银枝蹙眉,“还记得他张什么样吗?”
    “不记得。”
    “你们怎么走散的?”
    “这个啊,我想想…好像是在山上遇上了狼群,我当时没注意,小皇子被野狼咬了……”
    “咬哪了?”宓银枝眼睛晶亮,有些激动。
    曲临江咽了咽口水,呐呐道:“脚踝。本来想带着他跑的,没想到那小子还挺重,那些狼眼看着就到眼前了,没办法我……我就扔下他跑了,不知道有没有被野狼……吃,吃了。”
    宓银枝大笑两声,伸手想要抓曲临江的肩,却扑了个空。
    曲临江浑身一哆嗦,缩着脖子谨慎的盯着她。
    一旁温月容的目光也幽幽的的落在她身上,宓银枝讪讪的收回手,站了起来,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如此说来,只要在摄政王身上找到咬伤的痕迹,便可以证明他是青秋小皇子了!”
    温月容目光淡漠的划过曲临江,淡淡道:“谁能证明小皇子被咬了?”
    “曲临……”宓银枝恍然,“曲临江死了哦!”
    宓银枝幽怨的瞪着曲临江,后者一脸莫名。
    “又不是我要死的,我是被人害死的,你瞪着我作甚?”
    宓银枝撇撇嘴,“谁叫你这么没用。”
    曲临江一噎,好好一只水鬼都要被宓银枝奚落得面红耳赤了。
    “还能复活吗?“宓银枝希冀。
    温月容垂眸,一脸高深,“若复活这般容易,还需地府作甚?“
    宓银枝撇撇嘴,想到纳兰仪的活死人,还有小蜗牛取壳,瞬间打消了这个心思。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查到点消息,又这么断了。
    宓银枝颓废的宅在客栈下棋,还是和一个死人——亡命。
    依旧是五子棋,宓银枝一手白子一手黑子,和亡命玩得尚好。
    一旁的温月容脸色却不大好,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异样,但和他相处久了的宓银枝还是一眼看出他的不爽,倒像是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吃亡命的味儿。怪她和死人下棋都不陪他下。
    宓银枝像是没看到他的不爽,依旧下得欢快。
    “走哪?”
    “三,7”
    宓银枝依言落子,然后随意的落下黑子。
    亡命扫了一眼棋盘,别开了眼。
    “又咋了?”
    “……你又赢了。”亡命要是活着,大概又要被气死一次。
    宓银枝的棋艺真不怎么样,对战任何人都是输的命,唯独在亡命这里,屡战屡胜。
    温月容见棋局终了,穿过亡命的魂,坐在了他的位置,一颗颗的收回棋子。
    “我们来。”
    “不和你玩,没意思!”宓银枝撇撇嘴,打乱了棋子,伸了个懒腰。
    “玩够了,正事还没办呢。这边的消息算是彻底断了,那傻大个和小黑脸也没啥用,先押回大理寺关着吧。现在看来,只能靠你的法门了,越天歌那边可有消息?”
    温月容像是没听到宓银枝的问话,一颗颗将黑白棋子纳入盒子,淡淡道:“下棋。”
    宓银枝一噎,幽幽道:“我要是不陪你下,你是不是就不告诉我越天歌那边的消息吧?”
    温月容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好主意。”
    呃……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宓银枝一脸懵逼的看着亡命,亡命淡定的站了起来,从温月容的身上移开,一副我就是来看戏的样子。
    宓银枝默默望天,认命的再次坐下,生无可恋的陪温月容下棋。
    他的棋艺是真的差,除了欺负一下亡命,到谁那都是被虐的份。
    温月容也是死脑筋,一步一步走得认真,每次不过三十子,宓银枝就败下阵来。
    如此反复四五次,眼看着败局已定,宓银枝耍赖的推翻了棋局。
    “好了好了,都下了这么多局了,该够了吧?”
    温月容抿唇,幽幽的看着她,显然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十来秒,宓银枝眼神突然变得怪异。
    她怎么看着温月容的样子,有点委屈呢?
    那紧抿的唇,幽怨的眼神,紧绷的下颌,怎么看怎么委屈。
    宓银枝嘴角微抽,居然还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是怎么回事,“可爱”这个词不该用在温月容身上吧?
    良久,宓银枝垂眸,脑袋也跟着垂下,肩膀抖的厉害。
    温月容目光落在她颤抖的肩上,莫名问道:“笑什么?”
    宓银枝摆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哈哈哈哈~没事没事~,下棋,下棋啊!”
    温月容怀疑的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执着白子落于棋盘。
    宓银枝看都没看,随便找了地方走。
    这次没过脑子,堪堪十五子,宓银枝又惨败。
    温月容看出了她的不走心,终于放过了她,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道:“法门刚递来越天歌的消息。”
    “怎么说?”
    “我还没看。”
    宓银枝满头黑线,自然而然的越过棋盘,从他袖中翻出了清晨刚送来的密函。
    温月容拾棋的动作微顿,亡命都多看了两人一眼。
    宓银枝着急的撕开的密函,只看了两眼,眸子先是一暗,而后又亮了起来。
    亡命光看她的表情,心也跟着忐忑起来,“说了什么?”
    “越天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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