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秦看他的脸都已经要黑了,其实觉得不该再提这茬的,可答应了别人的事儿就必须做到,他只能说,“你不是让我辅导你作文吗?我想先看看。”
    张二林就觉得,都是好兄弟了,得劝劝邵秦别这么想不开。不过没说话呢,就觉得脚猛然疼了起来,不由嗷了一嗓子,周乘风在他的惨叫中镇定的说,“还是不用了,你按着常规法子辅导就行了。”
    邵秦其实挺理解的,就如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当年写的那些脑残故事。但这事儿真不能这样,邵秦就说,“要不,你挑一篇给我。否则的话,我只能找夏老师要去了。”
    那不是黑历史都暴露了?
    周乘风拿他没办法,这小子怎么这么犟呢!
    只能在座位上翻了翻,想了想又翻了翻,拿起来又翻了翻,从中抽出了一张至今得分最高的,递给了邵秦。
    邵秦这才高兴,接过来扭头收拾书包。
    周乘风怕他看,哪里愿意在教室里多待一分钟,连忙扯着张二林走人。张二林脚不疼了,还在那儿邀请,“邵秦一起来呗,活动活动睡得香!”
    周乘风给他肩膀一下,“睡个屁,你卷子做了,功课复习了?”
    张二林也发觉自己说错了,捂着脑袋嘿嘿的冲邵秦说,“那你忙去吧,祝你学习进步。”
    他这样子,除了惹了事求周乘风的时候,还真没见过,周乘风瞥了这傻家伙一眼,张二林笑的跟咧开了嘴的青蛙似的,就觉得太丢人了,看了一眼邵秦,干脆推着张二林往外走,“走走走。”
    等到了门外,周乘风才问张二林,“你抽风了?你平时不是挺不喜欢邵秦的吗?”
    跟邵秦约定的事儿,肯定是不能跟周乘风说的,这家伙要脸,让他知道自己追上余潇潇是被邵秦让了,八成要不爽的。所以张二林就把自己卖了,“他答应我以后离蒋海玉远一点。”
    周乘风:……老婆迷真没救!
    倒是邵秦,收拾好东西,王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两个人就一块回了家。到了车棚王双还专门看了看他的新车子,由衷地说,“我以为他会陪你个不错的,这也就二百块买来的吧。”
    皇甫峰没捞到任何便宜,怎么可能再出血?不过邵秦也不在意,“比我那个好多了。”他那辆都骑了五年了,真是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
    王双顺口就给他通报了一声皇甫峰的遭遇,“好像被孤立了,你粉丝团战斗力太强大了,反正现在,打球他都叫不到人。”
    邵秦一脸迷茫,王双干脆给他解了惑,“谁不想找女朋友啊。”
    邵秦:他真当蒋海玉的闺蜜说着玩的。谁想到是真的啊。
    王双都羡慕,“哎,当校草真好!”
    两人一路说着到了家,邵秦开了门就发现,他妈又不在——最近这几天,他妈似乎找到了新舞伴,白天晚上都混在迪厅里,不到夜里十二点不见人。
    邵秦有点担心,问了问他妈的朋友都在哪里玩,知道是个挺安全的的地儿,舞伴是个退休老头,不是那种乱糟糟的人,这才放心了。
    他也没胃口,干脆喝了杯水就拿着周乘风的卷子出来看了看,结果看了两眼,水都喝不下去了。
    这篇作文题目是这样子的:作家毕飞宇接受采访聊起漂泊这个词,说了一句话:“我们能说水中的浮萍是漂泊的,但我们不能说水中的鱼是漂泊的”。作文要求自选角度,自拟题目。
    周乘风选的角度倒是不错: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第一句就用了海明威的一句话,“自己就是主宰一切的上帝,倘若想征服全世界,就得先征服自己。”头开的真不错。可再往后看,邵秦:……
    从贝多芬“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到席慕蓉的“生命本身应该有一种意义,我们绝不是白白来一场的”,一句名言一句解释,再一句名言再一句解释。
    真的只是字面解释,没有任何发散。譬如他是这样解释“我们要扼住命运的喉咙的”——“我命由我不由天”,邵秦差点没喷出来。这还有35分,老师一定是看他字写得好,顺便角度不错。
    夏老师原先调侃过周乘风的作文,邵秦以为他只是爱引用而已,还以为这活不难干。可现在看,这家伙有着最大的问题:他没自己的东西写。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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