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筝冷笑道:“我吃饱了撑的才担心太子的心尖宝贝!”
    池棠红了红脸,问道:“那你今天吃饱了吗?”
    薛筝睨了她一眼:“我气饱了!”
    “气饱了撑不撑?”池棠感觉她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趁机缠上去。
    薛筝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驱马跑开了。
    池棠追上她,笑道:“我爹心里有数的,那姑娘的底细也去查了,只是还没结果,阿筝放心吧!”
    薛筝哼了一声,拿起弓放了一箭,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开。
    池棠追着她喊道:“射到了什么?怎么不去捡?”
    薛筝没好气地说:“没中捡什么捡!”
    两人东跑西跑,拿着弓箭胡乱射了一通,什么也没猎到。
    停下休息的时候,薛筝突然道:“那女子是朱美人带回来的,小心她们闹起来。”
    池棠不解:“为什么闹起来?”
    薛筝轻笑道:“我要是朱美人,好心救回一个情敌,早就掐死她了!”
    池棠摇头:“朱师叔才不是那种人!”
    说完这话的两个时辰后,池棠刚进家门,就听说布衣姑娘出事了。
    “……当时我恰好出去了下,不知怎么下床了……是我没照顾好……”夏辉垂着头禀道。
    池棠看了一眼床上的布衣姑娘。
    本来就脸小,额头上包了几圈白布,就跟包了大半个脑袋似的,额角处清晰可见地渗出血来。
    今天早上看到还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此时又是双目紧闭、苍白得跟个将死之人一样。
    看不到眼睛的时候,这张脸、这副样子看得真的挺让人揪心。
    池棠又看了一眼父亲。
    夏辉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床上的姑娘,脸色有点阴沉。
    “我怕别人照顾不好,只让夏辉看着,她一个人总有看不过来的时候。”池棠帮着辩解道。
    主要这姑娘有些古怪,她特意嘱咐夏辉少让人进屋,也实在没想到,一个没留意,都能把自己磕成这样。
    “你出去的时候,屋里就她一个人?”池长庭问道。
    夏辉迟疑着没有直接开口。
    池棠有些意外,难道不是自己摔倒磕着的?
    “还有谁在?”池长庭追问道。
    “还有我!”
    池棠闻声回头,看到朱弦抱臂倚着门框,脸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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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9章 你娘是个怎样的人
    池棠惊讶地看着朱弦。
    朱师叔在屋里,居然能让个大活人摔倒?这不是侮辱朱师叔的绝世轻功吗?
    朱弦冲她冷冷一笑,目光又转向池长庭,眉梢一扬,十足挑衅。
    池长庭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回头看商陆。
    商陆一直在池家待着,布衣姑娘一撞晕他就到了,伤口处理得也十分及时。
    “撞了脑袋这事很不好说,”商陆面露为难,“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可能以后经常头晕头疼,也可能就撞傻了。”
    “是不是还可能撞失忆了?”池棠忍不住插了一句。
    商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本来就失忆了……”
    池棠张嘴刚要再说,突然瞥见床上姑娘眼皮动了动,便将话咽了回去。
    那姑娘双眸睁开,雾蒙蒙的,满是迷茫。
    坐在床边的是正在替她把脉的商陆,她看了一眼,目光挪开,挪到池长庭身上时停住。
    “我、我怎么了?”她怯怯问道。
    池长庭往前走了一步,商陆很是识趣地让出位置给他。
    他坐下,温声道:“你摔伤了,还记得摔哪里了吗?”说着,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额上的伤。
    她苍白的脸上顿时飞起红晕,目光痴痴地看着池长庭。
    “呵!”门口传来一声冷笑。
    那姑娘闻声抬头,目光落在门口,却似被烫到一般,倏地收了回来。
    “我、我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磕在木架和床沿上的!”她急促地说,身子往被子下缩了缩,好像在害怕什么。
    池长庭转头看了朱弦一眼。
    朱弦立时变了脸色,冷笑道:“捡了宝贝自己不好好看着,落在别人手里磕着碰着算什么,直接弄死了都是活该!”说罢,拂袖而去。
    池棠看得一愣一愣的,朱师叔的火气可真大啊!
    池长庭收回目光,动作轻柔地替布衣姑娘按了按被角,道:“你的伤还没好,日后屋里没人的时候不要起来。”
    她柔顺地点了点头。
    池棠忍不住嘀咕道:“应该是屋里有人的时候不要起来才是……”
    池长庭瞥了她一眼,又吩咐夏辉道:“这屋里还是你看着,以后不要让朱姑娘和媚娘进来。”
    夏辉神色复杂地应下。
    他又低声安抚了几句,才起身离去。
    池棠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冷不防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来得及收起满脸忿忿。
    池长庭笑了笑,道:“别气了,去梳洗一下,等会儿宫里还要赐宴。”
    白天皇帝亲自领着狩猎,收获不少,自然要大宴一番。
    池棠心里存着事,哪有心情梳洗:“爹爹,你不会信了她吧?”
    池长庭反问道:“信什么?”
    池棠急道:“朱师叔要是看她不顺眼,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至于推来推去吗?”
    “哦?”池长庭背着双手闲庭漫步似地走着,“好像没人说朱弦推了她吧?”
    池棠皱眉道:“话是没说,可她那副作态,不就是在告状吗?”
    池长庭“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池棠跟在他身旁嘀嘀咕咕:“说不定是她趁朱师叔不注意自己故意磕的,等我们回来就告状!”
    “你说得有道理。”池长庭很是随意地附和着。
    池棠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没信她?”
    “信啊!”池长庭笑道,“她不是说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吗?我信啊!”
    池棠愣了愣,问道:“那你还怪朱师叔?”
    池长庭瞥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怪你朱师叔了?”
    “你不是——”
    “我就看了她一眼,我说什么了吗?”池长庭啼笑皆非,“她自己脾气大,这也怪我?”
    池棠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要不……你去跟朱师叔解释一下?”池棠建议道。
    池长庭拒绝:“谁知道她又跑哪里练剑去了,我那么有空追着她解释?”
    “那算了吧……”等朱师叔练完剑回来再解释也行。
    说话时,进了前院池长庭的屋,展遇上前为他解开身上护甲。
    他们刚到家就得到消息往内院去了,池长庭此时还穿着戎装护甲,身上还有不少泥泞。
    池棠也上前帮忙解开他臂甲上的绑带,口中嘟囔道:“那位姑娘,爹爹打算怎么安置?不能一直留我们家吧?”
    爹爹嘴上说着有数,可一听到那姑娘受伤,好像还是挺急的。
    池长庭双眸微阖,缓声道:“她伤势未愈,又没了记忆,难道还能把她往外赶?”
    池棠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往外赶并不是不可以,只是终究那一张脸,让人狠不下心。
    “本来是中毒失忆,不过有商大夫在,余毒总是能清的,现在撞坏了脑袋,哼哼……”池棠嘀嘀咕咕道。
    池长庭笑了一声,整眼看了看她,道:“假的真不了,真的总能治好,你怕什么?”
    “怕有人马失前蹄,晚节不保。”
    池长庭气笑了,狠捏了一下她的脸:“谁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池棠捂着脸道:“万一人家跟银烛一样特别有耐心、就是不露马脚呢?”
    池长庭嗤笑道:“露不露马脚不在别人有没有耐心——”戳了一下她的眼睛,“在于你自己眼睛够不够亮!”
    池棠摸着自己的眼睛若有所思。
    池长庭捏了捏绑了一天的小臂,道:“行了,再不回去梳洗,就得穿这一身去见你的太子殿下了!”
    池棠猛然一惊,提起裙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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