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当即不管不顾,原本还对齐航冷嘲热讽的孔祥增与戴向宇这对师傅,此刻竟一反常态,彼此以师兄弟相称,恬不知耻,毫无节操地在众人面前对准齐航拜起师来。
    “哎?”
    “师傅,您先别急着走啊。”
    只是眼冒金星,接连磕下了几个响头之后再看,却哪里还有齐航的半点影子?
    “齐大师,我看天色以晚,老朽这就给您安排住得地方,另外为表感谢,我已命人准备宵夜,还请赏光。”
    房门外,一同恭送齐航的董继刚特别客气,不住寒暄挽留。
    在得知自家院子里被挖出了一个大大的巨型死人坑后,他哪里还有勇气住在这里?
    “没有必要,我看这里就挺不错,那就有劳了。”
    “至于晚宴的事情大可无需这么麻烦,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事情尚未办完,齐航当然不会离开,只不过现在人多眼杂,需要耐心等待时机才是。
    “可是……”
    就在董继刚还想再开口进行劝解之时,对齐航的为人较为了解的董长兴急忙趴在父亲耳边予以阻止。
    “爸,大家都忙活一天,想必齐大师也应该累了,依我看就听他的安排,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再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他休息了。”
    毕竟他也不是傻子,作为从大世家出来的子弟,曾经亲眼见证过齐航的那种通天手段,
    此刻再度回想串联起两人在办公室内的谈话,以及提问时那毫不掩饰的关切神情,倒也不难猜测一二。
    “哦?”
    “好,好,好,看来是老朽迟钝,思虑不周,思虑不周,还望大师见谅。”
    “既如此,那我们这就先行告退,待明日再替您接风洗尘。”
    心领神会,见自己的小儿子脸上竟难得露出这般郑重其事的表情,董继刚知道事关重大,这才及时收住了口。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也没敢多言。
    相继而出,董长盛和董明芳也是毕恭毕敬打着招呼匆匆离去。
    “……”
    只剩下孔祥增与戴向宇师徒尴尬异常的留在院内,瞧着齐航神情似乎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们,这才讷讷离去。
    “扑通,扑通——”
    只是在他们走出董家大院的瞬间,纷纷转身,毫不犹豫直挺挺跪倒在门前。
    “这,孔老,你们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万万使不得啊。”
    这一举动可是将守门的董管家给吓得一跳,见他们如此,立刻想要过去搀扶。
    随即,闻讯赶来的董长盛等人也是深感疑惑和不解地看着这对师徒,他们实在搞不清楚这俩人的心里头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人,不能言而无信。”
    “都怪我老眼昏花,不识泰山,先前对师傅产生误解,并且各种刁难,犯了糊涂。”
    “我跟他打赌,说是如果他能够治疗好你父亲的疯病,那便跪在你家门前三天三夜,并且拜他为师,现在,是时候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工工整整,规规矩矩,这老头的倔劲儿一上来,倒真是拿他没办法。
    “哈哈,我说孔老头儿,你这驴脾气也是时候该好好改改喽,齐大师是什么身份?”
    “怎么会与你你一般见识?”
    “你这又是何苦呢?”
    董继刚没留意孔祥增话中关键,但是董长兴却眼睛微眯,暗骂他真是一只老狐狸。
    哼,想拜齐大师为师?
    少做梦了,简直是异想天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儿是个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师父,这能行吗?”
    “要是齐大师还是不肯原谅咱们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天吧?”
    “我自己倒是年轻没问题,可是师傅您都这么大把岁数了,那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要不,还是算了吧?”
    果然,眼见齐航并没有出来,戴向宇也有些拿捏不准主意。
    “甭废话,让你跪着就安省跪着,顾好你自己就先,少管老子。”
    说实话,孔祥增心里同样没底,但为了达成目的,还是执拗着强自坚持。
    “哎?”
    “我说师傅,你该不会是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吧?”
    不知怎的,戴向宇脑子忽然闪现出孔祥增初次与齐航在门外见面时的场景,那诡异的笑容,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
    “……”
    避而不谈,既没有否则,也没有承认,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久经世故的圆滑,看似将自己逼到墙角,实则却是仍留有回旋的余地。
    “人生在世,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所说的话,所犯下的错误而负责,错就是错,没什么可狡辩的,我孔祥增向来行的正,坐得直,光明磊落,无怨无悔。”
    “这辈子,上无愧于天地父母,下无愧于黎民百姓,尤其是在我手上所经历救治过的那些患者,我,死而无憾。”
    老戏骨,真可恶,死皮赖脸,简直让人无语,还拿他没撤。
    “啊,这一跪,我很高兴啊!”
    “我不是替我自己高兴,而是千千万万的祖国同胞,是替我们中医。”
    “用我们师徒二人的一跪,换来中医界一名然然升起的巨星,这买卖,不亏啊,哈哈哈。”
    甚是得意,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明知之举,孔祥增便想开怀大笑,放声高歌。
    “咱老百姓啊,今儿时真高兴,真啊真高兴……”
    “对,没错,今天,的的确确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只要可以让我们国家的中医界崛起,纵是让我老朽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天又何妨?”
    “纵死,不辞!”
    慷慨激昂,兴奋陈词只希望齐航能够听见。
    “你这孙老头,随你吧!”
    董继刚满头黑线,苦笑着准备朝旁边停靠的车子走去。
    ……
    “二弟,让齐大师一个人留在这个老宅子里,真的没问题吗?”
    “会不会不太好,或者不大安全?”
    “再说,再说这样我们是不是也有些太失礼了?”
    后排座椅上,董长盛扭回身望着董家紧闭的木门,颇有些不放心地出声询问。
    “齐大师的医术神鬼莫测,应该也不是普通人,我们无需担心。”
    董继刚适时回应,正好借此机会试探试探自己的小儿子究竟知道多少。
    “爸,大哥,现在那小子又不在身边,你们也不用一直就这么张口闭口地叫他大师吧?”
    尽管知道齐航厉害,但不管怎样终究也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对他稍微客气一些也就是了,有必要这么恭敬吗?
    “啪——”
    “啊——”
    “二哥你干什么?”
    “我可是你的亲妹妹,难道连你也疯了不成?”
    难以置信,从小到大无疑被奉为掌上明珠的董明芳从未受到过半点儿委屈,更没有挨过打,现在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而打自己?
    “混账!”
    董长兴尚未开口,董继刚先发起怒来。
    越大越不像话,什么叫连你也疯了?
    这对于刚刚才从噩梦中苏醒,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他来说,可是最大的禁忌,谁也不准提。
    “爸,我,我不是说你,我是……”
    董明芳自知失言,委屈着刚想解释又要面临董长兴的无情咆哮。
    “董明芳,你给我听好了,我这是在救你。”
    “早就警告过你,要是再敢对大师如此出言不逊,没有半点尊敬,休怪二哥翻脸无情。”
    什么荒谬理论?
    还救自己?
    我怎么没有感受到半点儿危险?
    要这么说,还得感谢你打得这一巴掌了?
    那要不要再把左脸神给你打一下啊?
    董明芳美目蕴含恼怒凝聚而成的晶莹,嘴唇鼓鼓,却硬是憋着没有哭出声来。
    董继刚和董长盛的脸上同样也不怎么好看,他们心里是很感激齐航,但是正像董明芳所言,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医术不错,只得结交的医生而已。
    记住,是平等结交,并非巴结。
    “爸,大哥,明芳,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一开始我是想将它彻底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但是,我真得很怕,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我们董家,迟早会毁在你们的无知当中。”
    神情落寞,充满敬仰又向往无比。
    于是,在董明芳越加感到愤怒和董继刚,董长盛疑惑的眼神下,董长兴终于将自己是如何与齐航遇见,又是怎么亲眼鉴证了那匪夷所思的精彩一幕,包括此次邀请的过程,全部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娓娓道来。
    “嘶——”
    “你说得都是真的?”
    “掌御星辰?”
    “还救了你的性命?”
    “能预知未来?”
    “这怎么可能?”
    “他还是人吗?”
    “二弟,麻烦你能不能再给我们透个底,齐大师到底是什么身份?”
    董长盛实在无法接受,原来这世间真有神仙?
    齐航就是陆地神仙?
    “千真万确,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知道,他目前经营着一家不大的广告公司,是这家公司的老总。”
    董长兴对于齐航的真正身份还真是不大了解,要不是阴差阳错,要不是那天偶然想要去找齐航谈谈心,再聊聊促销活动的具体细节,要不是发现那道红光正好是从他给自己的地址里发出,要不是,自己深感好奇,要不是亲眼所见……
    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是不会相信刚才所说的一切。
    “所以,我们董家在齐大师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扼杀,弹指间泯灭,不留任何痕迹。”
    幽幽哀叹,忽然,正在说话的董长兴神情一紧,毛骨悚然,扭头回身瞧向窗外,透过车窗玻璃,穿过墙壁,那里,董家的深宅大院中,仿佛齐航真的能够看到自己一般,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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