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讪笑,腹诽你怎么不说他乱拿呢?
    面上却不敢造次,只好赌咒发誓地解释:“这不是脏东西!我自己常吃的,好东西,印度那边来过来的!不是我吹,要没点儿门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那些阿拉伯七、八十岁的皇室老头都靠这个发展夕阳红呢!”
    楚淮南懒得理他,沈听下盘不稳地站起来,掸开楚淮南上前来扶的手,却抱着他的外套不肯放,嫌弃地瞥了一眼徐凯说:“走吧,跟傻逼废什么话。”
    “嘿,辞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啊!酒是你自己倒的啊!”徐凯还在垂死挣扎,“再说了,你和楚总之间总也要有点儿情趣的对吧!我这东西可贵了!我又没收钱!楚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不能像辞哥用了我的好东西翻脸不认人!爽是他爽!锅是我背!凭什么啊!”
    沈听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抓着楚淮南的胳膊一言不发地往外走,手掌的温度高得烫人。
    楚淮南被他一路拉着上了车,等关上了车门,才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靠过来的温暖身体散发出性感的香味,沈听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点,楚淮南的接近总让他有一种灵魂战栗的错觉。
    他靠着副驾驶的座椅椅背喘气:“没事,走吧。”
    仰起的脖子动作,使得喉间微微发红的一点凸起完全地暴露在审视者的目光中,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生理性地上下滑动着。
    楚淮南满脑子都是他俯卧在床榻间“呜呜”地轻声哼的画面。间或皱眉侧脸看过来,英挺的眉尾微微上扬,眼神里充满着无助的无声催促,让人总忍不住想要给他更多。像只饥馋的小兽,饿久了便喂不饱似的。
    等到理智再次上线时,副驾驶的座位已经被放到了底。沈听在他怀里难耐地喘,被吻得泛起水光的嘴唇微张着,还不忘提醒:“停去车库,不要占道。”
    仍为交通安全操着心的沈警督,很快就被资本家折腾得无暇旁顾。
    滚烫的东西和舌头一起钻进来,同样灵活,同样霸道。楚淮南的体温要比他的更低一些,嘴唇软而凉,含住发烫的耳垂色气地一路舔弄到肩窝,简直是令人疯魔的折磨。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饮鸩止渴。
    沈听被舔得浑身发软,连腰都直不起来,鼻尖上挂着汗,胡乱地揉着眼前人的头发,低下头闷闷地哼。
    赵婶早早地煮好了解酒汤,见楚淮南搀扶着沈听回来,立刻上去帮手。
    楚淮南拢着怀里的宝贝,不肯让旁人碰,只让她给沈听拿拖鞋。
    沈听光着脚,踩拖鞋时像踩在两朵软绵绵的云上。
    被楚淮南压着在车里做了一回却仍没解渴,他低垂着眼睛,脸上火烧般的热。
    赵婶的醒酒汤最终也没有用武之地。
    在下人们担忧的目光中,楚淮南带着沈听回了书房。
    书房离保姆间最远,隔音也好,靠着嵌入式保险箱的那面墙还放着一张宽大的沙发椅。
    门刚合上,楚淮南便重新吻住了他。轻车熟路地解开刚刚才扣上的衬衣扣,把敞开的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
    沈听被吻得受不了,两手向后毫无招架之力地抓着桌沿。
    楚淮南没喝那该死的酒却和他一样难耐,轻柔的吻从脸上一路落到脖子,最终难以解渴似的转战至他肩颈窝处的凹陷。
    像只饿狠了却舍不得一口吞下鲜肉的狮子,馋得露出獠牙,轻轻地磕咬着猎物。
    沈听推他:“书房隔不隔音?”
    楚淮南笑:“不隔音,但你控制一下不出声不就行了?”
    沈听“百忙之中”抽空瞪他一眼:“为什么不能是你控制一下?”
    楚淮南一脸坦荡:“碰上沈警督,我一向意志力薄弱,不战而败,控制不住。”
    他倒好,索性承认了意志力薄弱,单剩下个意志力顽强的沈警督一个人硬扛。
    但光心中的躁动,就足已让理智坍塌大半,又岂是能靠他一个人独自扛得起来的?
    沈听这头还在认真地想着要如何忍耐,一向和他“心有灵犀”的楚淮南,却难得有心要和他唱反调。
    但凡与恋爱相关的一切技巧,资本家都高了不开窍的沈听远不止一筹。
    很快地,想方设法要冷静下来的沈听,就被他吻得呼吸紊乱,眼神茫得像只落入陷阱、慌忙奔走的野兽。
    其实,倒也不全是辛苦的奔忙,有一种沈听自己也尚未完全熟悉的蠢蠢欲动从心底冲出来。
    看着楚淮南长长的睫毛,沈听被一种窒息的心悸感彻底攫住。
    这是一种辛辣的欣快感,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他上瘾般地攀住楚淮南的脖子,呼吸沉重,连头脑不够清晰,却任性而放肆地重重地咬住了眼前人的肩膀。
    喜欢的。
    是真切地在喜欢着这个人的。
    沈听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但即便只有这么一瞬间,肯直视自己的心思,对于不开窍的沈警督而言,这也算得上是进步神速。
    肩上的疼痛让楚淮南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尝到甜头的捕猎者,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疼痛而放弃,他贪心地想要获取更多。
    而被捕捉的沈听,也抱着眼前人不肯放手,两人缠在一处,几乎又闹了一宿。
    八点多的时候,下人们端出了早餐。
    和沈听拼了一晚上刺刀的楚淮南,此刻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的另一头。而在战役中多次中枪的沈听脸色惨淡,慢吞吞地从卧室挪到餐桌前,在楚淮南面前那张单独加了软垫和抱枕的椅子上坐下。
    他垂着眼不去看资本家喝酸奶。
    他故意没加谷物,纯白的粘稠液体挂在唇上,用舌尖细细地舔尽,怎么看怎么不要脸。伤风败俗到了让人脸红的地步。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分享了点儿带着体温的酸奶状“零食”。这个时候想起来,沈听只觉得当时竟乖乖吞下去了的自己,大概是疯了。
    可是,疯了就疯了吧。毕竟他从没见过,楚淮南这么高兴。
    “疼不疼?”
    沈听低着头磨牙:“改天你也来试试?”
    笑容灿烂的资本家给他盛了碗煨得软烂的海鲜烂糊面。这是江沪人很爱的一道主食,像沈听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如果早餐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海鲜烂糊面,是一整天再开心不过的起始。
    楚淮南自己不怎么爱吃黏糊糊、半流质的食物,但他听沈听提起过一次,便记住了,隔三差五就让厨房准备。
    楚家的早餐从来花样很多,但沈听吃的不多,还不允许他浪费。楚淮南愿意听他的话,甘愿受他的管。于是,资本家的早餐配置也变得朴素起来。一碗烂糊面配上一份新摘的水果加上酸奶也就是全部了。
    沈听吃完早餐,正在擦嘴角,手机突然响起来。
    陈聪冷肃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沈队,贝隆死了。”
    第152章
    贝隆是在被提审的路上出的事。
    一辆超速的大货车打横撞上了他坐的那辆改装成牢车的suv, 货车的司机因为戴着头盔而捡回一条命, 但被反手拷着的贝隆和与他同车的两名狱警都当场死亡。
    贝隆昨天下午刚到案,没多久李知武就也被抓了。市局领导对这起抓到了现行的特大制毒案件非常重视,孙若海一大早有会, 但也掐准了时间,争分夺秒地提了贝隆来市局准备亲自审, 谁也没想到会半道上出这样的岔子。
    司机是个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农民工, 平时在工地负责拉砖块和石子。所有专业相关的证件都涉及造假,但由于证照齐全又隐瞒了病史工地并不知道他患有精神病。
    但但凡和他共事过的同事,都觉得这个人脑子可能有点儿毛病。因为他有事没事总喜欢带着一个半旧的头盔。
    又是精神病。
    沈听眉间拧了个疙瘩, 盯着司机的档案看了半晌。他们布了好几个月的网才抓来的关键性人物还没来得及细审, 就这么永远闭了嘴。
    尽管拘留所里的李知武还不知道贝隆的死讯,但却也坚持什么都不说, 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贩毒是重罪,到李知武这个大额批发的量更是板上钉钉的死刑。
    常言道,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
    到底是怎样的恐惧,才能让一个将死之人都三缄其口, 不敢多说呢?
    面对“除了贝隆,你还知不知道有关僵尸幕后主使”的问题,李知武坚称不知道, 但他没能通过测谎机的测试。他的紧张和慌乱都显示他在说谎,但是无论警方如何审问,一直到判决下来, 他也都没有改口。
    李知武其实对贝隆背后那位先生亦有耳闻,甚至亲眼见过一回。那是位不骄不躁的当家人,保养得当,皮肉细嫩的如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只笑起来时眼尾一点笑纹能窥得见年岁留下的痕迹。但他也不常笑,薄唇抿成平直的一线,嘴角微微垂着,像口不慎倾覆的小舟。
    在贝隆身边久了,李知武又最擅长拾人牙慧,自然知道那样凉薄的长相后藏着如何阴冷狠毒的一颗心。
    慕鸣盛是慕万亿最小的儿子。
    慕万亿的华鼎万亿作为中国规模最大的地下交易巨擘,曾掌控着国内60%以上的毒品交易资源。
    慕鸣盛母亲生前十分得宠,妖精一般的女人竟有本事哄骗着情人为她做了结扎手术,她的儿子慕鸣盛因此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慕万亿最小的孩子。
    慕万亿身边从不缺人,且最喜欢唇红齿白、有生命力的年轻女人,但大概因为贩毒损了阴德,尽管枕边人众多,子嗣却一直不算昌盛,慕鸣盛上头只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大哥。
    慕万亿出生在南边的某个渔村里,顽固的重男轻女思想,使得女儿们不战而败,被他早早地从继承人的名单上除去了。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只有大、小两个儿子。
    慕万亿的大儿子比慕鸣盛大了十二岁,慕鸣盛还在上高中时,他的名号在道上就已颇为响亮。由于作风张扬,手段凌厉,慕鸣盛的大哥一贯有着“慕一刀”的雅称。
    和年纪轻轻就有名有姓的慕一刀比起来,慕鸣盛的存在感弱得像是个透明人。他和所有不喜欢念书的哥哥姐姐都不同,从小就成绩好,自十三、四岁母亲死后,更是拼了命地埋头苦读,还拿过市三好学生,省文明少年。
    慕鸣盛的户口一直跟着母亲,他母亲也恰好姓慕,加上他天生低调,身边没谁知道他父亲是名动整个东亚的超级毒枭。
    慕万亿当家时还常常指着这个小儿子跟大家谈笑,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怎么我的小儿子却文弱、斯文得像个小姑娘。生在我慕万亿的家里的,光会读书有鸟用啊!文明的三好学生?可去他妈的吧!你总不会还要给老子考个状元回来吧?
    慕万亿金口断言,慕鸣盛果然“不负众望”在高考时,默默地考了个市状元回来。填志愿的时候,他自己填写了燕京公安大学,而后拿着录取通知书回来找慕万亿。
    “爸,你做这行,白瓷罐里头多少要放点儿自己的狗。与其去收买那些总喂不熟的,不如从狗崽子抓起。这是国内最好的警校,考了这个大学的,出来多少会和这个行业沾点儿边。我去帮你挑挑人,将来也是大哥的助力。”
    慕万亿沉默了,慕一刀几个月前出了车祸命是保住了,但右腿膝盖以下都截了肢,慕一刀受到的打击很大,情绪一直低落。
    这样的变故让慕万亿不得不开始重视起小儿子,并开始在继承人的安排上,重新有所考量。
    慕鸣盛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仍然对兄长忠心耿耿,低眉顺目的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后来,又过了好几年,慕万亿因为身体原因退居二线,慕一刀也由于精神压力过大而发疯自杀,偌大的帝国便沉甸甸地压在了他一个的肩膀上。
    慕万亿的退隐使得华鼎万亿内部人心离散。内斗加上外部航宇的兴起让这个常年占据着龙头地位、曾在业界说一不二的老牌势力日渐衰落。
    所有人都不服慕鸣盛这个新的当家人。因为他以往表现得孱弱又温和,但他也自有自己的一帮拥趸。
    面对日渐壮大的新生势力航宇,从海外回国的慕鸣盛子承父业,淡定地以慕万亿的名义下出了他上任后的第一步棋。
    此后,最重量级的竞争对手航宇被连根拔起,僵尸的配方也开始了第一波研发投入。航宇倒下后,一度作为华鼎万亿灵魂人物的慕万亿也因为急病突然身亡。
    往后十几年,华鼎万亿不再锋芒毕露,却依然大权在握,稍有动向便足以引发整个国内毒品市场的震颤,其实际分支天汇除了研制新型配方之外,更开始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在毒品经营方面逐步实现了全球化。
    这样一个传闻中对父亲和兄弟都能下的去杀手的人,李知武就是死也不敢对警察吐露半个字。
    谁都有家人有牵挂,他一个人因罪获死,总好过满门鸡犬不留。
    但慕鸣盛却压根没把李知武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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