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鲜血不断的流淌着,戮沾到主人的鲜血之后更加的兴奋,周身的剑芒暴涨。
    “常安,你自裁吧!”玉厌冷冷的说道,“这里不应是你来的地方。”
    玉厌从未想到,只是一次简单的带队试炼,会生出如此波折。
    眼前惨烈的景色清楚的告诉他就算在像人,最终也只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
    一向被师弟挂在心尖上的华盛仙宗的吊车尾竟然会是个高等魔族,而这个高等魔主现在正握着象征魔族之主的戮剑站在他的面前。
    如果只是普通魔族的话……
    明明,不应该如此的!
    “师伯,就如此的讨厌我吗?”常安伸手捂住手臂上不断流血的伤口,疼痛让他的情绪更加激烈起来。
    “告诉我,生而为魔,我到底有什么错?”常安有些癫狂,用剑指着这个他曾经敬畏也惧怕过的长辈。
    “告诉我啊,所谓的名门正派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明明他们也会杀戮,也会争夺,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于阳光之上。
    “常安,这些没有意义。”玉厌,语气中带着一丝隐忍,“生而为魔,你就是错。”
    不甘心!
    戮在预警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无疑是强大的,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
    十几年的相处皆不过是一场虚幻,在身份暴露之时,便是这虚幻破灭之时。
    玉厌没有回答,这次是十柄小剑,带着锋利,直直的击中了眼前这个已经接近癫狂的男人。
    疼痛还是有用的,常安终于肯提剑反抗。
    被击中也没关系,只要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留下伤痕也是好的,他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不要。”一柄轨迹刁钻的小剑带着剑锋,从他手腕上划过,一根雪白的发丝随风而逝,飘进了海中。
    而发丝上所带的禁制也在一瞬间被瓦解,让发丝的主人无从知晓所发生的一切。
    “你个混蛋!常安怒吼着,下意识的去抓取,而留在手中的,只有无尽的海风。
    所有的小剑倾巢而出,常安一步一步上前,面色扭曲,话语中却带着一丝森冷的笑意:“玉厌圣君,以你的实力很明明很简单就可以杀了我,你在犹豫什么?”
    玉厌手指微微颤抖一下,为什么?
    以往的经验都警示他,他应该现在立刻马上杀了这个可能会给修真界带来危机的下任魔主。
    但是剑的轨道总是忍不住发生偏差,明明从小到大都只是一个烦人的小鬼罢了。
    ‘师兄,常安就拜托了你了。’
    离别时,神符的话语响起。
    他是正确的,玉厌这样提醒着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将伤亡降低到最小。
    戮的剑鸣声愈加强烈,就连常安也有些嫌弃他太过嘈杂。
    剑阵已成,三十六柄小剑身形瞬间暴涨数倍有余,身处阵法中央的常安只能苦苦抵挡。
    今天,说不定就要陨落在这里了。
    衣衫被锋利的剑锋划过,很快就被鲜血染红,而控制着剑阵的玉厌不断的对自己说着所谓的正义,却始终下不了手。
    糟糕,砸看到怀中一抹红色掉了出来,将要被剑气撕成粉碎,没有多余的机会去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将流苏护在了怀里。
    偏离了轨道的剑锋,带着血肉撕破的声音从背部穿过了胸口,鲜血从口中溢出。
    身体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软弱无力起来,戮也因为主人放弃了抵抗掉落在地上。
    或许就这样死去,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一把剑迎面扑来,常安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神符!约定不能遵守了!
    武器之间碰撞的声音响起,戮的在他身边撑起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防护罩,身后,一道空间裂缝逐渐显现。
    常安有些恍惚,又要回去了吗,那个地方?
    玉厌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足以致命的一击,带着青色的剑芒,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彻彻底底的贯穿了他的心脏。
    手中红色的流苏从空间裂缝中飘出,本应该落入海中,却被玉厌鬼使神差的捡了起来。
    红目蜘蛛的丝编制而成的,所以说一直猎杀蜘蛛的原因就是这个,流苏被猛然握紧,他的道心在这一刻动摇了。
    本有能力破开空间裂缝的玉厌终究是没有在出手,如果这也算仁慈的话,那他还真是失败啊。
    不论是作为长辈,还是作为敌人,都是一塌糊涂的存在。
    一场大火悄然燃起,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痕迹都归于虚无。
    故事在粉饰之下如此展开。
    两位年轻的弟子在对战妖魔时一位不幸身亡,一位因为魔潮的原因,被妖魔捉住,下落不明,身亡。
    戮不想刚刚得来的主人就这么身陨,那么他就又要不知道沉睡多么长的时间了。
    剑身的能量如抽丝剥茧一般,将常安裹成了一个厚厚的茧子,最后自己也化为一道光,躲进了茧中。
    千百渡吃惊的看着这个自天而降的巨大黑茧,感受到其中传来血脉相连的气息,泪洒当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失踪了十年已久的侄子好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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