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不住漏风的窗户旁边,有人双手后缚站在那里。她目露凶光不住的高声叫嚷着,却在看到进入屋里的三个人后喊叫声戛然而止。
    重芳柔头发散乱衣裳上满是皱褶。她恶狠狠的盯着进屋的几个人,低吼道:“我没有要害孩子!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这些恶心的人,非要将过错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我不服!”
    沈青河上前紧走几步啪的甩了她一个巴掌。“你不服?”他恨声道:“我亲眼看你将东西放到了二嫂的茶杯里。我只当你是在放茶叶,没有多想。后来问了后才知道那杯子里的茶叶本就是放好了。你倒是说说,你放的什么东西?”
    重芳柔冷笑一声,“我过了。我放的就是茶叶!”
    “骗旁人还行。骗我却是难了。”沈青河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拽着她的下巴让她挨近他这边,“那药,我也吃过。什么味道我一清二楚。二嫂那杯子里残留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是你上次用过的那东西。想骗我?你还想骗我!”
    沈青河用力将她扔到了地上。她呼痛,蠕动着身体在地上扭着,想要站起来,却因双手被绑在后头而无法成事。
    沈青河还要上前,被郦南溪抬手拦住。
    “我去看看。”郦南溪轻声道:“姐姐的事儿,我要问个清楚明白。”
    她行至重芳柔的跟前,矮下.身子轻声问道:“你那药。哪里来的?当日太太查你房间已经将你屋里可疑之物都拿走了。怎的还有?”
    重芳柔朝她啐了口,见郦南溪不动如山仿若什么都没瞧见,她就扭头看向旁边的一堆干树枝。
    “你不认也无妨。昨儿你身上剩下的药已经被搜了出来,沈府可是不少人瞧见了。我早晚能够查出。既是你不承认,我只当是郑姨娘给你的好了,后去问责郑姨娘。”
    重芳柔冷声道:“你要问她就问她。就当做是她给我的好了,那还问我作甚。”
    “原来你连郑姨娘都一点也不顾及。”郦南溪淡淡笑了,“原是我高估了你,以为你还有点良心。如今看来,那‘良心’二字,是和你一点都没有关系的。”
    她慢慢站起身来,走向屋角的树枝堆,轻抚着树皮上干涩的纹路,轻声问:“你明知那种东西有孕之人吃不得,为何还要给我姐姐。”
    “我没有给她!”重芳柔被她先前说没良心已经气极,如今听了这话瞬间驳道:“那丫鬟说要把茶端进书房去,我哪里知道是她?她运气不好吃了那一盏茶,我能如何!”
    郦南溪轻抚的手指停了一停。
    沈青河也发觉了不对,“书房里一般都是二哥在。那日刚好二哥有事,让二嫂在那里看书。你莫不是本打算要给二哥喝的吧?”
    重芳柔下巴上的筋骨火辣辣的疼,偏过头不说话。
    沈太太在旁扬声喝问:“是不是!河哥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看重芳柔没有辩驳,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顿时气狠了,声音都走了样,“你害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想害一个。宁哥儿和他媳妇感情好,你就想要闹的他们散了?跟你说,你想要我沈家各个夫妻都离心,没门儿!你个扫把星!早知道宁愿你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也不该让你来害了我家孩子!”
    说到孩子,沈太太悲从中来,记起了那尚未谋面的小孙子,被沈青河扶着哀声道:“我那孙子才那么点儿大,你竟就能害了他去。你个没人性的东西!”
    重芳柔知晓自己这回是彻底被沈家人厌弃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躬着身子靠在了树枝堆上依靠着那些枯枝一点点挪移着站了起来。
    “我是不对。”她哈哈几声,目光凶狠笑得猖狂,“可你们就对了?你们一个个的逼着我做了妾,逼着我走到这一步。我不治一治那些阻了我的人,我如何心甘!”
    “你说是别人逼着你做妾的。”清清凉凉不含一丝温度的话语声从旁传来,“那我问你。你当初弄那些药来,打的什么主意?你带了那些药来侯府,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郦南溪说着,慢慢站起身,望向重芳柔,“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弄来那种连我一个已婚之人都没见过的药物。你竟说自己是清白、被人冤枉的?如今你明知那药是做甚么的,还妄想用在我姐夫、姐姐身上,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重芳柔朝她讥诮一笑,并不答话。
    突然,空中划过了一道棕灰色的弧线。“啪”的一下抽声在重芳柔的身上响起,又快又狠。
    “说!”郦南溪捏紧了手中细长的树枝,慢慢收回,又再次狠狠落下,“说!你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竟然这般对待我姐姐!”
    接连十几下狠抽,接连十几声质问。
    “说!你为什么要扰乱我姐姐的生活!”
    “她素来待人心善,素来待人温和。你凭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知悔改!你不知廉耻!旁人给你一次又一次机会改过,你却一错再错!”
    “你辜负了旁人对你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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