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他上前两步,弯腰捡起落在陈福香背后的绿色布料。
    陈福香察觉到他的动作,整个人都差点烧了起来,急急站起身,一把夺过了乳罩藏在背后,凶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能乱动别人的东西!”
    惊鸿一瞥也让岑卫东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他的脸也不自觉地红了,好在皮肤黑,不大看得出来。
    清了清嗓子,他摸了摸鼻子说:“那个,这是她们送你的吧,你收起来吧,盆子、暖水壶和搪瓷缸子都收起来了,要不要我帮你记录一下?”
    陈福香赶紧摇头:“那个,不用了,我都记好了,你去忙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好吧。”岑卫东挪开了视线,走到门口,忽地又停了下来,回头说,“福香,其实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陈福香刚准备把乳罩藏起来,谁料他又杀了个回马枪,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说:“什么礼物啊?”
    岑卫东笑了笑:“等我,保证比于青青送的更刺激。”
    听到这话,陈福香的心脏都差点停摆,比她手里的这玩意儿都还刺激,那到底是什么?她咽了咽口水,心想,她能不能拒绝啊?
    算了,先把乳罩藏起来再说。
    陈福香打开了衣柜最下面的柜子,将这两个乳罩塞了进去,刚整理好,岑卫东就回来。
    她背对着衣柜,双手不自在地放在裤缝边,扯了个笑容问道:“卫东哥,你要送我什么啊?”
    岑卫东走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再睁开!”
    陈福香不动,究竟是什么惊喜,比乳罩还刺激?
    岑卫东伸出一只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乖,我叫你睁开你再睁开。”
    陈福香的心脏又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好。”
    卫东哥到底要送她什么?还有什么比乳罩更刺激?难道是卫生巾又或者是……
    陈福香越想越害羞,越想越偏,就在她要被自己彻底带进沟里去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岑卫东的声音:“福香,可以睁开眼睛了,看看,你喜不喜欢?”
    陈福香睁开眼睛,面前是一把手枪,很小巧,还没岑卫东的手掌大!
    刺激,真是太刺激了!
    第76章
    这把手枪刚一看,像是新的,但陈福香接过之后就发现,这把枪其实是一把旧枪,枪口有开过火的痕迹,枪身上还有些地方掉了漆。
    看起来小巧,掂在手里的分量却不轻。她讶异地望着岑卫东:“你怎么想起送我这个?”
    她是猜测岑卫东会送她新婚礼物的,但怎么都没想到他会送一把枪,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岑卫东摸着她的头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教她怎么握住枪:“这是我刚进部队时用的第一把枪。后来这个制式的武器被淘汰了,我就保留了下来,现在送给你。根据规定,民间允许保留部队不再使用的武器,你拿着防身。”
    “防身?没这个必要了吧。”陈福香以前一直呆在榆树村,虽然民风谈不上多淳朴,也有不少龌蹉,但村子里还算太平。
    岑卫东松开了手说:“有。我平时经常不在,你一个年轻姑娘住这么大座院子,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二流子和宵小的注意,防人之心不可无。拿着枪,要是有人敢闯进来,你就开枪,不要怕,走吧,我带来你练练枪。”
    话题一下子跳到练枪上,陈福香什么绮丽的心思都没了,只剩下了兴奋。
    她想,也许她骨子里也是一个暴力分子。
    两人去了郊外一处没人的林子里,岑卫东站在陈福香身后,握住她的手,教她对准:“瞄准那棵树,我数一二三,你就扣动扳机,放心大胆地射击,不要怕!一二三……”
    砰!
    子弹打了出去,但没打到树上,不知道打去哪儿了。
    岑卫东扫了一眼,又说:“继续,再来一次!”
    训练的时候,他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严肃,铁面无私。
    陈福香抿了抿唇,再次扣动扳机。
    又一声响过去后,子弹打到了地上,偏得实在太远了。
    她有点丧气,岑卫东走过来,问她:“你知道在开第一枪之前,陈阳模拟过多少次瞄准的动作吗?”
    陈福香摇头:“不知道,很多吗?”
    “七八百次吧。为了节省弹药,不少新兵都是先从瞄准开始练起,等这个动作熟练、标准了,合格了,再进行实弹射击。”岑卫东淡淡地说。
    陈福香有点汗颜,她好像一来就是直接射击的,是不是太浪费子弹了?
    “要不,我也先练瞄准?”她仰头望着岑卫东问道。
    岑卫东抓住她的双肩,将她转过去,正面对着树说:“继续,你不用。因为你不用像他们那样一定要打准,你只要对着人敢开枪就行了。”
    他也没指望福香成什么神枪手,这把枪留给她的意义,更多的是震慑作用。
    陈福香侧头看了他一眼:“那,要是我打偏了呢?”
    “没事,说不定本来打不中的,打偏就刚好打中那些坏人呢?”岑卫东倒是挺看得开。
    陈福香被他这诡异的理论说服了,继续练习。
    打了十几枪,因为距离近,她倒是偶尔有一两枪能打中树干,但都偏离了瞄准的位置。
    岑卫东却很捧场地鼓掌:“不错,习惯了吗?”
    陈福香的兴奋劲稍退:“还好。”
    岑卫东拿走她手里的枪,掰开她的手:“都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回头等有不长眼地找上门了,你再拿他们练练手,那可比这枯燥的练习有趣多了。”
    这枪后坐力不小,每次开枪,手都被震麻了,十几次下来,陈福香也有点吃不消。她点头接受了岑卫东的建议:“好,那我们回去吧。”
    岑卫东点头,拉着她出去,找到停靠在路边的自行车,开了锁,叫她:“福香,上来吧。”
    陈福香跳上自行车,抓住他腰上的衣服。
    自行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乡间小路坑坑洼洼的,还有石子挡路,自行车颠簸得厉害。陈福香有点吃不消:“卫东哥,你骑慢点。”
    “你搂着我的腰就好了!”岑卫东并没有降低速度,和煦的春风将他的声音刮到背后。
    陈福香听了只想翻白眼,冲着他大喊了一声:“幼稚!”
    岑卫东听了越发变本加厉:“抓好了,前面有个坎儿!”
    “啊……”果然车子一阵颠簸,陈福香吓得赶紧抱住了他的腰。
    岑卫东的车速立即降了下来。
    吓出一身冷汗的陈福香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我差点摔下去!”
    “你抱紧我就不会了。”岑卫东龇了一声,大笑着说。其实就一个小坎,他吓她的。
    陈福香实在拿他的厚脸皮没辙,干脆靠在他宽阔的背上,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和徐徐清风。
    途中,路过一片灿烂的油菜花地,金灿灿的,一大片,放眼望去,入目皆是金黄色。
    陈福香惊叹不已:“哇,好多油菜花,好漂亮!”
    岑卫东放慢了车速:“想不想开更仔细一点?”
    陈福香当然点头:“想,卫东哥,你有什么办法?”
    “等着!”岑卫东踩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车子一拐,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小路的两边全是金灿灿的油菜花,他们仿佛都被开得热烈的油菜花给包围了,鼻端皆是油菜花的清香。
    陈福香兴奋不已,仰着头,入目是蓝天白云,身边是开得热烈奔放的油菜花,天地间仿佛都只剩下了这三种颜色。
    “卫东哥,这里太漂亮了,我好喜欢!”
    岑卫东将车子停了下来:“我也很喜欢,咱们下次带点东西出来野炊!”
    “野炊是什么?”陈福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毕竟乡下都是田野,乡下人也不稀罕这个,乡下的中小学也几乎没这种活动。
    岑卫东牵着她的手,走在小路上,细细地给她描绘:“就是带一块布,再带一些吃的,到风景秀丽的地方,坐在绿草繁花间,吃东西,欣赏美景,消磨半天时光。”
    陈福香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好像挺有意思的样子。等哪个周末有空,咱们去野炊吧!”
    “好,都依你。”伴随着岑卫东宠溺的声音,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捕捉到她的唇,吞下了她到嘴边的抗议。
    开始陈福香还觉得不自在,想挣扎,但她的力气哪抵得过岑卫东,几个来回就败下阵来。
    等结束的时候,她的嘴唇红通通的,两只杏眸水盈盈的,娇媚动人,脸上白皙的皮肤染上了诱人的红晕。
    “你……”陈福香想指责岑卫东,可想到最后自己竟也沉溺其中,到嘴边的指责说不出口了。
    倒是岑卫东若无其事地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虔诚地吻了一下,声音暗哑,带着丝丝压抑的气息:“走吧,回家了!”
    陈福香对上他火热得恨不得吞了她的眼神,心里一虚,赶紧跟在他身边,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后半段路程,岑卫东没再折腾。他直接将车子骑到了国营饭店门口:“走吧,今天咱们结婚,就在饭店里吃,当庆祝了!”
    陈福香嗔了他一眼,这人到哪儿都说自己今天结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结婚了似的。
    进了国营饭店,岑卫东大手笔地点了好几个荤菜,饭店里有的,他都点了。
    别看国营饭店服务态度不好,但饭菜的这个分量却足足的,盘子很大,一个鸡汤里面半只鸡,整个的,红烧肉也一大盘,还有鱼也是整整一条,看起来一两斤。
    “这么多,咱们怎么吃得完啊?”陈福香有点愁。
    岑卫东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先喝汤,多补补。”
    她身体好好的,补什么补啊,陈福香感觉今天的卫东哥怪怪的,简直像把她当猪一样在喂,又是盛鸡汤,又是给她挑鱼刺的,她的碗里几乎就没空过。
    等吃过饭回了家,岑卫东将炉子上水壶里的热水倒进桶里,又掺了一壶水烧上,然后在木桶里掺了些冷水,提到浴室:“福香,洗澡吧,要是水不够,你跟我说,待会儿我再给你提一桶到门口。”
    陈福香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早,天才刚黑呢!”都还没黑透。
    岑卫东捏了一下她的脸,若有深意地说:“今晚早点睡!”
    陈福香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起来,好像结了婚,以后就要睡一间屋,也就说,她今晚要跟卫东哥睡一起。
    她羞涩地跑回了屋:“我去找衣服。”
    穿什么好呢?陈福香找了一圈,然后失败地发现,自己好像没准备合适的睡衣。她睡觉都是穿以前的旧衣服,勉强当睡衣,但现在这些已经磨得泛白起毛的旧衣服显然在岑卫东面前穿不出去。
    喜欢一个人,自然就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陈福香翻了半天,决定还是穿白天的衣服算了,她拿了一件白衬衣和一条灯笼裤,匆匆去了浴室。
    洗了有生以来最不安的一个澡后,陈福香拉开门,抱着装了脏衣服的盆子出来,匆匆跑回了屋,速度快得堪比兔子,一下就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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