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从白凉喊价开始便一直关注着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个做工粗糙,又没有艺术感的药碾子。
    富商被白凉出的这个价堵了一口气,见其他人把目光转向了白凉,他觉得自己要被一个小小的明星给压下去了,顾不上思考那个石器到底值不值这个价,只为了争口气出个风头,他就继续抬价:“两千一百万。”
    白凉眼都不眨一下,继续加价:“两千三百万。”
    富商急忙抬价:“两千四百万。”
    白凉比他淡定很多,轻描淡写地说:“两千五百万。”
    都到了这个价,再往上加,那就不是面子上的问题了,即使有钱,也不带这么浪费的,说不定只会给人落下一个人傻钱多的印象。
    但白凉并不那样觉得,他脸上一如开始,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两千五百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正是中年事业有成的富商自然不可能让人看低,不然说出去,他一个做了二十几年大生意的老板,还比不过一个出道几年靠脸吃饭的小艺人,他的脸面往哪放?
    “两千六百万!”
    白凉:“两千七百万。”
    富商:“两千八百万。”
    这下会场是完全没有声响了,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的喊价声,连主持人都忘了要说什么。
    沈珩见白凉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知道他是脾气上来了,不会轻易罢休,要这么个拍法估计这个石器能拍到上亿,虽然知道白凉不缺钱,但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东西花那么多钱,过后想起来,他说不定会后悔。
    想到他因为爱财如命而悔不当初的样子,沈珩就觉得又可爱又无奈,于是也跟着出了个价:“两千九百万。”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块石头,在平静的湖面上惊起一层层浪花,在场的人因为他的加入而重新议论纷纷,连主持人的声音都被掩盖了。
    主持人难得在奥帝当家人面前表现一次,不得不尖叫来找存在感,她激昂地喊道:“两千九百万了,还有人要出价吗?”
    富商听到沈珩出价,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为一个石器花那么多钱的确不值得,就算是为了争口气,两千八百万对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他觉得自己背后一阵阵冷汗,完全不敢想要是沈珩或者白凉没有接下去拍,他会不会当众反悔。他是不能输给白凉,但如果输给沈珩,那他就心服口服,而且别人也不会拿这件事取笑他,甚至还能在沈珩那里拿到个人情,于是他拿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着跟沈珩说:“既然沈先生对这个药碾子有兴趣,那我就不好夺人所好了,沈先生请。”
    沈珩对富商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正等着主持人倒数,一锤定音,把这个玩意儿带回去给白凉当礼物,他拿去玩几天不要了都没关系,就当哄他开心了。
    结果没等来主持人的倒数,就听一道脆生生的声音说:“三千万!”
    这下大家才是目瞪口呆,看向白凉像看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是他孤陋寡闻,不认得出价的人是奥帝国际的老板,还是故意想用此举吸引沈珩的注意,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珩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放弃了出价。
    主持人愣住了,这个剧本好像有点不太对啊,难道不应该是富可敌国的沈珩毫无悬念地成为这次慈善拍卖会的最大赢家吗?
    那边许升听到白凉这个价,眼睛都直了,生怕白凉反悔似的,见主持人吃吃不出声,便让人去催促。
    主持人回过神来,还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倒数三次的时候声音都有点颤,生怕喊得太快,让沈珩失去出价的机会。
    倒数三声过后,一锤定音,白凉成为了药碾子的最终得主,礼仪小姐将药碾子用红布包住,放到托盘上,两人合力将它抬到白凉面前。
    白凉周边的人或真或假地恭喜着白凉,白凉都回笑意,只是那笑意只浮于表面,不入眼神。
    他把手放到药碾子上,才笑着说:“其实刚才主持人有一点说错了,这个药碾子不是用来碾药材的,而是用来碾香料的,不信可以上来闻一下,上面还残留着沉香跟檀香的气味。”
    作为药碾子“原主人”的许升听到这话有点心虚,他在白家见到这玩意的时候,下意识就以为是普通的药碾子,没想到是用来碾香料的,他只能陪着笑,说道:“因为沉香跟檀木也能做药用,下意识我就以为这是碾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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