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李大娘沉默地站在清晨的雾气里,看着发白的东方天空征征出神。
    因为长时间的沉默,陶然儿等待得越来越紧张,一开始的欢喜烟消云散,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跳动如同擂鼓,耳朵边发出异响,“嗡嗡嗡”如同无数只蜜蜂飞过,身体僵硬发麻,慢慢失去知觉。
    李大娘为什么还不说话,对于她与信志的婚事,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沉默像沉重的铅板压在她的心头。
    陶然儿望着李大娘的背影,大娘是慈祥也是威严的,李家她说了算,信志再能干,也必须听他母亲的,在古代,婚事更是父母作主,哪有什么自由恋爱?
    这个时候,陶然儿特别怀念现代。
    自由恋爱的现代呀。
    正在她等得无比紧张的时候,李大娘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她猛地转过身来,看向陶然儿,对她重重地说道:“你去把信志叫到我屋子里来,我有话对你们两个说。”
    陶然儿征了征,不解地看向李大娘,老人已经拄着拐杖走进房内去了。
    陶然儿呆了一会,想着大娘要当着她和信志的一面一起说,难道是同意了,想让儿子高兴,所以叫他来一起告知?!
    啊呀,太好了!
    如果是拒绝的话,昨天她就表明了自己不同意的态度,所以不可能是再次当着信志的面强调自己的不同意吧。
    这样一想着,陶然儿立马高兴起来,脚步轻快地找信志去了。她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飞扑到院子里去。
    她的脚如同踩着弹簧一般轻快,身体轻盈得如同一个水泡,内心像食了蜜一般甜,想着她在不久的将来要与信志成婚,然后相知相守一辈子,她就十分地高兴!
    信志这个大懒虫,还没有起床,房门虚掩着,屋子里静悄悄的。
    陶然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天边有艳丽的云彩,它们有的像玫瑰花,有的像金子,美丽极了。
    天色实在太早了些,信志还在睡觉也很正常。
    不过春天的清晨真是无比的醉人啊,南风从远处吹来,带着花香和泥土香,温暖无比,全身都无比的舒适和通畅,呜,就像信志的手抚摸在她的脸上。
    陶然儿心情高兴,像一只猫一般,轻手轻脚地走进信志的房间,看到他睡在床上,便轻轻笑了笑,移动脚步,走到他的床边。
    信志仍然在醋睡,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般铺陈在他光洁无比的脸上,真是俊美极了。
    陶然儿站在他的床沿,不忍心叫醒他,原来他睡着的样子这么迷人,她移近身子,弯下腰,睁大眼睛,贪婪地仔细打量他,想把他睡觉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她害怕自己急促的呼吸会惊醒他,因此轻轻咬着嘴唇,屏着呼吸偷看着他。
    信志的皮肤真是白净光洁,如同完美的大理石雕像,简直是大师的艺术品。陶然儿颤抖着伸出手,手指如同羽毛一般,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呃,信志如果醒来发现了,肯定笑话她是一个花痴吧
    可是如果不是趁着他睡着,她搞这些贪恋的小动作,在他醒着的时候,如果她敢这样摸他,吃他豆腐,占他便宜,会被他笑话一辈子的。
    所以——呵呵,这样的小动作,只能趁他睡着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干啊。
    你看他纹丝不动,睡得像头猪一样,他肯定不会知道的,说不定,主动亲他一下也没关系。
    这样一想着,陶然儿便扭头看了看身后,门虚掩着,大娘在自己房里,小七还在睡觉,搞些小动作不会有人知道的,因此,便鼓起勇气,撅起自己的嘴唇,往信志的唇上亲去。
    两个人的嘴马上要粘在一起,大概只相近三毫米的时候,信志突然眼睛一睁——
    陶然儿吓得身体立马往后仰,信志哪肯放过她,两只铁钳一般的大手将她一搂,把她直接搂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他笑道:“想亲我就直说嘛,干嘛偷偷的,来来,让你一次亲个够。”
    他低下头,用嘴唇寻找着她的唇。
    陶然儿躲闪着,对他说道:“不是不是,有重要事情要说——”
    他温热的气息扑到她脸上和脖子上,痒痒的,好像有一只小手在呵痒痒。
    李信志哪管得了她那么多,都逮到自己被窝里了,哪能轻易放过她。
    嘴唇找到她的唇吻到一处,再也不肯放开,舌头与她的舌头纠缠,有时候又俏皮地跑出来,轻轻地扫着她的嘴唇边沿和牙齿。
    甜蜜的津液在他们的嘴唇间流淌。
    他的胡子扎着她温软的唇,性感无比。
    呜——陶然儿已经不会说话了,只觉得自己被信志吻得要透不过气来,身体即将化成一滩蜜水,她的身体像是着了火,热度一阵高过一阵。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对于陶然儿来说,她真希望这样被信志吻一辈子,吻到地老天荒去!
    信志开始伸出手解她的衣服,领口和脖子处一片冰凉,接着是一片滚烫,信志的唇寻找着摸索着,不停地往下——
    陶然儿意乱情迷,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这样下去,一旦被李大娘发现,她和信志的婚事肯定彻底完了——
    这样一想着,她便触电一般伸出手,用力把信志推开,自己以闪电般的速度跳下了床。
    信志也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正在匆忙整理衣服和头发的陶然儿,想着他和她在花谷时,她可是一点也没有拒绝他的热情啊,她怎么了——
    信志对她微笑问道:“怎么了?你刚才那么主动,我没办法不想歪啊——”
    陶然儿整理好衣服,通红着一张脸,对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妈有事叫我们。”
    “你妈——”
    陶然儿笑起来,才意识到古代好像叫娘不叫妈的,因此,她只好笑了笑,改口道:“你娘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们两个人说,可能是我们的婚事有关,你快点起床,大懒虫!”
    听明白之后,信志彻底清醒过来,想起昨天他向母亲提出要和陶然儿成婚的事,被老人强烈反对,今天她突然叫他和陶然儿一起过去,难道是?
    这样一想着,李信志眉花眼笑起来,他兴奋地看着陶然儿,对她说道:“难道是好消息?”
    陶然儿也笑得眉眼弯弯,她甜蜜地点点头。
    李信志也笑起来,整个状态如同做梦一样,他轻轻地说道:“我原以为我娘不会同意的,昨天她很生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同意了,然儿,看来我们是天生一对啊——”
    他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傻笑起来,陶然儿也看着他笑,两个人的婚事能够那么容易成功,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们两个像傻子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得没完没了。
    还是陶然儿最先清醒过来,对他说道:“还傻笑着做什么,快点起床穿衣呀,你娘在房里等我们呢,快点!”
    李信志才清醒过来,立马跳下床,陶然儿帮着他整理衣服。
    看到低着头抿着嘴细心地帮他整理衣服的陶然儿,李信志突然十分感动,他伸出手,握着陶然儿的一只手,认真地说道:“愿千秋岁里,结取成年欢会,恩爱应天长——”
    陶然儿有些感动,这是她曾经写给信志的情书,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恩爱应天长,那是许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了,无论时空如同转移,无论山川异域,可是日月同天,他们的恩爱一直在——
    她只觉得自己眼角湿润,对信志轻声道:“i love you。”
    信志征了一下,挑起一侧的眉毛说道:“爱老虎油,你爱吃老虎油吗,那我下次再去打一只老虎,专门炼油给你炒菜吃。”
    哈哈,陶然儿大知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屋外走,对他说道:“笨蛋,是我爱你的意思。”
    信志跟着她往外走,对她问道:“爱老虎油,我爱你,这是哪国的话,我听不懂,像是鸟语。”
    呃,陶然儿歪头想了想,对他解释道:“西域——”
    嘿嘿,反正要解释起来很长,英语是美语言,西域是西方国家嘛,也算讲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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