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藉看逃跑无望,抬起头对着祁承谄媚地笑了两声,祁承面色冷若冰霜不为所动。
    他凑过来,气息带着压迫性,在白藉耳畔咬牙切齿,“白藉,我算是知道了你背地里是怎么编排我了,我薄情寡义,见异思迁,朝秦暮楚,贪新忘旧……”
    他险些气笑了,“嗯?”
    那句上扬的尾音颇有威势,引得白藉心肝儿一颤。
    “没,没有……”白藉步步后退,祁承步步紧逼,最后“咚”得一下,后背撞到了墙上,避无可避。
    “我没有。”似乎不满于自己处于劣势,又作死般地补了一句,“我说得都是事实。”
    祁承的脸成功的更黑了几分。
    他瞥了一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藉,他怎么才看出来,她故作乖巧的表面之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呢。
    祁承决定跟她讲讲道理,“我就算真是这样的人,你又该当如何呢,凡界现在讲究的是以夫为天,我再怎么胡作非为,你也没地方哭去。”
    “你,你恬不知耻……”白藉嗔怒地指责。
    祁承,“……”
    好,他闭嘴,他再说下去,真要把千古以来的罪名收揽个遍了。
    他不说,他用做的。
    祁承一把将白藉双手捉住,拖去了床的方向。
    “唔,你做什么,你做什么。”白藉身高不如他,气力不如他,术法更不如他,一下子便被祁承扔到了床边,白藉挣扎着坐起来,惊恐地看着祁承,他怎么突然就兽性大发了。
    白藉本能的就要跳起来要逃跑,可被祁承一巴掌拍了回去,他左手一伸变出一根绳子,欺身上来,将她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右手捏住她两个手腕,将绳子绕了一绕,缠紧,打了个死结。
    白藉气急,可却处于劣势,不仅人矮了他一大截,双手还被他捆住无法动弹,白藉抬腿就要踢他,成功的在祁承衣摆处踢出了两道鞋印子,可刚动了两下,双脚也被他压住了。
    祁承冷不丁地推了她一把,白藉被他压倒在了床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眼见祁承嘴角溢出一抹懒散的笑,白藉心头暗道不妙。
    她张口要去咬祁承的耳朵,却不料祁承躲了躲,白藉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处。
    祁承被咬得“嘶”了一声,他折腾她的双手更利落了。
    果真——
    祁承麻溜地将白藉翻了个身,翻滚着的白藉觉得自己像一只在热锅里的麻花,任人摆弄。
    还未来得及反抗,脚腕被一只大掌握住,一根指头刚好攥到了她的脚踝骨上。
    “啊……”
    白藉反抗的力气被尽数化解,她的双脚也被牢牢捆住,然后,她的双手和双脚被一根绳子连接到了一起。
    整个过程快得让白藉来不及反应。
    这是什么操作!太狠了吧。
    白藉肚皮贴着床,说话都有些中气不足,“你,你快给我解开,哎呦我的腰……”白藉说话有些用力,腰便一阵生疼,怪她平日里懒散,不怎么活动筋骨。
    “你这么做,一定会被天打雷劈的,被劈的外焦里嫩,酥脆掉渣……”
    “不巧,我和雷神雨神关系十分融洽,怕不能让你如愿以偿。”
    说着便一撩衣摆,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坐下,隔空取了一本《战国策》来看。
    白藉,“……”
    祁承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女人,倒真是名副其实的牙尖嘴利。
    白藉知道再怎么求饶也是没用的,祁承的心不比谁的都狠,况且,她也并不十分乐意讨饶,她再卑躬屈膝一点,都成什么了。
    若是真的一个时运不济嫁给了他,那她还有什么身份地位可言。
    于是白藉耿直了脖子不求饶,而祁承真的就坐在她旁边看了一整夜的书。
    翌日,房门外侍候的众人看到国君顶着一张冷若冰霜、漫不经心的脸走出了房门,但眼下浓重的乌青也是令人无法忽视,于是,一干人看祁承的眼光也就变了,贴身侍候的公公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敬畏和钦佩。
    门外守着的姑姑忙安排着娘娘洗漱,她一拨开帷帐,又是一怔,昨夜,昨夜娘娘和陛下这么激烈吗?
    ……以前也没发现,陛下好这口儿啊。
    床上被捆着的白藉已经有气无力,“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解开啊。”
    “是……”
    侍候的姑姑赶忙上前帮白藉解开,沉痛地开口,“娘娘,您以后和陛下切莫再这样了……”
    “怎样?”白藉揉着发痛的腕子疑惑道。
    姑姑却不管不顾,“你和陛下伉俪情深,这是我们都喜闻乐见的,但这样,终归是有失体统,且对陛下的龙体,您的凤体,都有亏损。”
    白藉点头称是,确实,若天天这么吵,她不是累死,就是被祁承整死,确实不妥,不妥。毕竟这次若是死了,就真死了。
    罢了,往后,不跟他一般见识就成了,她宽宏大量,她无所不容。
    折腾了一晚上,白藉累得不轻,收拾过后倒头便睡,可祁承就惨了,他还要上朝。
    “启禀陛下,近日南边的水灾已经拖了多日未商议出解决地法子了……”
    “启禀陛下,北边的饥荒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部分难民已经流落上京,再不开仓赈济,恐对陛下的名声不好……”
    “启禀陛下,我们派去西戎的细作探出了些东西,西戎族主恐有要起兵进犯我东傲的念头……”
    “启禀陛下……”
    “启禀陛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东傲国不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吗?
    难道是那裂天兕的恶念,改变了这东傲国原本顶好的命数。
    大殿上,祁承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种突发状况,当一国之君都这般不易,也不知父君是怎样管着那偌大的一个天族。
    幸好也有母后帮忙料理一些,可有朝一日,若换他继了位,他想了想白藉,唔,不妥,说不定他一个人还得操着两个人的心。
    这样想着,祁承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大臣,“众爱卿还有要事相商吗?”
    他觉得可以退朝了。
    正要开口散朝,一位鬓角半白但精神矍铄的朝臣走了出来,“启禀陛下,臣觉得,陛下膝下无人承欢,实在不妥,陛下也该立一位太子了。”
    此言一出,群臣皆应和。
    也怪昨日,大家都知道了,陛下和娘娘有多激烈,群臣觉得,皇子降生,指日可待,不妨再催一催。
    立太子?
    他哪儿来的孩子。
    祁承明白了,这糟老头子是变相地催他去生孩子。
    这个问题,他怎么解决,他……
    于是,群臣看到方才有条不紊指点江山的少年天子慌乱中打翻了茶盏,他冷了脸,开口,语气不容抗拒,“无事退朝。”
    第22章 安神药
    白藉足足睡了一天,到傍晚才悠悠转醒,她没惊动侍候姑姑,自己随便洗了脸,便溜了出去。
    白藉走在路上格外地畅快,若是让那姑姑知晓了她要出去,定是要乌压压地一帮子人跟着,诚然是不会迷路,可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哪有她一个人来得快活自在。
    白藉只这样想着,可自古这深宫里,就是个是非之地,怎么可能有清静的地方。
    “嗯……轻点,别让别人看见了……”白藉耳力极好,不小心听到了女子痛苦却欢畅的隐忍的低吟。
    她从假山的石头窟窿里,看见一对男女在做那交颈鸳鸯,好不火热。
    白藉摇了摇头,果真是年轻人火气大,她也不便打扰。
    刚要转身离开,不料这宫裙繁琐至极,她腰带上坠着的珠串随着转身的动作也动了起来,打到了旁侧的假石上,“咔吧”一下断掉了一颗,骨碌碌地滚到了那“交颈鸳鸯”的脚旁。
    白藉暗道坏了,随着那女子一声惊呼,她抬眼正和那“公鸳鸯”看过来的视线在那石头窟窿里撞上。
    好一双奸诈狡猾的狐狸眼。
    白藉扭头就要跑,“姑娘留步。”声音竟有些意外的好听,白藉顿住了步子,那“公鸳鸯”从地上捡起了白藉衣裳上掉落的珍珠,绕过假山,走到了白藉面前。
    “姑娘衣裳上的珠串掉了,且仔细收好,莫要让有心人捡了去,若稍加利用,怕会辱了姑娘的清白。”
    言罢,伸出手掌心摊平在白藉面前,那颗晶莹凝重的珍珠正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掉一颗珍珠有什么好造谣的,白藉没想出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伸手将那颗珍珠捏了起来。
    拿起珍珠,白藉瞥到他身后那女子已然不知何时逃走了,白藉挑了挑眉,哦,说什么怕辱她清白,原来只是为了给他的心上人打掩护逃走罢了,好一个油腔滑舌的。
    白藉表示理解,没有戳破,只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去。
    那名男子留在原地望着白藉远去的背影,浅浅勾起半边唇,却没有露出笑意。
    “陛下,国师有事求见。”宦官进来在祁承面前低声禀告。
    祁承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已经看了许久的奏折,有些头昏脑涨,不知道那国师突然造访又所为何事。
    “宣。”祁承挪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半阖着眼揉太阳穴。
    “陛下。”祁承意外地抬眼,他原以为能爬上国师这个位子的,会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而,没想到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
    祁承的所思所想断然不会在脸上叫人看出半分,他淡淡开口道,“国师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咦?陛下今日怎与臣如此生分,陛下往日都是以字呼臣的。”
    那一眼的破绽还是叫他看出了丝毫端倪,好个人精,祁承见招拆招,“哦,寡人给忙忘了,国师的字是什么来着?”
    国师,“……”
    竟不按常理出牌。
    “寡人在问国师话呢,怎么,国师真以为君臣可以不分了吗?”祁承无形中施压下来,帝王心术,他可是得心应手。
    “回禀陛下,臣不敢,臣苏照,字江阴。”
    祁承“嗯”了一声,重新拾起桌子上的奏折开始看,如此繁忙的公务,在人间做这帝王有什么好的,难怪帝王皆命短,活活累死,十有八九。
    “陛下,臣过来,是有要事与陛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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