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奔跑的速度,快得如离弦的箭一般;这么长时间,我不停地训练它们,为的就是此时此刻,不管发生什么样的突发状况,它们都能第一时间,冲进各个基地,将病菌散播出去。
    只是一眨眼功夫,那些狗狗们,就已经冲到了门口;张着嘴,在那一刻,我想只要我大声一吼,还是有可能将这些致命的小狗们,给召唤回来的!
    可是话音卡在嗓子眼儿里,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些人不死,将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更多无辜的生命,被眼前这些人杀死!
    面对凤凰真情的告白,和心底无限的纠结与彷徨,仅仅是在愣神的瞬间,那些狗狗们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它们去了,一年多的精心策划,在这一刻,我实现了,实现了最初的目标;完成了当年,关教授没能彻底完成的事!
    而在台上的凤凰,她却不知道,她的所有组织和基地,她所有的一切,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灾难;她仍旧站在对面,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嘴角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幸福微笑……
    “小炎,我们接吻吧?”她伸出手,轻轻拉住我的手;她的脸有些红醉,阳光从天空洒落下来,把她的金色的衣裙,照耀的闪闪发亮。我想那一刻,如果换做是你,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的美迷醉!
    我有些不敢看她,因为在那时,对与错、正与邪,我已经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台下那些为我们欢呼的人们,他们的目光,也全都放在了我们身上,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而在婚宴后排,两只小狗欢腾地朝我这边跑;它们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喜笑颜开的人们,全都一个个倒下,无声的死亡,就那样轻易掠去了他们的生命。
    “王炎,你…你怎么了?”凤凰呆呆地看着我,在婚礼上,作为一个女人,她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身上,这个将要与她,携手一辈子的男人身上。
    “没…没什么……”我颤着嘴唇,看着远处的毒菌,带来的灾难和惶恐,我是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良知的谴责。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吗?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那我们接吻吧,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无比地幸福!”她轻轻拽了下我的手,她的眼神让我迷醉,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专注;是她把一辈子的理想和希望,托付的重要时刻。
    眼看着狗狗,“呼哧呼哧”朝我这边冲来,我的脑袋,猛地一震!它们是冲我来的,因为我是他们的主人,它们会像往日一想,冲到我身边,围着我转,跟我嬉闹!
    想到这个,我几乎不假思索地,从兜里掏出那块,昨晚我和蝎子,没有吃完的抗生素培养皿;转身拧开盖,我把手指往里一刮,抠出一块透明的胶体含在了嘴里。
    紧接着,我转过头,猛地把凤凰抱进怀里,嘴唇吻住她的嘴,用舌头撬开她的牙齿,把所有的抗生素,一股脑全都送进了她的嘴里。
    被我疯狂地拥吻,怀里的凤凰深醉了;她闭着眼,原本矫健的身姿,在那一刻仿佛失去了气力;她就像个小女人一样,瘫软在我怀里,脸颊绯红,跳动的心脏猛烈地抨击着我的胸口。
    我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眼睛望着凤凰背后,那些不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浑身冒血的组织战士们;泪水从脸庞滑过,我带着麻木的身躯站在那里,不停地在心里说:凤凰,对不起了,有些事你无法左右,我也无法左右!
    我们都是有使命的人,只是彼此的使命,背道而驰……
    台上的司仪,手里握着话筒,在那一刻,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因为面对死亡的恐惧,面对无形的梦魇,笼罩灵魂的时候,不管人的心智有多么强大,在那一刻,都会被无情的摧毁、湮灭!
    狗狗一个健步冲到台上,它伸着长长的舌头,在路过司仪身边的时候;我甚至看到司仪腿上的皮肤,在疯狂地鼓动;紧接着,血从毛孔里渗出来,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张着嘴巴,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情况下,鲜血就从脸上鼓了出来……
    “噗通”一声,他倒下了;脸部的肌肉迅速萎缩,那深陷的眼凹,让人毛骨悚然!
    话筒摔在地上,音响里传来的“咣当”一声!那一刻,凤凰猛地睁开眼,从我怀里挣脱出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傻了!整个人就那样站在那里,身体的颤抖,把衣服上的金饰晃得叮当作响!
    原本,一场美好的婚礼,瞬间变成了墓地;那么多人,在这一刻,变成了干尸一类的东西,就那样横七竖八地躺在喜庆的婚宴上。
    凤凰的身体晃了两下,她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久久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站在那里,怀着无比复杂地心情,一下子跪在她面前说:“凤凰,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否该乞求你的原谅。或许早一点,我们彼此之间能够付出真诚,你能早一点向我吐露,你心中那份对美好的向往;我或许…或许就不会这么做了……”
    “我杀了你!”那一刻,凤凰几乎疯狂地,从袖口里掏出那把银色手枪,一下子顶在我胸口说,“我杀了你!杀了你啊!”
    “开枪吧,当我选择救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准备好,下地狱了!”闭上眼,一下子害死了这么多人,我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崩溃了;在那一刻,我只想一死了之,不管今天的事,到底做的对不对。
    可是凤凰没有开枪,她就那样,把手枪抵在我胸口上,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我杀了你、杀了你啊……”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把漂亮的妆容划破,那红润的嘴唇,被她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咬出了丝丝鲜血。她浑身颤栗着,枪口是那么用力的顶着我,我张开双臂,猛地把她搂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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