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别闹了,”梁季文呼噜着湛九江的头发, 哄道,“洗个澡,把自个好好捯饬捯饬, 到时候出去迷死她!”
    听到梁季文的主意,湛九江就开心了,迫不及待地抱着他的衣服进去冲澡。梁季文失笑,给自己穿好衣服,湛九江就开始嚷嚷了:“梁季文,看没水啦!”房间里虽然有自来水,但每个房间是限量的,毕竟自来水也是要用票的,好在旅馆外面的街道上有个公共水井,梁季文提前就把放行李的那个房间桶和盆都拿来了,不过他洗了个澡,就只有半桶的水够湛九江洗的。
    “你把水倒盆里,把俩桶都给我拿来。”
    湛九江躲在光着身子躲在门后面,用脚把桶踢给他,探出脑袋吩咐:“记得多打一些!”
    “知道了。”梁季文一手就把两个桶提起来了,又忍不住按了一下湛九江的湿漉漉的脑袋,笑道,“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这会儿害羞了?”
    湛九江就瞪他,气呼呼地伸脚踹了他一下,“啪——”的一声就把门摔上了。
    梁季文打完水回来,都没见到刚才那个姑娘,也不知道跑哪里去唠嗑了,梁季文本来还想问一下市里的百货公司在哪里。
    湛九江让梁季文给他鼓捣了半天,洗去了尘土,换上干净整洁的衬衫黑裤,整个人别提多精神了。
    梁季文带上钱和票,湛九江雄赳赳气昂昂就拉着梁季文下楼,脸上挂上了温和正经的微笑,走路不急不缓,气质颜值一应俱全。
    可惜,饶是湛九江走得再慢,也没有碰到早上那个瞧不起他们的姑娘,湛九江气得咬牙!
    “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呢?”他可不敢说湛九江是小心眼来着,只能委婉表示。
    湛九江扭头,两根手指一拧,梁季文连忙讨好,拉下梁季文拧在他大腿内侧的手,转移话题道:“我们去锦杉最大的商店买买买,行不?”
    “行吧。”湛九江一抬下巴,对梁季文的讨好表示无所谓,但梁季文看他没有再拿他出气的意思,就舒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会因为别人的鄙视心生波澜,等经历的事情多,走的路多了,看到的世界大了,那么这些小事只会是一笑而过的情绪。
    湛九江偷偷去瞟他,大概能猜出来梁季文在想什么,他虽然小心眼,但必定是有仇当场报,他不开心的,是因为梁季文被人看不起,虽然他平时处处和梁季文作对,但梁季文在他心里真的算是个啥都好的大憨子。
    梁季文带着湛九江找了家饭店吃早餐,顺便问了商场的方向,吃了包子,喝了豆浆,湛九江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在火车上的那一晚上他们前面座位坐了一个娇滴滴的城市姑娘,一个捣蛋的小孩,整个晚上都在闹腾,尤其是那姑娘和那孩子母亲吵了半个晚上,可把他折腾地够呛。
    锦杉市的商场比他们镇上的要大很多,东西也比较齐全。两人都有私房钱,家里长辈也塞了不少钱,尤其是湛爷爷,湛家当年在锦杉的三个藏宝地都一清二楚地告诉了湛九江。照他的话,反正九江是他唯一的孙子,他那把老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问题了,这几年湛九江也长大了,每年都要让湛九江背几个藏宝地。
    好歹是好几百年的大家族,起起落落过了这么久,整个家族旁支嫡系那么多房人,每家就是只藏一点东西起来,那也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事情了。梁季文知道湛家肯定藏了不少东西,像田家这么才富裕起来没多少底蕴的人家,梁外公都晓得挖些洞把值钱的埋了,更不用说经历了那么多世事的湛家了。
    锦杉这边的三个藏宝地,都很有年头了,一个是六百多年前的,一个是两百多年前的,一个是解放前的。解放前的和两百多年前的两个藏宝地,根据湛九江的推测,里面藏的大多是字画真迹,医术古籍,现在能用的几乎没有。反倒是六百多年前的,有金银财宝的可能性还会大一些,但如果东西已经被人挖出来的话,那就没啥用处了。
    不过现在要干的事情和宝藏没关系,以后再说吧。
    两人都是花钱没数的人,看到东西,也不管现在需不需要,先买下来再说,指不定以后就能用到了呢?
    热水瓶、袜子、尼龙绳、杯子、牙刷、牙膏、毛巾、碗筷、衣架、脸盆脚盆洗衣盆......两人把商场的每个地方都扫荡了一边,头上夹着支票飞来飞去的木板就没停过的。最后梁季文带着他去买衣服,一套军便装,一双绿军鞋一件海魂衫,一套中山装,两件假领子,两件的确良的衬衫。出来前,梁奶奶带着三个儿媳妇给湛九江赶了三双千层底的黑布鞋和两件黑裤子,再加上新买的衣服,很够他穿了。
    湛九江也没想到梁季文会给他买这么多衣服,想拒绝,但梁季文强硬起来是真的没办法让人拒绝的,梁季文怕他担心钱和票不够,就塞了一把到他手里,说:“你到了新地方,咱们虽然不说要穿得花里花俏的,但也不能灰头土脸,你看城市里哪有那么多人穿有补丁的衣服?你是去当干事的,不是去给他当苦力的,我这里钱票还多着你,使劲儿花都没事情,花钱就是要花的开心。”
    湛九江想了想,对那个服务员说:“同志,麻烦再给我那件军便装,和这个一样的。”两人的身形差不多,商场里的东西不能试不能挑更不能换,所以他们是先买了一件后再比较着挑的。
    “好的。”柜台姑娘平时都是傲气地恨不能时刻把脸对着天,但梁季文和湛九江的组合杀伤力比较的,湛九江柔情攻势,梁季文啥都不用干就能把人家姑娘吓出好歹来,所以柜台姑娘的服务态度是从未有过的好。
    两人逛好商场,梁季文和湛九江蹲在商场角落里把东西尽量地给他叠加起来,这样是没法去吃饭的,只能先扛着这些东西回去。
    进旅馆的时候,服务的那个姑娘头也不抬,知道他们要上楼的时候,姑娘才喊了一声:“你们谁啊?就往里走!”
    湛九江窃喜,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带着七分和善三分疑惑,问:“我们是203和302的房客,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梁季文也乐得配合他,皱着眉头问:“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但看他皱着眉发问,就无端地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姑娘抬头看到湛九江的脸,脸突然涨得通红,又被梁季文这么一吓,眼角都泛出泪花了,她压低嗓子,连忙说:“没事,没事,我、我就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帮忙......”她低着脑袋,忍不住偷偷去瞄湛九江,小声地说,“我看你......们拿这么多东西,肯定不太方便吧......”
    成功地报了仇,湛九江笑得温柔:“没关系,就一会会的功夫,麻烦不到哪里去,谢谢你的关心,女同志。”说完他俩就走了。
    “两位同志,楼梯有点晃,上楼要小心啊!”
    服务姑娘把脑袋撑在桌子上,嘴角控制不住地裂开,想着他的笑,想着他的声音,还有......对了,他说什么来着?203、302?那不是早上的两个乡下人开的房间吗?
    “啊......”姑娘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把脸皮剥下来给别人往死里踩,还得意洋洋。
    回到房间,湛九江乐不可支地收拾东西,用手肘捅了捅梁季文的腰:“我刚刚厉害吗?”
    “厉害厉害,可厉害了!”梁季文把湛九江弄乱的东西重新放好。
    “走吧,走吧。”湛九江也不在意,看他还在那整理,一把把乱糟糟的小物件全往木桶里塞,然后拉着他就要走,“好饿啊,好饿,我要吃肉,吃排骨!”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两人都是饭桶,还逛了那么久,肚子早就不知道抗议过多少次了,差点就要造反。
    还是去了早上吃早餐的那个饭店,饭店里面人很少,有是国营的,负责点餐的人连根头发都没见着,梁季文喊了几声,才有一个身材微胖的厨师出来,粗声粗气地说:“要吃饭早点来,现在不开门!”
    梁季文跟变脸似的,立马就沉了下来,平静却让人害怕:“这位同志,请问这家店是你的还是国家的?大家都是为国家做事,为人民服务的,请问你这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吗?如果每个同志都像你这样消极怠工的话,有多少为人民做事而耽误了自己时间的好同志饿肚子!
    从小来说,你这是对你自己不负责任,是对工作不尽心,往大了说,你这是视人民群众不顾!要是将你放到部队里的话,有军人训练误了时间,你是要他们硬扛着去训练还是喝凉水灌个水饱?
    你在这里工作,那是国家信任你!如果今天来的是一个要下矿的工人呢?辛苦工作了一天挖矿支援国家,很有可能因为你的工作态度,他们没吃饱,没精神,靠着这样的状态你觉得他们的安全是有保证的吗?”
    湛九江惊讶地看着梁季文,第一次知道,梁季文这脾气也是能点着的。惊讶归惊讶,但一点也没耽误他配合梁季文。
    “秉着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我要去举报你,有你在的一天,这个城市的不安分因素就多了一分!“
    “我、我......”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厨师被这么一吓,脑门上的汗唰唰的往下挂。
    第67章
    糖醋排骨, 醋溜鱼片,猪肝粉丝汤,青菜炒香菇,手撕包菜, 四菜一汤再加上两碗面, 四大碗米饭,三个馒头,看得厨师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因为梁季文和湛九江的威胁, 厨师加的料很足, 肉菜肉也多,两人吃得都挺满足的,虽然甜了一点,咸了一点, 腥了一点,但毕竟是在外面吃的, 湛九江吃了一碗面, 一碗米饭和一个馒头, 就不再吃了,他的饭量就只比普通成年男人大一倍, 没梁季文那么夸张。
    一顿饭吃了五块四毛一,半斤鱼票, 半斤肉票,三两油票还有两斤三两粮票。票都是梁外公想办法换来的全国票,湛九江想要那到工资还有得等, 所以这几个月家里大人是想尽了办法给他们尽可能多的换来全国票证,给了湛九江一些,梁季文的那份还在梁妈妈手里留着。
    梁季文差不多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左右,钢铁厂的住房问题很紧张,不说钢铁厂,其实全国大部分城市地区的住房问题都挺紧张的,祖孙三代二十几人住七八十平米的房子的情况都是有的。湛爷爷的意思是别跟厂子里的人争房子,自己想法子买个房子或是租个房子都行。湛九江初来乍到,一是要和大家打好关系,二是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住旅馆的价格比较高,两人是不考虑的常住的,所以早点找到房子是首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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