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陶然儿呆在那里,征征地看着江东老太后,许多年前的往事,在这个时候,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涌到她的脑海里来,她曾经被绑架到江东后宫,孙赫武却因此爱上她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质,反倒将她当作最爱的宠妃,一直特别照顾着,这个江东太后害怕她是狐狸精转世,影响江东的朝纲,所以几次三番要设计杀死她,她用了苦肉计,调虎离山计等等,陶然儿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孙赫武也因为自己对陶然儿的一片深心,总是及时地发现了老太后的阴谋,将她的诡计彻底粉碎,陶然儿才得己平安地回到江南。
    往事并不如烟,如今想来,历历在目。
    看着江东老太后,昔日的风景和现在的风景,简直就像双胞胎。陶然儿一下子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
    在陶然儿沉思的时候,江东老太后已经笑眯眯地迎了上来,她看着陶然儿,对她上下打量着,微笑着说道:“陶然儿,这些年过去了,你居然一点也没变老,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美。”
    陶然儿听到老太后的夸奖,一张脸因为不好意思变得热腾腾起来。
    这老太后,心可真大,现在在江南作人质,居然如同在自己江东的皇宫一般——
    李信志走到陶然儿面前,对她压低声音问道:“大嫂,这老太婆是真是假?”
    陶然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江东的老太后万福施礼:“太后,一别多年,可还安好?”
    江东的老太后长叹口气,对陶然儿慢腾腾地说道:“托你福,本宫身子骨还硬朗,本宫这次来江南,并不是为了见你,而是为了帮助儿子。”
    陶然儿想着这个江东老太后虽然对她不怎么样,但是挺识大体的,知道大是大非,是一个女巾帼,也怪不得她虽然长相丑陋,年轻的时候,却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了江东的太后,让自己的丑儿子坐了江东的江山。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陶然儿的内心,对这江东老太后有了激赏之心。
    江东的老太后对陶然儿慈爱地说道:“陶丫头,你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姑娘,可江南这个李信海却是一个又坏又笨的人,你帮本宫劝劝他,本宫都来江南做人质了,可见我皇儿的诚意是很大的,这个李信海他还在迟疑什么?!”
    “你!”李信海气得一阵头晕,身体剧烈颤抖,他又要抽刀杀人了。
    陶然儿对李信海劝道:“好了,好了,信海,我有话对你说,太后刚刚远道而来,肯定很累,我们让她休息吧。”
    李信海也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点点头,大踏步地与陶然儿走了出去。
    两个人站在花园当中,太阳光当头照着,陶然儿做了多日的囚鸟,如今看到别处的风景,内心不由感慨,要是能自由多好,她又想着真想带相公和孩子四处走走,想到这里,又控制不住一阵心酸,对李信海又恨了几分。
    虽然内心生恨,陶然儿却不动声色地对李信海说首:“信海,我可以以我的性命向你起誓,这个太后是真的江东太后。”
    李信海点点头,没有做声。
    花园里百花怒放,李信海却没有一点心情欣赏美景。
    陶然儿对他说道:“我记得你之前在立春宫,你说如果这个太后是真的江东太后,你会认真考虑孙赫武的建议,我希望你说到做到。”陶然儿的内心对李信志十分鄙夷痛恨,但是此时此刻,她决定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
    李信海摸着下巴,脸上风云变化,没有做声。
    陶然儿担心李信海反悔,她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信海,你听我一句劝,一个帝君要想坐稳江山,他必须以大局为重,他必须听从民意。信海,自古以来,民心向背,决定着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你回家去好好想一想,你现在这样,不与孙赫武联盟,在倭寇与江东军大战的时候,你却在江东的后方城池攻城掠地,你这样做,百姓同意吗?他们会怎么看,怎么想?一个国家如果背负着恶名去打仗,多半是会输的!”
    李信海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陶然儿,面色一沉,眼里崩出火花。
    陶然儿知道他在发火,便不再多言,只希望他能听进去,不要做出不仁不义伤天害理的事来。
    李信海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了,大嫂请回吧。”脸上的神情如同冰雪。
    陶然儿点点头,转身往立春宫走去,李信海一直押送她回到立春宫,自己才回王府看老婆孩子。
    陶然儿回到立春宫,两个孩子睡了,李信志还在等着她,房间里点着蜡烛,李信志正在用剪刀剪蜡烛的芯,蜡烛在他的动作下跳了跳,房间里变得更加明亮了。
    李信志看到陶然儿回来,立马放下手中的剪刀,心中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对她说道:“正在担心你。”
    陶然儿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我没事。”
    李信志的心里一直压着一块石头,如今陶然儿回来了,他立马问道:“怎么样孙赫武送来的太后是真太后吗?”
    烛光摇曳下的陶然儿,色若春晓,让李信志怦然心动,那么多年了,他仍然深深爱着她。
    陶然儿点点头,对李信志说道:“是真的。”
    李信志听到这句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感慨地说道:“孙赫武居然如此有诚意,这样,信海他们肯定会与江东联盟吧。”
    陶然儿看了李信志一眼,原来信志和她想的一样的,夫妻就是这样的吗,相处得久了,不用说话,也能够明白彼此的心,他们好得就像一个人,相似的就像一个人。
    陶然儿伸出手,紧紧握住李信志的手,对他微笑说道:“信海在考虑,我相信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李信志也笑了起来。
    陶然儿将头依在李信志的肩膀上,与他相依相偎着,他身体如火般的热量传到她的身体上来,温暖着她的心,她对他说道:“我们两口子,都被人幽禁在这里,成了两个牵线木偶,却仍然在心系着天下,可不可笑。”
    李信志没说话,只是低头在陶然儿的发丝了吻了一下,然后搂着她,喃喃说了一句:“对不起——”
    陶然儿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掩住李信志的嘴,她摇了摇头,对他说道:“生活反正是苦,不如看开点,见机行事吧。”
    她拉着他,两个人往睡房走去。
    接下来几天,陶然儿的心总像是被一根绳子系着,吊在胸腔里,摇来晃去的,落不到实处。她如同一只猫似的,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李信海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做出选择没有?战场上一分钟就是太平时日的一天,也许一天耽搁下来,孙赫武要在倭寇的手里损失几千上万的将士!
    她自己呆在立春宫出不去,听不到什么消息,无奈之下,陶然儿只能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叫立春宫的侍女贿赂守着立春宫的侍卫,只说她要出去走走,跑到立春宫外面去打听消息。
    这一天,李信海安排的宫女太监走进立春宫,他们是给立春宫送来生活起居的一切吃穿用度的。
    陶然儿忙碌地安排着立春宫的的宫女将物资,将生活所需的粮食蔬菜瓜果肉类还有煤炭柴火一一从车上搬运下来。
    这个时候,托她去打听消息的宫女流着大汗飞奔着从立春宫外面跑了进来,她面色苍白,神情紧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看到陶然儿,就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颤声地叫:“娘娘——”
    陶然儿看到宫女的模样,便知道有大事发生!她叫立春宫一个为首的姑姑继续点收着一个月送进来一次的生活用度的物资,自己走到一边,找到躲在大柱子子后面的宫女,将她拉到无人的地方,压低声音对她问道:“有什么消息?”
    她的心情变得沉甸甸的,如同灌满了铅,看到宫女的神情,多半是不好的消息。
    果然,宫女大声地喘息着,大气不接下气,黄豆大小的汗珠从宫女的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来。张了几次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陶然儿对宫女说道:“你不用紧张,慢慢说。”
    宫女才定了定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看到,有人在太,太后的宫殿外面,堆柴火!”
    什么?!
    如果头顶响了一声焦雷,陶然儿呆在原地,一时半刻,缓不会神来。
    太后?哪个太后,江南没有太后了,因为李大娘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现在宫女嘴里的太后肯定是江东的老太后。
    有人在太后的宫殿外面堆柴禾是什么意思?!
    难道,陶然儿震惊得站在原地,如同石头一般,一动不动,因为难以置信,她的大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
    这就是李信海考虑再三做出来的选择吗?!
    陶然儿只觉得内心像风暴一般升起怒火,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李信海真是一个王八蛋,他那样坏,那样蠢,怎么可能和李信志是一个娘生的?!他脑子里的积水可以装下整个太平洋吧!
    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陶然儿努力叫自己平静下来,她定了定神,对还在流汗的宫女说道:“你确定?”
    宫女点点头,伸出袖子擦了擦汗,压低声音说道:“娘娘,是奴婢亲眼所见,一开始,奴婢也不知道那些宫女太监为什么像蚂蚁一般将大捆大捆的干柴禾拿进宫来,堆在太后宫殿外面是什么意思,奴婢就向前去打听了。”
    陶然儿听到这里,大眼征征地看着宫女,她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周身的血液停止流动。
    宫女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婢去问了,结果娘娘你猜怎么着,那些侍卫说,是王爷的指示,王,王爷说,要,要烧,烧死太后!”
    什么,如同晴天霹雳!
    陶然儿震惊得后退一步,身体摇晃,她因为愤怒,手指甲掐到手心里的肉里去,可是她也不觉得疼痛。
    李信海那个王八蛋,脑子里进了水吗,他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出来,孙赫武为表诚意,将亲生母亲送到江南来做人质,他居然要烧死孙赫武的母亲,这不是摆明了要激怒孙赫武,让江南与江东从此为敌吗?
    李信海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陶然儿挥手叫退了打听消息的宫女,她的额头开始流出冷汗,不行,现在是万分火急的时候,她必须想出办法,溜出立春宫去,去救江东的太后,如果行动迟了,那么将会发生无法返回的悲剧,江东与江南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陶然儿的内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慢腾腾地走回房间,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晃晃,仿佛瞬间生了大病,李信志站在那里,和送物资的侍卫说着话,陶然儿低着头,心里痛苦得好像油煎火烧。
    李信志发现了陶然儿的不正常,对她关切地问道:“然儿,你身体不舒服吗?”
    陶然儿才如同大梦初醒,抬起头来,她看到李信志关切的神情,也看到了些送月度物资的宫女太监,有了!
    陶然儿心中有了一个主意,立马对为首的送物资的姑姑努力微笑说道:“这一年多来,姑姑对我们家照顾有周,我们应该谢谢姑姑,请姑姑在这里稍候,我与我相公去内室。”
    送物资的姑姑以为陶然儿是要给她赏银,自然点点头,答应一声,笑眯眯地等在那里。
    陶然儿趁人不备,对李信志使了一个眼色,两口子心照不宣地进了内室,陶然儿迅速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对李信志说道:“信海要烧死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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