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瀚怒视了他一眼,心里倒是有点心疼他喜欢韩司恩这个榆木疙瘩了。白文瀚心酸的想,那人除了一张脸,有什么好的。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而是盯着白书的眸子,道:“你给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刺伤周副将军?”
    白书听到白文瀚的话,他摇了摇头,把头埋在草堆里,闷声道:“没什么,是我不小心刺伤他了。”
    白文瀚了解白书,知道他这样子是不想说,于是恨恨道:“你刺伤的可是我西疆军的副将军,你就这么不吭声,不辩解,是不是不想活了?”
    而这厢,韩司恩在离开白书的视线后,便吩咐自己随身的护卫,道:“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势。”
    那护卫领命。
    柳虎城本来在中军帐等韩司恩的,听闻他直奔牢房来了,立刻前来了,恰好听到韩司恩的吩咐,他便对贴身之人吩咐道:“找军医给白书看看伤势。”
    韩司恩看到柳虎城,眼神温和,只是说出的话颇凉:“听闻周副将军受了伤?本世子正好要前去探望一番,还望柳将军带路。”
    柳虎城尴尬一笑道:“这是自然。”
    韩司恩轻飘飘的嗯了声,又道:“这西疆军营中是不是流行不问缘由的私刑?”
    柳虎城愣了下,道:“韩世子,本将治军一向严明,若是有错便罚,有功便奖,这私刑二字不知从何说起?”
    韩司恩从鼻子里出了声气,笑眯眯的说道:“先不说白书刺伤周副将军查没有查清事实,但说这鞭笞之刑,本世子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鞭子上可以用盐水了。”
    盐水入血肉中,疼痛更显。
    说罢这话,韩司恩望向柳虎城,慢声询问道:“倒是不知道这是柳将军治军无方,还是这军中之人阳奉阴违呢?”
    柳虎城面色漏出一丝薄怒,嘴上道:“韩世子放心,本将定然会查明此事的。”一边吩咐人查证此事,一边则想,白书果然是年轻气盛,这韩司恩刚刚前去探望他一番,便告起了状。
    只是他刺伤周然是事实,周然乃是西疆军的副将军,就是闹到皇帝那里,白书也是犯下大罪了。
    韩司恩眉眼微寒,淡淡道:“柳将军放心,本世子虽然看不惯胡作非为之人,但也从来不冤枉一个好人。事情一码归一码,白书伤了人,受罚是应当的。但是私下用刑,公报私仇,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韩世子乃是深明大义之人,柳某心中敬然。”柳虎城接过话道。
    韩司恩随着柳虎城慢腾腾的朝周然的营帐中走去,韩司恩前来的消息,周然早就接到信了,正在等着韩司恩前来替白书出头呢。
    韩司恩和柳虎城进去之后,还不等周然开口,韩司恩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姬怀,闲闲道:“五皇子和周副将军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了,皇上闻之,定然欣喜。”
    第127章
    周然和姬怀被韩司恩这顶突来的大帽子扣得一愣, 就连一旁的柳虎城都忍不住侧目。
    一个边关掌管数万大军的副将军,一个不是太子的皇子,两个人多说几句话都怕被人怀疑,平日往来,身边都会找人特意跟着, 以证清白无二心, 哪里就敢关系好了?
    好在姬怀反应还算快,他只是诧异了那么一下, 随后脸上扯了抹温和的笑, 目光澄澄的看着韩司恩道:“韩世子多虑了, 周副将军乃是有功之臣, 现在受伤,我身为一个皇子,又是父皇封的巡查……当然是副巡查使,前来探望周副将军的伤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或者说是韩世子对这些事无所谓, 就认为别人做了都不应该?”
    姬怀的这一番话, 让柳虎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思。姬怀两次前来这西疆边关,第一次时, 柳虎城刚刚成为将军不久, 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姬怀那时因宫中的娴妃被关押之事,神色比较阴郁, 对边关也有些抵触,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落魄。
    而身在边关总是能碰到小规模的冲突流血事件, 姬怀第一次见到有人断胳膊断腿血肉模样的场景,脸色煞白。不过顾及着自己身为皇子的面子,倒是没有吐出来。那时柳虎城就觉得,这个五皇子还算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
    这次前来,柳虎城发现这个五皇子表现的比那时要好很多,不过就冲着他明晃晃的表现出自己和韩司恩不和,柳虎城觉得这个五皇子心思还是单纯。
    单纯的人有时没什么不好,有时却又非常糟糕。
    不过今天还是柳虎城第一次看到姬怀表现出伶牙俐齿的模样的,说话有理有据,还顺便淘汰了下韩司恩不关心西疆战士。
    柳虎城心里感叹到,果然是皇子,看起来再怎么无害,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城府的。
    对于姬怀的反驳,韩司恩耸了耸肩,脸上毫无诚意道:“五皇子何必震怒,本世子也是因为五皇子替皇上关心边关将士,才说了那番话的。”
    韩司恩一脸我们表达的是一个意思的模样,让姬怀的胃狠狠抽了下。姬怀觉得这世上能做出这么不要脸举动的人,屈指可数。
    在一旁被无视了许久的周然,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没有看韩司恩,而是一脸愤恨外加羞辱的看向柳虎城,尽量平和道:“末将多谢将军厚爱前来探视,末将也正想请将军做主,白书身为军中将士,无视军纪,随意对下官出手,若是不加严惩,人人都像他这般胡作非为,那整个西疆军岂不是乱了?因此末将请求将军严格处置白书。”
    周然说这些话时,一脸难堪和屈辱。这倒也是,不管白书会被如何处理,他被白书差点用剑砍到致命处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西疆军营,日后说不得就会传遍整个大周,甚至传到周边他国。
    就算他那处雄风依旧,他又不能时时开口和别人解释。想到日后自己要活在别人背后的指指点点之下,周然觉得就算是杀了白书都不为过。
    对于周然的话,柳虎城心中是同意的。周然毕竟是副将军,白书乃是一个小小的士兵,如果不刹住这股风气,他们这些做将领的便很难被下面的人认同。日后整个西疆军有样学样,那边关可不就是乱了吗?
    就凭着这点,柳虎城觉得自己就算是得罪了韩司恩,也不能让自己威信扫地。想到自己得罪韩司恩的下场,柳虎城略带几分悲凉的想,大不了自己提前几年解甲归田。
    “那周副将军觉得当如何处置白书呢?”在柳虎城没有开口回答时,韩司恩漫不经心的走到周然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还用手指随意的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众人看着韩司恩的动作,神色都是微微一动。
    这椅子放在这个位置上,明显的是有人刚刚和周然近距离的说过话。而且这个距离,两人低头仰头间不过半个胳膊,想必是周然极为相信的人。
    而这里在他们来之前只有姬怀,可是姬怀刚刚表现的和周然可是一点都不熟悉的。
    柳虎城作为一军之将,心中就算是有万般想法,也不会流露出来的。
    周然垂着眼抿着嘴,硬是装作没看到韩司恩动作,直视着韩司恩恨恨的说道:“末将知道白书曾和韩世子有颇深的渊源,但既然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就该承担后果。按律自然是当杀,以儆效尤,韩世子觉得呢?”
    周然直白的点出了白书和韩司恩关系不一般,就是点明了就算是韩司恩也不能以权谋私。
    韩司恩点了点头,道:“以下犯上,当杀,这话说的没毛病。”
    说完这话,韩司恩定定的看着周然,把周然看的心底起毛后,他突然微微倾身,朝周然的心口的衣衫处伸出了右手。
    他那动作过于暧昧,让周然等人都愣了。
    周然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神色一变,蓦然抓住了韩司恩的手,神色愤恨道:“韩世子,请你自重。”
    不过他胸口处的衣衫已经被韩司恩扯开了个口。
    韩司恩的手被周然狠狠的抓着,很是疼痛,他用力抽回,那干净白皙的手腕处已经泛红了。韩司恩神色不变的站起身,看着周然的胸口处,道:“柳将军你来看看,周副将军这胸前藏了个宝贝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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