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琢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姜安,姜安昨天给她发了不来的消息, 今天倒是没收到消息。
    “不清楚。”
    等聂星琢道别继续向山上走去时女孩子还一直看着聂星琢的背影,这种锋利又漂亮的大美人是什么仙女!和她说话还那么温柔!她也好想拥有这样的大美人。
    聂星琢不知道身后女孩子的想法, 她上山后寻了一处视野好的地方安置画具,在枝叶青葱间作起画来。
    画布上根叶分明, 从风景到不远处工作的人都栩栩如生,聂星琢从上午八点画到下午三点才稍停,看着自己的半成品寻找精进的地方。
    身后响起树叶被无意踩碎的声音, 还伴起一道犹疑的嗓音, “姐姐?是你吗?”
    聂星琢回头,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提着篮子, 画面好像不觉重叠, 她忽地想到上次来画画的场景,试探道:“二飞?”
    二飞重重点头,提着篮子跑过来, 高兴道:“姐姐还记得我!”
    聂星琢起身,她没想到还能和上次遇到的绘画模特重逢,她给二飞作过画自然记得二飞的衣服,这次一见二飞衣服并没有什么大不同,人却自信许多,不复以前的腼腆。
    她温声道:“你怎么在这里呀?南安庄不是因为开发不让无关人员进入吗?”
    二飞回答道:“办了通行证就可以进来,我想来山上采药,我走了程序的。”
    聂星琢点点头,二飞还没有从见到聂星琢的开心里回过神,把篮子放到一边,主动和聂星琢讲起自己的事情,“姐姐,你给我画了画后有人资助我,我是因为采药才又找出这身衣服,资助我的人对我很好,给我买了很多新衣服,我下次穿给姐姐看。”
    “而且这儿的开发商让我们迁出时不仅给安排了住处,还每户都给了一大笔钱,我爷爷现在也可以好好生活,除了偶尔想原来住的地方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过爷爷知道我们这儿要变成景区,天天说我们的家乡和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聂星琢的好心情也被二飞带动起来,“嗯,会越来越好的。”
    她看向篮子,“你现在为什么还需要采药?”
    二飞有些害羞,缓和后却仍大大方方地,“我现在不用采药卖钱,但我希望以后可以成为一位好中医。我知道做中医需要学习系统的知识,但我从小接触草药这些,我想总会有帮助的。”
    聂星琢见这么小的孩子就有梦想,还顺着想了下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在想什么,隐约记得应该是抢过董芊的爱,穿漂亮衣服之类的。
    她自小学了许多东西,画画更是从小喜欢的,但想当成梦想来发展好像还真没有过,最后学下来的要么是因为她觉得作为明城第一小仙女需要这些,要么像画画一样是因为兴趣。
    不过现在也不迟。
    聂星琢点点头,鼓励道:“二飞真棒,你一定可以的。”
    二飞得到聂星琢的肯定愈发开心,目光一偏忽然道:“姐姐,又有人上来了,好像不是工人。”
    聂星琢偏头看到上山的姜安,今天的姜安反常的安静,打过招呼后就在一旁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多年朋友,虽然算不上至交,但彼此脾性也大都知晓,姜安如果需要倾诉会主动和她说,聂星琢也没有多问。
    她稍作休整就开始继续画画,等她把一幅画大致完成后到了下午六点,姜安看她止住动作才起身,“星琢,我先走了。”
    聂星琢“嗯”了声,觑他,“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姜安拂去身上的碎叶,脸上仍是招牌的开朗笑容,简单道:“没事”。
    他说着往山下走去,走出一段距离时伸起一只胳膊摇手再见,背对着聂星琢道:“我要去赚钱了。”
    赚钱,然后抢人。
    姜安没回头,招完手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踩着台阶下去,一如既往的朝气。
    姜安走后二飞走过来坐到聂星琢旁边,肯定道:“姐姐,这个哥哥喜欢你。”
    聂星琢抬眼,稍稍皱眉,二飞继续道:“就像我对姐姐的喜欢一样,把你当成自己的光,这个哥哥看你的眼神,和我看你的一模一样。”
    聂星琢明白二飞的意思,沉吟道:“我小时候帮过他,所以他把我当作他的好朋友。”
    二飞闻言羡慕出声,“姐姐太美好了,我也可以把姐姐当作好朋友吗?”
    “当然。”聂星琢看他,“我也不是谁都给作画的。”
    二飞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激动道:“大家一定都很喜欢姐姐,我今天上山时听下面所有人都在夸姐姐,说姐姐长得漂亮气质又好,简直仙女下凡,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夸的是你,但我现在知道了,我觉得他们说的好对。”
    不知道哪句话勾到了聂星琢的思绪,她并膝坐着,忽然环住膝盖,小脑袋搭在上面。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
    明明她和最亲近的朋友都没有提及过这件事,现在面对一个几面之缘的小孩子,却忽如其来地有了倾诉的欲望。
    聂星琢声音平静,“我喜欢的人就不喜欢我。”
    二飞瞪大眼睛,真情实感地抱不平道:“姐姐喜欢谁,他是眼瞎吗不喜欢姐姐。”
    “……”
    不得不说,二飞的话聂星琢十分受用,但她很矜持地没有应下这句话,还开始叙述她很不愿意承认的猜测,“可能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他不喜欢我,所以我在他那里没有特权,他做决定时也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他给我提供了锦衣玉食,但我还想要很多很多的偏爱。”
    聂星琢声音舒缓,像是随意谈起。
    二飞瘪着嘴想要安慰聂星琢,但他哪里知道该如何安慰,如果给人希望的仙女姐姐都有烦恼,那凡夫俗子怎么能让仙女快乐起来。
    他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聂星琢,心里把让仙女姐姐不开心的人狠狠地唾弃了一顿。
    聂星琢倒没什么特殊情绪,只是出于一种突然的倾诉欲导致她脱口而出一些话语,她偏头注意到二飞关心的神色,电扇雷光间忽然脆生生笑了下,口吻怀疑又娇俏,“不是他眼瞎,可能是我。”
    偏爱她的人那么多,她怎么会看上姜执?狗男人就应该一回头发现老婆已经没了!
    一个人自生自灭去吧他。
    聂星琢说完又纠正道:“他也眼瞎。”
    一大一小两个人合力抵制完有眼无珠的狗男人,聂星琢心情舒畅不少,简单又画了几笔就下山。
    她和二飞一起往山下走,刚走出一段距离,她就看到了往山上走来的人,她以为看错,不自知地多看了两眼。
    那个正在上山的疏冷身影,不是姜执是谁。
    聂星琢稍顿,他来做什么?
    姜执步伐很稳,却并不慢,明明上次见面她对姜执的态度和感受一样冷,这次可能是刚刚和二飞说过姜执的缘故,聂星琢不太自在地偏了下视线。
    视线偏开后聂星琢如常往下走,刻意避过姜执,擦肩而过时被姜执握住提画箱的那只手腕,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星琢。”
    聂星琢不理会,二飞进入防备状态,盯着姜执叫聂星琢:“姐姐。”
    “没事。”聂星琢不避不让地看着姜执,姜执不放手,她偏头和二飞说:“你先下山。”
    二飞担心聂星琢,却不敢忤逆聂星琢的意思,慢慢往下走,中途数次回头。
    明明仙女姐姐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时一脸冷漠,可他总有一种未经验证的感觉,那个哥哥就是仙女姐姐喜欢的人。
    二飞离开后姜执放开聂星琢的手腕,手握上画箱提手,提手的位置就那么大,聂星琢的手还在那里,两人不免贴近,温度从接触的皮肤蔓延,聂星琢感知到他的手偏冷。
    姜执声音清淡,“我来。”
    聂星琢看着姜执,带着她自己都未发觉的赌气成分,两人的距离有些近,遑论姜执为从她手中接过画箱微微弯腰,气息几乎碰到她的面颊,聂星琢忽地放开手。
    姜执爱来就来,他乐意提东西她为什么要拦着。
    聂星琢一句话都没和姜执说,刻意走出了独来独往的样子,姜执在身后叫她,“星琢。”
    “吊椅已经做过试验,你不想走的话我吩咐工作人员把吊椅吊上来。”
    聂星琢稍顿,姜执明明比她来南安庄还晚,怎么随便一站还站出了主人的意味。
    她没深想,也没理会,脊背挺直,一个人漂漂亮亮地往下走。
    她才不要让姜执坐吊椅下去,姜执就该把这座山来回走上几十遍,让他明白小仙女每天上山下山的辛苦。
    姜执看着聂星琢的背影,她头发利落扎起,下台阶也秉持高贵优雅的原则,如果没有那次争吵,聂星琢或许还会不经意间露出俏皮的小蹦跶。
    不知怎么,他忽地轻笑。
    聂星琢如果不是在乎自己的画箱,进电梯时一定先一步上去坚决不和姜执一起,现下两人无言地乘电梯往上,安静得像是时间都被拉长。
    她默默想着,这狗男人竟然连句歉都不道,不道歉人出现有什么用,让她看着生气吗。
    过分。
    电梯一开聂星琢就走了出去,还没到房间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站着的两列保镖,穿黑色西装,训练有素,体格魁梧,每一位保镖手里都捧着精致的丝绒礼盒,朝聂星琢的方向笔直站着。
    聂星琢没事人一样走过去,保镖忽地弯腰,集体道:“夫人好。”
    声音洪亮,铿锵有力。
    聂星琢:“……”
    她当没听见,如常刷卡开门,余光却稍稍偏了偏,礼盒上附有表示来处的烫金logo,聂星琢一眼就认出她喜欢的那幅画和那条她以前就想要的项链。
    聂星琢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唇角绷着,面部表情地开门,门刚开就有保镖上前自发为她推开,姿态恭敬,“夫人,这是姜总送您的礼物,您看需要把它们放在哪里?”
    她没应,冷淡看向姜执的方向,姜执出电梯后接了个电话,刚刚结束,慢条斯理松了松领口,接住她的视线走过来。
    墙壁细致的雕刻纹路在灯光下折出金色的锋芒,两列保镖微微弯腰站着,开门的保镖仍维持着迎人进去的姿势,姜执在聂星琢面前站定,聂星琢下颌轻抬,“你什么意思?”
    姜执低头,垂眸看她,也不在乎属下在一旁站着,声音沉静温和,“哄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铛铛铛铛给小金丝雀投喂的地雷x2~
    第56章 第56次投喂
    四周保镖齐齐紧低下头, 一点视线不敢漏到两人身上。
    聂星琢怔了下又很快回神, 姜执稍稍抬手, 稀奇古怪的,只一个动作聂星琢便明了他的意图, 如果她不阻止,姜执会搭上她的肩, 自然把她转一个方向,带着点亲昵的、暧昧的错觉推她进入房间,身后保镖会紧跟而上,将礼盒安置到合适的位置。
    她当然不可能不阻止。
    就凭这些东西就想哄好她, 怎么不去做梦。
    聂星琢后退避过姜执的手,进入套房, 面无表情地合上门,闭门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作请姿势的保镖不得已起身, 又不敢抬头见证老板吃来自夫人的闭门羹的场景,垂头屏气凝神地移到两列保镖身后。
    两列身形健硕的保镖一时集体闭气不出。
    姜执放下手,垂眸看着双开门上的密码锁, 沉默几秒, 吩咐道:“把礼物交给进出夫人房间的工作人员。”
    保镖应“是”,安静离开, 姜执深深看了眼紧闭的门, 转身进入斜对面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聂星琢忽地想起自己的画箱还在姜执手里,绷着的唇倏地泄气似地松缓,在门旁郁闷地站了许久, 不好意思现在出去拿,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又心疼地揉起来。
    左右姜执也不能带着她画箱跑掉,她就大方应允画箱在陌生的地方待一晚,聂星琢认真地说服自己,也很认真地怪罪姜执,都怪他非要提画箱,不然她怎么可能人进来了画箱没跟上。
    第二天清晨聂星琢泡玫瑰浴时还在和方恬diss姜执,起身裹浴巾时人也说累了,仔细观察了下镜中的自己,还是好看的,她舒了口气,在语音通话里和方恬夸赞道:“开发商还不错,玫瑰的新鲜度比明城的酒店也不差的,护肤也安排得一应俱全,等景区建成我一定来好好玩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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