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跟花秀才吵归吵闹归闹,但在花弥生的事情上还是很默契的,一个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一个是一片拳拳爱妻之心,所以在大夫确诊了花弥生确实已经怀孕两月有余之后,俩人交换个眼神,翁婿两个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什么默契呢?
    即便花秀才对李寄再不满,再怎么看不上他,在花弥生面前,装也得装出一副觉得他还不错的样子来。
    李寄呢,不管怎么说他是小辈,小辈就要有小辈的样子,爹是得叫的,不止要叫,还得孝顺,就算是面子功夫也得做好了。
    花弥生怀个孕手里就跟拿了尚方宝剑一样,一亮相,她爹跟李寄父慈子孝的,简直可称模范。
    不过让这俩人一下和好是不可能的,花弥生也知道这俩人是在自己面前做戏,可就算是做戏她也高兴,至少看着和谐了。
    她怀孕,现在家里最大的人就是她,说一不二,不是说李寄之前对她不好,可再好,他这熊脾气上来了,该跟她吵还是会跟她吵。
    但现在不一样了,花弥生说什么他都应和着说好,不敢有一句反驳的话。
    有时候花弥生故意刁难他,外头下着雪,她说想吃恒氏铺子的山楂糕,要刚做出来的,让李寄亲自去买。
    李寄二话不说,开门就往外走,一点犹豫都没有。
    花弥生本来就是刁难他,故意这么做的,下这么大雪,也不舍得他真去,再说了,谁知道他会真的去啊,难过让人去叫他回来,翠屏追出去说人已经走远了,连伞都没撑。
    李寄回来的时候,一头一身的雪,那山楂糕被他揣在怀里,打开的时候还冒着热气,跟刚出锅的一样,一点儿没冻着。
    花弥生近来多愁善感,李寄把山楂糕捧到她面前,她想到他怀里揣着山楂糕顶着风雪往回跑的样子就忍不住泪目。
    李寄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她不痛快了,莫名其妙的抓抓头发,声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怎么了?高端额的哭什么?是不是又不想吃这个了?想吃什么我再去买。”
    花弥生哭着骂他,“傻啊你,我让你去你就去?外面那么大雪,你就不会撑把伞,多穿件衣服?冻死你都不知道。”
    敢情是担心他。
    李寄笑道,“傻的是你,我是男人,哪儿那么容易被冻着,不就一点风雪,哪比得上我媳妇儿的胃口重要,本来你能吃下去的东西就不多,不赶紧买回来,你又不想吃了怎么办。”
    花弥生揉揉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李寄,你这辈子,还对别的女人这么好过吗?”
    他擦干她脸颊的泪痕,笑着,“我就你这么一个女人,除了你,我对谁好去。”
    “那那个姑娘呢?”
    “哪个?”
    “就你还记着的那个。”
    李寄一皱眉,“我记着什么了记着?我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你就算是现在把她拉到我面前来,我都未必能认出她。”
    她锲而不舍又问,“那你还记得有她这么个人。”
    李寄说当然记得,“我每次头疼都跟死过一次似的,害我变成这样二分我当然记得,换是你,你能忘了吗?”
    花弥生往嘴里塞了块儿山楂糕,两个腮帮子填的鼓鼓的,朝李寄招招手,让他过来。
    李寄乐呵呵的过去,花弥生把放在怀里捂着的汤婆子往他怀里一塞,把自己的围脖解下来给他系上,“外头冷吧,你看你,耳朵都冻红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出去是冷,可李寄是却没觉得有多冷,他火气大,又有功夫傍身,每天晨起练武的时候调息运气,有内力护着,一整天身上都热乎乎的,自然也比一般人要耐寒的多。
    不过毕竟是自个儿媳妇儿的一片心意,她心里有他,惦记着他,关心他,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汤婆子很暖,但李寄的心更暖。
    花弥生靠在李寄肩上,两人都没什么话,花弥生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山楂糕,她想吃酸的,可冬天里想找个酸果子吃实在太不容易了,于是这山楂糕就成了她全部的寄托。
    但山楂开胃,一包山楂糕吃完她非但没吃饱,反而越吃越饿,正好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翠屏进来问她想吃什么,她摇摇头,“没什么想吃的,随便做吧,清淡些就好。”
    李寄一听不乐意了,“你早上就没怎么吃,中午还不好好儿吃,怀了孩子结果却一天比一天瘦,这传出去,别人还当我对你不好呢,必须得吃就算吃了会吐也得吃,不然你一个身子两个人,身子受不了。”
    怀孕的女人辛苦,光是一个孕吐就叫人生不如死,明明很饿,可就是没有一点想吃饭的欲望,看见那些鱼啊肉啊的就想吐,可肚子里没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苦水,顿顿都这样,她最近看着是比之前瘦了不少。
    桌上没有油水,李寄不答应,花秀才见了也不答应,厨子做饭的时候当然也不会真的只做素菜,于是花弥生被按在饭桌上,面前两个碗,一碗是她爹给盛的汤,一碗是李寄给夹的肉,排骨都静音剔掉了骨头,有刺儿的也都把刺儿挑出来了,体贴周到的简直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吃完饭,花弥生蹲在院子里吐,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就只剩干呕。
    李寄蹲在她旁边轻轻拍着她后背,心疼可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恨恨咬牙切齿,“等这臭小子出来了,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花弥生反问,“真生下来了你舍得吗?”
    “小子我就舍得。”
    “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单武无意打破这份宁静,但有信来报,他不得不禀。
    李寄跟他出去,原来是定北侯来信,信上字迹洋洋洒洒,龙飞凤舞,长篇大论写了整整两页纸,李寄挑自己认识并且能认出来的字看,大概也明白了信里写的什么。
    定北侯邀他见面。
    简简单单一句话写这么多不中用的,这读书人就是麻烦,事儿多。
    他回去后预备把这件事告诉花弥生,可花弥生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说,“李寄,我想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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