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疆抱了孩子,离开林霜霜三米远,窝在一个沙发里。
    林霜霜便和明钦商量,怎么能让叶不让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
    不知不觉的,都已经下午两点了。
    托英疆的福,明钦让人送了饭菜进来,里头还有洪芳枝专门给孩子做的食物。
    又有电话进来。
    明钦听了几句挂掉了,和林霜霜说:
    “葛院长确认,万兆祥的情况,确实是人为的血脉阻塞,就是我们所说的点穴。万兆祥已经醒了,口舌还有点阻碍,说话不清楚,但能写东西,写出来说有人袭击他。所以,你的猜测是对的。”
    林霜霜听着这个,心情更沉了。
    英疆在一旁说:“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就算现在让让立刻把铁镇山放出来,我们三个在,还怕对付不了一个铁镇山?”
    明钦是不敢顶嘴的,林霜霜却不怕:
    “老祖宗,我现在是担心对付不了铁镇山吗?我现在是担心让让不放他出来,留在空间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让让,您老人家知道吗?”
    英疆再次瞪两人:“不是觉得自己不笨吗?不是觉得自己厉害吗?那你们倒是快点想出办法来啊?”
    这么一嚷嚷,孩子又醒了,情绪很不好的哭着要林霜霜。
    林霜霜抱着,给他喂奶、说话、唱歌、折纸飞机,又花了一个小时,孩子情绪好点了。
    林霜霜试探着问:“让让啊,有些东西,咱们不能收在小蜗牛壳里,比如,坏人,咱们得把他拿出来。”
    “哇!”
    叶不让当即把手里的纸飞机丢了,仰头大哭。
    英疆心疼怀里:“你看你你看你,你说的什么呀,你不是存心吓他吗?”
    林霜霜:“那您老来?”
    英疆:“来什么来,先哄一哄,别哭,别哭。”
    明钦转过身,背影萧瑟。
    他能怎么办呢,只要英疆在,这里他是最没有地位的,轮不到说话。
    就这样,哄好孩子,几个大人轮番上阵,想尽各种措辞,宗旨只有一个,让叶不让把空间的人弄出来。
    但结果只有一个,本来好好的,一提这个,孩子就哭。
    夜晚降临了,孩子发热更甚,脸通红,精神萎靡。
    不用说了,这下子,林霜霜也不敢问了,请葛院长来给孩子看了病,吃了适量退烧药,四代人在办公室里等天亮。
    孩子睡在沙发上,其他三代各自打坐。
    心是煎熬的。
    林霜霜打坐了不知道多久,叹气:“唉!”
    明钦也叹气:“唉!”
    英疆断后:“唉!”
    三个人相互看看,知道孩子睡着,倒也不再相互指责批评。
    英疆忽然说:“徒弟,你不是会画画吗,你把我们要说的,画出来给让让看,就画把人弄出来以后,我们几个人能把铁镇山往死里揍的样子,试试,啊?”
    明钦乖乖从命:“好。”
    这下,大家也不叹气了,开始出各种主意。
    林霜霜说:“师父,您给先画铁镇山大约的样子,我问问让让,是不是有这么个人。”
    英疆说:“徒弟,你画只要铁镇山一出来、我就能掐死他的样子,快,画!”
    明钦很好性子的都应下了。
    天亮了,孩子的烧退了一点,三个大人又围着他,哄他喝奶,哄他笑。
    尤其是英疆,完完全全的牺牲了自己在明钦面前的威严,给叶不让唱啊跳的。
    总算,孩子放松了,“咯咯”的笑了起来。
    英疆拿眼色示意林霜霜。
    林霜霜会意,拿过明钦的画,选了一张铁镇山的画像,给叶不让看:“让让,来,你看看,这个人你有没有见过呀?”
    其实画像类似素描,怕引起孩子的恐惧,脸部并不清晰,只是按照身高体型、以及明钦对铁镇山若干年前的记忆,大致的画了一个人像。
    但是场景,就是林霜霜描述的,宾馆的门,被人推进来的样子。
    让让一看,小脸异常严肃,转瞬,就扑在林霜霜怀里哭了起来,委屈极了:“坏坏,坏坏,怕怕!”
    明钦说:“看来是真的了。”
    英疆推开他:“这有什么假的,肯定是啊,走走,我来和让让说。”
    英疆抽了一张他非要明钦画的、他把铁镇山按在地上打的画,指给让让看:“让让不哭,你看,太爷爷打坏坏,看,你看,太爷爷能打坏坏,看看,看看。”
    孩子只顾哭。
    英疆拿着画,绕着他走来走去的,非给他看。
    一开始孩子不敢看,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小时,总算看了一眼。
    这次,孩子没哭,还瞪眼:“打,打坏坏。”
    “对,太爷爷能打坏坏,让让不怕,你让坏坏出来,太爷爷帮你打他,啊?”
    孩子似乎听懂了,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转身抱住林霜霜的脖子,低低的又哭了起来。
    众人没法子,只能再等,再哄。
    最后,也不知道英疆怎么想出来的,非要明钦配合他,演示一遍他是怎么打坏人的。
    可怜明钦,英勇一世,对师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在英疆的要求下,只好伏在地上,给幼小的让让演示:只要人跳出来,英疆就会抓住他,把他打倒在地的样子。
    让让黑亮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次,没有哭。
    林霜霜觉得有戏,紧紧抱住儿子,说:“让让不怕,你把小蜗牛里的坏坏拿出来,妈妈立刻带你躲起来,让爷爷和太爷爷打坏坏给你看,啊?”
    让让咬着手指,半天不出声。
    忽然,毫无征兆的,他手指往外一扔:“坏坏,打坏坏……”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从他手指尖的闪动间出现,带着一股大力被甩出来的,甩向明钦和英疆。
    明钦反应最快,目光所及,身形已动。
    他一把将英疆拉开,眼见着一个人影在他们两人身前擦过。
    “哐”的一声,人影砸在办公桌后面的铁文件柜上,再重重的掉下地,铁柜子上被砸的多处变形,“哐哐”的轻微摇动着,很久还有余音。
    明钦一提气,一个纵跃,飞过办公桌去查看。
    英疆紧随其后。
    办公桌挡住了地上的人一大半的身影,林霜霜只看见一只穿着布鞋的脚,神似当年苏城河边纤夫道上所见的样子。
    到底是不是铁镇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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