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民公敌?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然而孟痕并没有打算详说,就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盛雀歌差点给吓死。
    好在仔细想了想之后,她也就释然了。
    只要以后类似陈大小姐那样的事情别再发生,就谢天谢地了。
    今天和付玺谈的事儿还没有进行完,盛雀歌并不着急,她从来都很有耐心,能不能成功签下代理合约在她看来也和缘分有些关系,她该做的都完成了,最后能不能合作,她不强求。
    贺予朝深夜才到家,盛雀歌睡在客房,那时候还醒着在浏览八卦绯闻——付玺的。
    本着对当事人充分了解的负责,虽然还没签合约,也可以先了解看看。
    正看着,贺予朝直接推门进来了,男人站在她的床边,隔着被子说:“别装睡。”
    盛雀歌把被子掀开:“这你都能发现?”
    贺予朝蹲下,戏谑笑了:“你睡着之后可不是这么乖巧的睡姿。”
    “不可能!你骗我!”盛雀歌才不相信,这人肯定满嘴胡话,没几句正经的……
    “你睡着了,又怎么知道我说的真话假话?”
    盛雀歌莫名没了底气:“反正我觉得没可能。”
    “那就是没有吧。”贺予朝眯着凤眼笑。
    导致盛雀歌又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睡相问题。
    “今天跟孟痕都聊了些什么?”贺予朝问起来,看着挺认真。
    “他告诉我他的身世了。”盛雀歌如实告知,“他是孟泛扬的弟弟?”
    贺予朝扬了扬眉:“他对你倒是无话不谈。”
    “这也算吗?我以为他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告诉我这些。”
    盛雀歌不禁有些好奇:“他是私生子,但没有出现那种……剧情?”
    “你整天都在脑补什么?”
    “这不是很常见的豪门恩怨故事吗??”盛雀歌干脆坐了起来,非常认真的同贺予朝辩论这个问题。
    她说:“一般情况来说,私生子都不被接受,但从你们的关系来看,你们对他也并不排斥,他甚至还会参与到你们的事情里去。”
    “观察的这么仔细。”贺予朝凑近她,“这是想做什么,嗯?”
    “谁让我这么聪明呢。”盛雀歌捧脸笑得开心,“你莫非今天才发现?”
    “他没有争家产的心,孟泛扬也不怕他争,既然如此,有一层血缘关系,总比相信外人好。”
    这么说是没错了,但盛雀歌也会不免想起厉晩舟告诉自己的,关于贺予朝如何对待他流落在外兄弟的故事。
    贺予朝够狠也够无情,没有因为血缘关系产生半点忍让,在知道父亲的风流债之后,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将隐形的麻烦彻底解决,当真是不留半点情面。
    她盯着贺予朝稍微久了一点,男人挑起眉看她:“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盛雀歌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开口就问:“贺先生对待这样的事情,手段完全不同,是因为对你有威胁了吗?”
    话一出口,盛雀歌就想把自己两巴掌,说话的分寸尤为重要,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她都很明白。
    可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竟然那么没有顾忌的去问贺予朝,关于他的家事。
    盛雀歌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可以有资格去探究他的隐私,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尊重,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抱歉,你可以忽略我刚才的问题,我不应该这样问你。”盛雀歌低眉顺眼道歉的模样很柔软,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贺予朝神色幽暗,半天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瞧着她。
    盛雀歌被看的心里直打鼓,说话也很没有底气:“我真的错了……”
    这时,贺予朝才终于有了反应,手臂一勾就把人带到面前:“又在自己想些什么呢?”
    盛雀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还在为自己做的事情反省,结果突然发现,某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
    “就是个不重要的人而已。”贺予朝笑了,“值得你来因为他的事情道歉?”
    “我只是因为……”
    “没有因为。”
    贺予朝语气强硬:“至少这一次,不值得。”
    “哦。”盛雀歌只能乖乖答应不再为此自责。
    贺予朝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放在我面前,也只会有一个结局。”
    “所以你把他们都送走了。”
    “我父亲做不了的事情,我来做。”贺予朝眸中的冰冷刺骨,显然大部分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
    “我知道。”盛雀歌明白这就是贺予朝会做的一切,从认识他开始,她就明白这个男人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他残酷起来,只会让人体会到最瘆人的可怕。
    “怕了?”
    盛雀歌仰头看着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样的对话不管重复几次,盛雀歌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她绝不会因为这样在别人看来值得畏惧的事情,而去害怕贺予朝。
    她要是真的怕这个人,当初就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再继续同他接触。
    这的确是个难辨喜怒的人,却并不只是有令人害怕的地方。
    盛雀歌一早便发现了属于自己的惊喜,珍视还来不及,哪里有空害怕?
    “那就好。”
    否则,就算她害怕了,想退缩了,他也不可能松手。
    盛雀歌在男人幽暗的目光里看出了极为炽烈的情绪,心里一动,干脆半坐起身,勾住他的脖子,投进男人怀里。
    “我困了,想睡觉了,你要一起吗?不一起的话,我就自己睡了哦?”
    贺予朝能放她自己一个人睡才怪了。
    在他去洗澡前,盛雀歌还问了一句:“所以你们都知道孟痕……”
    “知道。”
    盛雀歌杏眸微眯,还挺开心。
    他们可比如今很多道貌岸然的人要更包容。
    再说了,绝对的好人又有多少?贺予朝比很多人都做得要好。
    ……
    盛雀歌是真没想到,陈骁骁还会来找自己,对方调查了她的资料,直接登门,在事务所点名要见盛雀歌。
    陈骁骁腕上挎着的鳄鱼皮爱马仕价值在六位数,无形间就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同事对盛雀歌说:“你做好准备,这姐妹儿看着就不好对付,你什么时候招惹上这种人了?”
    盛雀歌慢悠悠收拾着自己的文件,放进柜子里锁好之后,才和陈骁骁正面相对。
    今天没有贺予朝在场,陈大小姐的气焰可要嚣张不少,从墨镜下打量盛雀歌,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抢我的未婚夫,其实也不过如此嘛。”
    盛雀歌差点气笑了,这算什么,这事儿还没完没了是吧?
    她当然不会质疑贺予朝没有做什么,但盛雀歌也不认为贺予朝真的会为了她和陈家彻底闹掰
    他们这些家族之间,都有着许多利益捆绑,从贺予朝亲自出面就能看出来,那些少爷所说陈家如今势头正盛并非玩笑,而是认真的。
    他一定去过陈家了,只是仍旧要顾忌老爷子,再怎样也不能直接对陈骁骁做什么,莫非还能打她一顿不成?
    说不定就算陈家人看似给了贺予朝面子,实际上也没那么满意,便会默认陈骁骁继续来找她的麻烦。
    也许不只是她,就连他们那些人也都有共识,贺予朝不会为她和陈家彻底割裂。
    天生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任性放肆都有人买单,背后靠山永远是最牢固的。
    盛雀歌目光更加冰冷,直视着陈骁骁:“哪一个未婚夫,你说说看,现在监控正在运行,你说的话都被记录下来了,必要时候,这就是我起诉你的证据。”
    “你,你还敢起诉我?!你不要脸!”陈大小姐或许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吵架对象,一时有些言语凌乱。
    盛雀歌冷冷道:“你的未婚夫是谁,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又有什么证据认为我抢了你的未婚夫,如果没有,那你说我该如何处理一个试图诽谤我的……陌生人?”
    陈骁骁气的把墨镜都摘掉了,指着盛雀歌骂:“我还需要证据?你认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你抢了我的未婚夫,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你还倒打一耙了!”
    “倒打一耙……你被抢了未婚夫,那把这个未婚夫找出来呗,不问问未婚夫,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片面之词?以及,你打扰了我的工作,如果再不离开,我就叫保安了。”
    陈骁骁气急败坏地大吼:“你可真是贱啊,怪不得你妈也会被别人抢了老公,原来是她生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才会倒了大霉,我看她就是被你克死的!”
    盛雀歌家里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今天在场的同事也都是头一回听说,他们神情有异,但也默契的选择了不掺和。
    自然会有些幸灾乐祸的,盛雀歌不用想也知道有谁,她们了解到这么一出,以后必定会有更多拿来对付盛雀歌的筹码了。
    不过她现在没空管她们,当下需要解决的对象是陈骁骁。
    她本来没打算做什么的,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这样一个人,不给她教训,她还真以为世界都在围绕她转了。
    “我的母亲如何,和我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你今天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看我丢件,但是很可惜……”
    盛雀歌走上前,在陈骁骁耳边低声说:“贺予朝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并且,他还会永远的厌恶你,看到你这张脸就烦,你信不信?”
    陈骁骁是来出恶气的,她想不通自己能够被盛雀歌抢走了贺予朝,又不敢为贺予朝面前造次,只能来欺负盛雀歌。
    她认为这不算什么,即便贺予朝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有陈家护着她,再跋扈也不怕,何况她就根本不相信,贺予朝真的喜欢盛雀歌。
    不过就是,不过就是看她这张脸长的还不错,所以才一时被她迷惑……一定是这样的!
    但在刚才那个瞬间,盛雀歌在她耳旁的低语,导致她所有的嚣张都如潮水般褪去。
    她忽然有了预感,自己最讨厌的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可以做到让贺予朝厌恶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靠近他的机会,更别说拥有他的青睐……
    陈骁骁眼中弥漫了恐惧,上一次她这样害怕,还是因为贺予朝。
    “不过也恭喜你,今天目的算是达到了,我会为此苦恼一阵子,但能够看你从此爱而不得,也挺有趣的呢。”
    “疯子!你这个疯子!”
    陈骁骁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
    她想发出声音,却因为内心巨大的恐惧而无法出声了。
    “谁让你要来招惹疯子呢?这可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盛雀歌把陈骁骁“送”走以后重新回来,大家都立即转过头,不敢去看她。
    李蓉又是个第一时间出来凑热闹的:“哎呀,盛律师啊,咱们刚才没听错吧,真是人家的未婚妻找上门来了?你这样可是不地道啊,手里还钓着不少人呢,这么脚踏几条船......哦,不过如果是盛律师你,这样做也不奇怪。”
    有人忍不住开口:“李蓉你少说两句吧。”
    “我凭什么要少说?她既然敢做,有什么我不敢说的,人啊,得敢作敢当嘛,既然她都能抢人家的未婚夫了,被我们说两句,想来也不会觉得丢脸的,哦?”
    盛雀歌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蓉表演,等她闭嘴之后才反问:“说完了吗?那要不要我再告诉你,我抢走的未婚夫是谁?”
    “啧,能有什么人,你表面清高,还不是就盯着人家那些有钱人看,指不定又是哪家有钱的少爷。”
    “那你可就错了。”
    盛雀歌好整以暇的笑着:“我抢的啊,可还是同一个人,那一个不就够了,我还看别人做什么?”
    这个人是谁,李蓉立即就猜到了。
    她不敢相信:“你,你居然......”
    “所以呢,你也别来招惹我,万一我哪天不高兴了,把你的未婚夫也抢走了怎么办?你可小心一点哦。”
    盛雀歌威胁完,收拾东西走了,这几天主任不在,也没人管他们上下班的时间。
    至于在这些同事面前说的这么过分会造成什么影响,盛雀歌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在乎了,爱谁谁吧,他们要是乐意认为她就是个那么功利爱慕虚荣的女人,那就这么认为。
    他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能怎么样?
    盛雀歌离开之后,给厉晚舟打了个电话:“要是等会儿有人找你问我的下落,你可一句话都不要说。”
    “哈?哈?!”厉晚舟一瞬间就明白了盛雀歌想做什么,“你,你居然也要玩离家出走这一出啊!你抄袭我!”
    “......有用不就行了?”
    “行吧,我这么大度,随便你炒啦。但是你要去哪儿,总要告诉我一声呗。”
    “我也没想好,逛逛再说吧。”
    反正龙城这么大,想去哪儿都行。
    而且盛雀歌刚才也突然有些想念母亲了。
    陈骁骁会为她今天所说那些话付出代价的......盛雀歌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人,侮辱她的母亲。
    ......
    是夜。
    晚上十点半,贺予朝从会议室里出来,打给盛雀歌。
    电话关机。
    他转头问谢秘书:“人呢?”
    不用多说,也知道是谁了。
    谢秘书:“......我立马去问。”
    “嗯。”
    贺予朝回去办公室处理设计图纸,过了几分钟,谢秘书前来告知询问结果:“盛小姐不在您的住处,佣人那边说没有见过她。”
    那就是还没有回去了。
    “事务所呢?”
    “也问过了,事务所已经下班了,关了门,现在没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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