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温南却将脸侧到一旁,不等她走近,就直接回病房了。
    温粟粟欲言又止,气得哼了一声,什么意思啊,看到她就跑,她难道真的会吃人吗?还是以为她又要对他做什么了?真是气死个人。
    霍温南朝病房走去,脑中却再洗浮现起昨晚上的那个梦。他昨晚梦到温粟粟了,温粟粟就跟刚刚一样,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走过来,然后扑到他的身上,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霍温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荒唐的梦,上次姜团长催他找对象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他从没喜欢过谁,更没朝这些事上面想过,故而在此之前,还从没做过那样的梦。
    可昨晚他却做了,梦里的人还是温粟粟,他直言过绝对不可能喜欢的女人。
    霍温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猜想应当是昨晚上温粟粟抱过他的缘故,当时他的身体僵直着,如同火烧般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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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粟粟见霍温南那个反应,也懒得上赶着去找不自在了,将药箱放好之后就直接去了陈月芬家里。
    陈月芬家里今天吃鸡蛋西红柿打卤面,打卤面最紧要的便是这个卤子,陈月芬做西红柿打卤面是自己自己的做法的,一般人是直接将西红柿给切开然后煮。但是陈月芬是先将西红柿用开水泡一下,再将最外头的那一层撕下来,这样收拾过的西红柿才能煮的更加入味儿。
    若是不喜欢吃酸的,还可以把西红柿里面的籽儿给挖掉,但是陈月芬家里都喜欢吃酸的,所以就把那些籽儿留下来了。
    先将鸡蛋炒好放在边上,再开始炒切碎了的西红柿。西红柿的汤汁慢慢被炒出来,越发的浓稠,变成了酱汁儿,快要收尾的时候再把炒过的鸡蛋倒进去,撒点儿葱花,这卤汁便做好了。
    鲜明的红与黄,再添点儿碧绿的葱花,可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温粟粟刚进门就闻到了香味,朝厨房说了句:“月芬姐,今天吃什么,好香啊。”
    陈月芬从厨房里露出半个头来,笑着说道:“今天吃打卤面,卤子已经做好了,面也煮好了,可以开始吃了。”
    说完又朝在一边玩儿的大柱、二柱说道:“大柱、二柱,赶紧来洗手吃面了!你们躲在房间里干啥呢!”
    大柱、二柱赶紧从房里走出来,大柱说道:“我在练字,小姨教我的那些字,我现在都会写了。”
    二柱点头附和:“我也是!”
    大柱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你是个屁,你明明在画画!”
    “我在画小姨!”二柱有些不服气的把本子拿出来。
    陈月芬把本子抢过去一看,对比着温粟粟看了一眼:“哟,别说,跟你小姨还真有点像,不过二柱,妈还是得说你啊,你把你小姨画丑了,你瞧瞧这鼻子,这嘴巴,跟你小姨哪里像了!”
    温粟粟洗好了手,便看到陈月芬在说二柱的画,她走过来一看,发现二柱画的还真挺好的,虽神似还差得远,但已经有点形似了。
    “二柱,你画的已经很棒了,真的。”温粟粟说道,“等你画完了能把这幅画送给小姨吗?”
    “嗯,当然可以!”二柱得了温粟粟的表扬,高兴的咧开了嘴,又朝陈月芬做了个鬼脸,“妈你看,小姨都夸我画的好!”
    陈月芬把面盛好,放到他们面前,笑道:“画画画的好有什么用,有时间也不知道练字,就知道画画。”
    “月芬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还是你跟我说的呢。我觉得二柱在画画上还挺有天赋的,将来说不定真能成画家呢。”温粟粟朝陈月芬笑了一下。
    当妈的哪有不盼着自己孩子好的,温粟粟能这样说,陈月芬其实心里头高兴的跟吃了蜜一样,可嘴上却不承认,说就是孩子小打小闹的,要真能成画家,真是祖上烧高香了。
    面条是在凉水里过了一遍的,这样过了一遍凉水的面条吃起来更加筋道,也不容易坨。浇上浓稠鲜香的卤汁,再搅拌几下,便可以吃了。
    陈月芬吃了一口面条,说道:“粟粟,我已经管你朱大哥把老鼠夹要来了,等会儿你拿到卫生所去,老鼠要是被夹到了,你不敢动的话就来叫我。”
    “我们卫生所的老鼠已经被抓光了,但还是要谢谢月芬姐惦记着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温粟粟吃了一口面条,面上带着餍足的笑意。
    “你跟姐客气什么。”陈月芬说道,“抓住了就行,否则我怕你今天晚上还睡不好。”
    “月芬姐,你说得对,这时候的老鼠都跑到粮仓去了,不太可能会往我那儿去。你猜那些老鼠是怎么到我那儿去的?是我堂哥抓来故意放进去的。”温粟粟撇了撇嘴。
    陈月芬气的脸色都变了:“你这个堂哥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这么欺负你,真是气死人了!人被抓住了没有?等会儿我去跟你朱大哥说一声去,这人必须得给点教训不可。”
    “抓住了,被霍温南派去洗马厩了。”温粟粟如实答道。
    “噗嗤……”陈月芬原本还忿忿不平的脸色立马便了,成了一片喜气,她笑道,“这霍参谋长还挺会惩罚人的,那马厩臭烘烘的,一个月也才洗一次,里头到处都是马粪,苍蝇,你那个堂哥是城里来的,哪里吃过这种苦,到时候有他受的。”
    说着她又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了温粟粟一眼:“真没瞧出来,霍参谋长还挺会为你出气的。”
    温粟粟:“……”
    姐,这跟我没关系好吧,这要是换了别人,霍温南那人照样会管这事,说不定对温跃进惩罚的还要重一点!
    说是这么说,可任温粟粟怎么解释,陈月芬嘴上说‘知道了,知道了’,可心里头不一定是怎么想的。
    温粟粟和陈月芬两人都没注意到,温粟粟在说是温跃进往她那儿放老鼠的时候,大柱用胳膊肘在桌底下碰了二柱一下,两人互看了一眼,也没说话,但彼此想说啥心里头都门清儿。
    “妈,小姨,我们吃好了!我跟二柱出去转转,找卫军他们玩会儿去。”大柱把筷子一撩,朝二柱使了个眼色。
    陈月芬没在意,吆喝道:“成,早点回来,别捣乱。”
    吃好了面之后,把早上包的包子放进蒸笼里重新热了一下,放进饭盒里给温粟粟带过去:“粟粟,这里面有四个包子,是早上剩下来的,本来你朱大哥是说要拿去吃的,不过有人请他去家里吃饭,他就不吃了,你正好拿过去给霍参谋长。这包子虽说是早上包的,但我热过了,软乎着呢,吃起来还跟早上一样。”
    说着就把铝饭盒塞进温粟粟的怀里。
    温粟粟想了想,这回倒也没说不带,拿了饭盒跟陈月芬说了声走了,就回卫生所了。
    到了病房,其实霍温南等人已经吃过午饭了。谢志毅也刚吃完,是他朋友来给他送的饭,温粟粟来的时候,他们拿了饭盒正准备走。
    那人见了温粟粟,笑着叫了她一声:“温卫生员,这几天辛苦你照顾志毅了。”
    温粟粟抿唇一笑:“谢什么呀,应该的。”
    那人走后,温粟粟看向谢志毅,说道:“谢知青,你刚刚吃过午饭了呀,我带了点包子,你还能吃吗?”
    谢志毅面上一喜,赶紧点头,又是一阵受宠若惊。同样的,他再次往旁边病床的霍温南看了一眼,然后接过温粟粟给他的包子。
    他其实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包子真香,是你自己包的吗?”谢志毅吃了一口包子,面团发的好,包子皮格外的软乎,肉馅儿跟昨天的饺子是一个馅儿的,吃起来同样的香。
    温粟粟摇头,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好手艺,这是我月芬姐做的,就是朱连长的爱人,她做菜的手艺可好了。”
    谢志毅吃包子的时候,邓进步禁不住往那边看着,又闻到这香气扑鼻的香味了,他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记住了这包子原来是朱连长的爱人包的。
    “咳。”霍温南见邓进步朝着谢志毅那边看,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示意邓进步矜持一点,别搞得好像跟在他后面,缺了吃断了喝似的。
    虽然他的心里也同样不爽就是了。
    j就在这个时候,温粟粟又从铝饭盒里拿出一个包子,走到邓进步面前递给他:“邓同志,你也吃一个吧。”
    这包子闻着就香,邓进步早就馋了,赶紧接过包子,朝温粟粟道了声:“谢谢温同志,你这包子还真香。”
    正准备吃,余光却瞥见参谋长的脸色一沉,邓进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他们参谋长果真是失宠了,连他都有包子,参谋长却没有。
    霍温南心里头是挺不高兴的,偏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他扫了抱着铝饭盒的温粟粟一眼,悄悄的生气,就给谢志毅和邓进步包子是怎么一回事,她难道忘了昨晚上她吓得哭的时候,是谁去安慰她的了?
    温粟粟见霍温南板着一张脸,心里头哼了一声,然后才走到他面前,把铝饭盒递给他:“霍参谋长,我这儿还有包子,要不然你也吃点?”
    她正琢磨着不知道霍温南能不能要呢,只见霍温南的视线落到她手中拿着的铝饭盒上,眸子微垂,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就在温粟粟以为霍温南不会要的时候,只见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接住了铝饭盒。两人的指尖碰上,温粟粟还没什么反应,霍温南倒是很快拿着铝饭盒收了回去。
    温粟粟撇了撇嘴,看来这位霍参谋长,还是怕她占他便宜呢。
    霍温南打开铝饭盒,面上神情一缓,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里面竟然有两个包子,比谢志毅和邓进步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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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咱们去哪儿?”二柱跟在大柱后面,问了一声。
    大柱将手搭在二柱身上,说道:“哥带你去给小姨出口气去,刚刚小姨不是说用老鼠吓她的那个人被霍参谋长派去洗马厩了吗?咱们去马厩。”
    “咱去跟他打架吗?”二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问。
    大柱看看细胳膊细腿猜到自己胸口的二柱,说道:“等会儿你听哥的,哥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成!”二柱点点头,兄弟两人手拉手朝马厩走去。
    那个坏蛋竟然敢吓唬他们小姨,他们保准收拾得他满地找牙!
    作者有话要说:  保护小姨二人组已经就位
    ☆、19
    大柱带着二柱来到马厩的时候, 温跃进正吭哧吭哧的洗马厩。
    马厩很臭,里面到处都是马粪、马尿,还有马骚味儿。稍微隔得近一点就能把人熏得只翻白眼, 更别说要直接清洗马厩了, 温跃进差点被这臭味送走。
    他拿出一根布条绑在了自己脸上,捂住鼻子稍微能好一点儿。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个参谋长吗?让我站军姿还让我洗马厩,参谋长就了不起啊?甩脸子给谁看……”
    ………………………………
    二柱看了大柱一眼, 用唇语问道:“哥, 咱们现在该咋办?”
    大柱朝二柱摆摆手,二柱听话的将耳朵凑了过来, 等到大柱将他的计划说出来之后,二柱眼中一亮, 指了指自己的小鸡鸡,又竖起个大拇指, 表示存货很多,没有问题。
    大柱点点头, 猫着身子走到温跃进的身后。恰好温跃进正背对着他,弯着腰刷马厩, 大柱对着温跃进噘起的屁股狠狠地来了一脚。
    伴随着温跃进的一声哀嚎, “啪”的一下温跃进朝前摔了个狗吃屎。正好摔在了一坨马粪上,吃了一嘴的马粪不说, 还糊了满脸,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二柱早已经准备就绪,赶紧脱下裤子就朝着温跃进身上尿了一声。二柱为了尿温跃进一身,这尿可是憋得有好一会儿了,他这泡尿撒的又多又臭, 一股子尿骚味儿。
    二柱提上裤子,跟大柱换了个眼色,干完这事,两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只留下温跃进一边挣扎着,一边奋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将糊在脸上的马粪抹掉,大声叫着:“谁!谁他娘的踹我!”
    可是大柱、二柱一走,附近压根就没有人,温跃进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再一闻身上的臭味,彻底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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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温南等人都是吃过了午饭的,纵是包子再好吃,邓进步吃掉一个也饱了。再一看他家参谋长,哟呵,竟然有两个包子!
    参谋长吃掉了一个竟然又开始吃第二个了!
    邓进步在心中暗暗朝参谋长竖起一个大拇指,参谋长果真是参谋长,连吃包子都比他要厉害。
    另一边,温粟粟已经开始给谢志毅换药了,伤口恢复的挺好的,也没有发炎什么的。
    温粟粟换药的时候,谢志毅偷偷看了她几眼,越看越觉得好看。
    温粟粟没有发觉,给谢志毅换好了药,再次看向霍温南。霍温南已经将包子吃完了,下床走了几步消消食,他转过身来恰好对上温粟粟的目光,半空当中,二人四目相对。
    就在温粟粟琢磨着,今天的霍温南又会因为脱衣服而纠结多久的时候,便注意到霍温南修长的手指已经开始在解衬衫的纽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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