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笑着应了一声,转头就走。
    这倒是让韩度月感到有些疑惑,按理说自己提到“发工钱”这几个字,宋二不应该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吗?怎么这次倒是挺乐呵的,难不成他是想娶媳妇了?
    等宋二把宋大给叫了回来,韩度月就把两人叫到跟前嘀咕了好一会儿,最后道:“……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们很为难,但是你们难道忍心让我亲自去做这件事吗?而且你们放心啦,等你们凯旋归来,我肯定会给你们发工钱的!”
    “听明白了,可是这……恩,小姐放心,我们肯定能做好这件事。”也不知道韩度月和他们俩说了什么,就见宋大和宋二都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咬了咬牙,把这件事给答应了下来。
    话说张甜甜本以为听到这些流言,韩家肯定会沸腾起来,可是她眼巴巴地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想看到的结果。
    难道是韩家其实对江家很是惧怕,所以就算知道这流言是从江家传出来的,也不敢找上门来算账?
    还是说韩家压根儿就没听到这些流言,所以对此才会无动于衷?
    抱着这些猜测,张甜甜终于坐不住了,她专门去了几家据说在村里人缘挺不错,其实就是比较八卦、爱说人是非的人家,确认了有关韩家的流言现在确实是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如此说来,那第二种可能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难道真的是韩家惧怕江家的缘故?
    若是这样的话,大概韩家就不可能找上门来了,这不免让张甜甜感到有些遗憾。但是一想到韩家在听到这些流言后,肯定觉得十分堵心,可又不能有所作为,那种滋味儿肯定是更加好受的,张甜甜的心里头这才好受了一些。
    这天张甜甜和往常一样赖在床上很晚才起来,又像往常一样和连妮子拌了几句嘴,被赵氏训斥了几句,就直接出门去了,美其名曰是割猪草,可实际上就是跑出门躲懒去了。
    到了山上,张甜甜直接往地上一坐,就开始拿起自己偷偷准备的杂面馒头啃了起来,觉得有些噎得慌了,就把喝两口水。
    虽然这馒头没滋没味的,吃起来一点都不好吃,但总比饿着肚子要好,张甜甜有些嫌弃地想着。
    吃完了馒头,张甜甜突然觉得有些犯困了,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按理说她不该在这里睡觉,但是因为实在有些乏得慌,张甜甜索性找了个白杨树,倚在树边上打起瞌睡来。
    几乎是没一会儿,张甜甜就直接睡过去了,所以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才睡着没一会儿,就有两个汉子走到了她的跟前。
    “大哥,你说咱们真的要……要这么做吗?”宋二挠了挠头,感觉到很不好意思。
    宋大的嘴角也有可疑的抽搐痕迹,他盯着张甜甜,就像是在看一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的猎物,这模样倒是挺可爱的:“既然都答应小姐了,那肯定要做好,我帮你把风,你赶紧把事情给弄好了咱们好快些回去!”
    说着转身就要走,宋二哪里会让宋大如愿,直接一把就将人给拽住了:“大哥,你可不能这样啊,你难道忘了之前小姐给咱们带回来的礼物,你还把我最喜欢的那把剑给抢去了!”
    “可是我不是把刀留给你了吗?那把刀我也很喜欢呢。”宋大很想摆脱宋二,赶紧逃离这里,但却被宋二死死拽住。
    “那也不行,你是做大哥的,这种事当然要义不容辞地先出手了,我是不会和你抢的,大哥!”最后的“大哥”二字,宋二故意咬得很重,简直就像是在咬牙切齿。
    宋大无语:“这不行,这种事还是你来吧,我以后还要娶媳妇呢。”
    “难道我就不娶媳妇了啊?你可不能这样啊!”宋二瞪向宋大。
    宋大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道:“要不咱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做,怎么样?”
    “那不行,这孤男寡女的,还是两个人一起比较好,”宋二直接否定了宋大的提起,又提出自己的意见,“不如这样,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脱上面的,谁输了谁脱下面的,你看怎么样?”
    说完这话,宋二自个儿先红了脸,像他这么腼腆的性子,是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的?
    宋大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红着脸点头,两人一番厮杀,最后还是宋大赢了,他正要觉得高兴,可是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脱下面的就比脱上面的要容易?
    这根本就是一回事啊!
    不过既然已经得出了结果,宋大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尽快解脱!他觉得就算是太多的工钱,都无法弥补他在这件事上受到的心灵创伤啊!
    秉承着先上后下的原则,宋二一咬牙,直接把张甜甜上面的厚褂子给扒了下来,然后是里面的薄袄,然后是秋衣,最后只留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肚兜。
    见状,宋大的脸都紫了,早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这种情况,他就该先下手为强啊!
    “大哥,该你了。”终于完成任务的宋二长出了一口气,他在想待会儿小姐会给他们多少工钱呢?要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可是不小啊。
    ☆、第176章
    宋大无法,只能闭着眼去拽张甜甜的裤子,结果一下子用力过猛,直接把她的鞋给带掉了,而且还飞出去老远,引得宋二在身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大慌手慌脚地把张甜甜的外裤给拽了下来,只留下一条秋裤在里头,然后他涨红着脸看着手里的裤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大哥,小姐也没说让咱怎么处置这些衣裳,不如直接烧了吧?”宋二也是一脸的纠结,此刻他的手里也拿着张甜甜的衣裳呢。
    宋大想了一想,直接拿起张甜甜带来的镰刀,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就开始挖坑,一面还道:“不能直接烧了,这要是引来人该怎么办?还是挖个坑埋了吧。”
    宋二对此没有意见,只是等宋大把坑挖好了,他把张甜甜的衣裳丢进去的时候,莫名地就觉得随着这些衣裳一起被丢进去的,还有他的节操。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宋二给抛开了,因为在埋衣裳的过程中,他还很勤快地往里头加了几把土。
    做好了这件事,宋大和宋二一脸感慨地回到了韩家,去像韩度月汇报情况:“我们已经按照小姐你吩咐的那样去做了,那些衣裳都被我们埋起来了。”
    “干得漂亮,来,这是给你们俩的工钱。”韩度月笑眯眯地夸赞了一句,然后把两个荷包分别递给两人。
    宋大和宋二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去接荷包,宋大犹豫了一下,十分别扭地道:“那个……小姐啊,这工钱我们就不要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小姐你能不能也别让我们去做了啊?”
    今个儿这宋家兄弟才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打架打输了还要可怕的事情。
    “你们不去做,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可是她那么大的个子,我也扒不动她的衣服啊!”韩度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兄弟俩,表情显得十分玩味。
    一想到自己刚刚做过的事儿,宋大和宋二也不由地再度红了脸:“那小姐你就不能再想个旁的主意吗?只要不是这种事,我们俩都能去做啊。”
    “你们是想直接打张甜甜一顿,还是想把江家给砸了啊?”韩度月先把荷包分别塞到两人手里,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就一脸严肃地继续问道,“你们知道什么样的报复方式,最能让那个伤害你的人心塞吗?”
    “小姐,心塞是什么意思?”宋大和宋二不解。
    韩度月一噎,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就是最能让对方心里不舒服。”
    “那肯定是加倍地报复回去吧。”宋二不太肯定地道。
    韩度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加倍地报复回去定然能让对方心里不舒服,但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要报复一个人,那么最能给对方添堵的方式,就是把她对你做过的事,加倍地奉还回去。”
    “这我明白,这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宋二听明白了韩度月的意思,却又不解地道,“可是张甜甜她也没有去扒……就是没有这么做啊,那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在这件事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的是流言,你们想想,要是张甜甜醒过来,然后衣衫不整地回了家,又恰巧被人给看到了,到时候外头会怎么传?”说到最后,韩度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宋大和宋二瞬间明白了韩度月的意思。
    韩度月则是趁机继续道:“而且在流言蜚语上,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流言盖住流言,当大家有了新的谈资,才会忘记之前的那些流言。但倘若我是让你们过去打张甜甜一顿,或者是和江家闹起来,你觉得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儿?”
    就算宋大和宋二再不聪明,也能想到在那种情况下,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无论是韩度月所说的哪一种方法,到时候肯定会闹起来,那么大家自然会联系到之前有关韩家的流言上,甚至觉得韩家这么闹,是因为被人戳中了要害,所以心虚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到时候之前的流言非但不会被人所遗忘,反而会被加入新的情节,然后被人更加变本加厉地疯传。这对韩家来说,是极大的不妥,因为不管与江家的冲突谁胜谁负,都没有将这件事解决掉,反倒是使得情况更加糟糕。
    但若是通过今日这样的法子,到时候张甜甜衣衫不整出现在山上的流言绝对更加劲爆,从而覆盖掉之前有关韩家的流言,如此也算是张甜甜自食恶果了。
    当然最要紧的是,张甜甜就算猜到了这件事是谁做的,也绝不敢张扬出来,或者说江轮忠绝不会让她把这件事张扬出去。这就和之前韩家的事情是一样的,那本就是对自己家里不利的流言,如果你还去闹腾,那只会将自己引向更艰难的境地。
    换句话说,张甜甜被人扒了衣服,还受了一场冻,最后却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对她绝对是一个绝妙的惩罚。
    想到这里,两人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韩度月的手段确实是高!
    只是当这个手段的实施者变成他们俩的时候,他们就有些有苦难言了。
    “哎呀,你们别摆出这样的脸色了,这种事又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发生的,”韩度月见两人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再说了,这种事吃亏的应该是张甜甜吧?要是让张甜甜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此刻“肯定会很伤心”的张甜甜确实挺伤心的,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直接就靠在树跟前睡着了,而且她完全是被冻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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