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位于岩后,月光撒在粼粼水面上,倒是极幽美。
    朱瑶玉探了下水温,很凉。
    段文无声的蹲到她的身边,捉住她放在水里的手,大手包裹着小手,掬了些清水,替她净了手
    像是替小孩子洗手似的
    怎么会有人这般两极?冷淡起来冻死人,温柔起来溺死人。
    虽然她一直未抬眸,可她能想象得到,平日里一双
    本書來洎紆:ひIργzω.cōM冷眸此刻专注的凝视着她的模样。
    她一直没说话,段文有些拿捏不准她的意思,便道:“此处水凉,你忍一忍,明日快马加鞭,日落定能抵达京城。”
    若是亵裤上没沾到淫水,她当然可以忍一忍,现在怎么忍?朱瑶玉使着小性,一下子抽回手,背过身去。
    段文一愣,心随着她的态度忽上忽下,连忙改口:“那,那你下水小心些,这处潭水有些深。我去生火,这样你洗完也好烤烤火,暖暖身子。”
    语毕,考虑到她即将宽衣解带,段文打消了唤小厮去捡柴木的念头,自己亲自四下寻找了起来。
    朱瑶玉竖耳听着他离开的细碎脚步声,咬了咬唇,情爱中的女子大多爱矫情造作,她也不例外。她自己之前都有混乱的过去,凭什么醋他拿一腔真心待发妻?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此刻对自己都这般予取予求,不知当年对董檀,又是怎般的捧于手心。
    她心情低落的脱下衣裙,脚伸进水潭,却踩了空,整个人扑进水里,连喝了两口水,胡乱的挥动着手臂,划着水稳住自己,不禁又气又恼:“段文!”
    他闻声飞快的从树林里闪了过来,急问:“怎么了?可是水太凉?”
    水潭深的居然脚触不到底,她沉在水里,仅剩一颗小脑袋在水面,恼极了:“你还不快来扶住我!”
    “啊?哦!”段文连忙扔掉手里的木头,飞快的跳下水,溅出的水花浇了朱瑶玉一脸。
    她更气了,水眸含了泪:“段文!你过分!”
    他在水里稳住身子后,迅速游向她,伸手扶住她一条光裸的手臂,触感湿滑又细弱,水花荡啊荡的恢复平静后,她掩在水下赤裸雪白的身体被段文尽收眼底
    一对圆润的白乳儿大的厉害,他生生看愣住了,根本挪不开眼睛,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朱瑶玉虽然因为段文在身边而稍稍安心,但犹在气恼,头一抬,正想对他使个小性子,却发现他正眼神炙热的盯着她锁骨下方
    她跟着往下看,连忙捂住一对乳儿,可她奶子确实很大,捂住的动作只不过将它们挤的更加鼓圆,诱人的厉害,羞愤:“你看什么!还不转过去!”虽然她之前调戏他的时候,说过想洗鸳鸯浴,可绝不是在她害怕水潭的前提下。
    段文如梦初醒般立刻转身,哑声:“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玉儿,明日抵京,我会立刻向你娘提亲的。”
    即将抵京。提亲。
    她蹙了眉,这段时间与段文甜蜜相处之下,隐着的惶恐,不安和自卑浮了上来
    半响,有些自暴自弃的,小声的:“你家里人能接受我吗?”
    以段文的家世和身份,就是纳嫡女为妾,都使得。他的爹娘能接受一个二嫁的,许是一生都不能有孕的弃妇为媳吗?
    这些她一直都不敢去想。
    段文沉声:“是我要娶你,与他人无关。”
    她的眉蹙得更紧了些,怎么会无关呢?谢宇纳了阿奴以后,她孤立无援的那些日子,她想起来就害怕。
    段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一夜之间,那日日勾的他夜不能寐的小狐狸精却突然冷了脸,对他态度大变,就是在马车里也与他保持距离
    他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她也只淡淡的嗯了一句,多的一句也不肯说。
    他们昨夜里刚刚发生了那般亲密的情事,不是应该更加缠绵吗?为什么她突然对自己冷脸?
    段文在对她完全束手无策中,回到了京城。
    此时已经是深夜,马车安静的入了城,停在了一处朱门府邸前。
    段轩亭早已经陷入睡熟状态,朱瑶玉与段文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她左右看了看,虽然视野不清晰,但总觉得这附近左右的府邸都很眼熟:“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娘买了新府邸啊?”
    段文低头望着她:“我手里有一些暗探,每日都会给我传京城的讯息。”
    她恍悟,催促青玉上前敲门,自己也跟着迈上台阶。
    左边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从后面紧紧攥住,让她无法前行,她心猛地一抽,回过头。
    她站在台阶上,视线几乎快与段文平行了,男人深邃的目光中,有很明显的不舍。
    让她不免有些懊悔自己较真了一整日,都没怎么跟他说话。回了京城,孤男寡女的,只怕很难再单独在一起了。
    她心软的用指甲抠了抠他的掌心,他手蓦地攥的更紧,一把将她拉着揽进了怀里,他的声音荡在她的耳侧,低哑撩人:“若是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告诉我好吗?我会改的,你别不理我。”
    她趴在他怀里,鼻尖微微发酸,他有什么错?错的是她自己,忍不住将不安再次吐出:“若是你爹娘,很讨厌我怎么办?”
    段文稍稍松开她,凝视她的表情,诧异她真的介意此事,他记得昨夜里他明明答复过她,莫非,那样的答应不能教她心安?
    他肃了面容:“朱瑶玉,我已并非幼时稚子,懵懂间随父母长辈做主,定下前程和妻室。若他们此刻还能左右我段文,我又岂会多年不娶?”
    她眨着大眼睛无助的望向他,心莫名安定了下来,却还在问:“真的?”
    他抚着她的背脊,克制着吻她的冲动:“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门内的仆人与青玉对话几句,惊呼起来:“可是小姐?”
    朱瑶玉连忙扬声:“是我。”
    段文适时的放开了她,细细交代:“今日已晚,我不便入内,明日我再来提亲,且我离京许久,积压了很多公务,许是不能常来见你,我将挽挽留给你,若有事,可叫她传话。”
    她乖顺的点头。
    朱门缓缓打开,守门的小厮分成两拨,一拨往二门通传,一拨举着火把迎她入府。
    迈入府门的一瞬,她回首,段文还立在原处,身姿修长挺拔,让她每次见到,都觉无比心安。
    董蓉蓉披了件褂子,散着发在黑暗的廊间奔跑,何福急的箍住她:“当心脚下,她既已经回府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她恼的推开他:“你懂什么。”
    何福哼了一声,语气很不满:“我懂她不省心,累你吃牢狱之苦。”
    董蓉蓉不悦:“你住嘴!你先下去。”
    何福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前方隐有火把,和脚步声,他默默的退到后面。
    “娘!”
    “玉儿!”
    母女相见自是一番抱头痛哭。
    朱瑶玉泪水涟涟,歉疚不已:“娘,都怪我任性。不辞而别,害你入了水牢,你有没有事?可有被欺负?娘,你打我吧,三十板或者五十板,只要你消气,一百板,或者打死我都可以!”
    董蓉蓉也是心疼的哭了:“混说什么?娘只被关了不到一个时辰,很快就放出来了
    本書來洎紆:ひIργzω.cōM,倒是你,到底躲去哪里了?娘遍寻你不着?你自小五谷不分,一个人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何嬷嬷劝道:“夜凉,不如回屋再说吧。”
    母女两互相搀扶着回了正院,房内烛火通明,董蓉蓉将亲女一番打量,又哭了:“我儿瘦了!”
    丫鬟们端来茶水糕点,两人亲热的靠在一起,坐在外榻上说话
    内室与外室仅阁一道珠帘,朱瑶玉无意瞥了眼,内室床上一片凌乱,屏风上,挂着几件男子衣服,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甜腻的味道。
    再一瞧娘亲,眼角含春,粉颊诱人,确实是一副饱受滋润的模样,她不禁为娘开心:“娘,你不打算成亲吗?”
    董蓉蓉拍拍她的手:“说什么混话呢,倒是你,与李八郎的亲事算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一会把你赐婚给他,一会又将县主赐婚给他?那你和县主谁才是正妻啊?”她愁极了:“是不是得要委屈你去做妾?”
    朱瑶玉连忙摇头:“我就是做姑子,也不给李八郎做妾!”
    董蓉蓉松了口气,真怕她执迷不悟,连忙赞她:“我女儿就是有骨气,就是不嫁人娘养你一辈子,也不可自轻自贱去做妾。”
    段文的事,朱瑶玉在舌尖转了转,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便傻笑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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