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圆是想留住长发的,但是五个月的时候,她就无法自行洗头了,顾深工作又忙,她不忍心他回来还要帮她洗头,就毅然决然地把头发去剪短了,flog什么的,完全不存在的。
    顾深下班回来看见她的发型,一句话都没说,他的玩具算是没有了,不过他决心一定要让程圆把头发给养回来。
    直到现在,习惯性地揉她的头发还是没有变。
    “一定要现在回去吗?不是才刚满九个月,不能再待几周吗?”
    程圆尽管低头看肚子已经看不到脚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腿肿的程度,但是能在这待着她还是想待着,这里实在太过于安逸快乐。
    “回去吧,妈妈们很想你了”,顾深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圆圆,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听到他的这句话,程圆瞬间哽咽,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所以他才带她来顾家老宅。
    “相信我么?你和宝宝都不会有事的,程圆,你现在很健康!”顾深低头,轻轻吻一下她的额头。
    “你骗人!”程圆哪里能相信,总感觉现在身子越来越沉重,小腿会抽筋,半夜被频繁的胎动惊醒,全是那个妊娠高血压害的。
    “我不骗人”,顾深听到自己那么认真跟她说她都不信,脸就沉了,“你以为我是你吗?谎话都不用经大脑,我是医生,我只能告诉你,你再不肯回去,你孩子就只能生在山上了。”
    顾深拿起床头的报纸,扫到一块内容,眉头一皱,就把报纸折叠起来,折小了看。
    程圆哪能注意到这微小的细节,顾深的意思她不太懂,她不过就想再多待几周在山上,怎么就要生在山上了呢!
    “你说清楚,为什么我就不能再多待两周?”最讨厌这种说话都不说清楚的人了,偏偏顾深就是这样的毛病。
    顾深被她缠得不行,放下报纸,坐起来看着她。
    “上次你动胎气的时候,主任跟我说过孩子在你肚子里待不满十个月,你现在的种种症状显示你要临盆,我们回去得直接住院”,顾深这回倒是很耐心地说。
    一听到孩子要早产,回去还直接住院,程圆就更不想回去了,软磨硬泡硬是缠着顾深多留了一周。
    而这多留一周的代价就是在路上就直接发动了。
    离回到a市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本来程圆就累得在车上睡着,突然肚子里一阵绞痛,程圆本来也没在意,以为是胎动踢得太厉害,忍忍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痛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才平缓下来,顾深在认真开车,车内灯光也暗,没注意到程圆。
    程圆以为是胎动也没说,摸摸肚子,认为可能是路上太累了,腰也酸痛不已,万万没想到才刚九个月多一周孩子就会出来。
    但是紧接着第二次的阵痛,更加剧烈和持久,程圆才感觉到不对起来,“阿深,我...好像...”,程圆拉拉顾深的衣袖。
    顾深马上靠边停车,看见程圆痛得话也说不出来,“深呼吸,羊水破了吗?”
    程圆虚弱地摇摇头,肚子和腰都剧痛无比,生孩子简直是世界上最痛的事了,程圆喘着粗气,完全就像一条死鱼,她错了,她不该再迟一周回来的,她不会要生在车上吧。
    “没破就好,我们再一个小时就到医院了,你坚持坚持”,顾深急忙发动车子,加快速度开。
    合着不是你生,你坚持一个小时看看,程圆心里骂个要死,就是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深是知道生孩子没那么快,打电话通知了陈霜李月等人,带好要带的东西,吩咐姑父先找好产科医生,有条不紊地安排。
    程圆看顾深简直是镇定无比,这个人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会紧张是不是,一股气堵在喉口,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
    有闲心想这个的时候是阵痛结束,顾深看她一点也没有再喊疼,问了声,“羊水破了吗?”
    “早破了”,程圆有气无力地回答了声,对他生着闷气,也就懒得搭理他。
    “你怎么不说?”顾深皱眉,停车,开了车里的灯,确实发现程圆的肚子已经很下坠了,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我,跟你说干什么...嘶”,阵痛又传来,这一次程圆痛得都快坐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喘气都缓解不了了。
    “都什么时候了,圆圆,如果现在痛你就尝试着顺着它的力把孩子往外推,听到没?”顾深边开车边吩咐道。
    “我不要把孩子生在车里,顾深”,程圆带着哭腔,一脸的抗拒,但是羊水快流尽,程圆嘴上说这边不要,还是乖乖听顾深的话做了。
    当然到达医院的时候,若干人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顾深小心地把程圆抱下车,放到床上。
    “我会一直在外面,勇敢一点,把他生下来”,顾深温柔地嘱咐她,程圆这才看见,顾医生其实已经急得和自己一样,已经满头的汗了。
    身下的床的轮椅不断快速滚动着,顾医生的脸却一直在自己脸前,深情地看着她。
    “我猜,是女宝宝”,这是程圆被推进产房前顾深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直以来,所以人都猜宝宝的性别,陈女士顾教授和爷爷是坚定的女生派,顾繁和李月是坚定的男生派,程圆是动摇派,因为她既想满足陈女士有个小孙女的梦想,又想要个小版的顾医生。
    于是她就问顾深,他希望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顾深一直不肯参与她们这种无聊的游戏,但是在这一刻,顾深的回答简直把程圆的心都充满了甜蜜。
    宝宝,爸爸也在期待着你。
    程圆更加坚定了要把他平平安安生下来的想法。
    顾深不进产房这件事也是他们事先说好的,程圆坚持拒绝让某人看到她最难看的时候,顾深拗不过她,才答应的。
    但是在看不见程圆的那一刹那,顾深看了看手上的血,那是程圆裙下的,几乎是毫不犹豫,去换了无菌服。
    “小深,圆圆就交给你了”,李月拉住顾深,他们在场的又是哪个没看见程圆身下的血。
    “妈,她会没事的”,顾深在口罩下笑了,信誓旦旦,让人有一种信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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