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晚上睡觉都想和他分开睡,徐令则苦不堪言,心里一把辛酸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可没看出她还在生你的气。这要不是不生气,你们俩能长到一起?”卫三郎没好气地道,“都今日这般境地了,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乐得出来。”
    “劫后余生,还有她在,”徐令则道,“我很满足。”
    “那你就要被容启秀压一辈子?”卫三郎气呼呼地道。
    如果顾希音不是他妹妹,他肯定要骂一句“温柔乡,英雄冢”。
    但是即便是,他忍了几次之后,还是骂了出来。
    徐令则道:“天下两分,未来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志在必得。
    卫三郎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道:“你和容启秀,还有一场恶战,这才刚刚开始。”
    目前的情形,就像徐令则和容启秀对掐,双方都掐住了彼此的命脉,所以暂时协商各自放手,他日再战。
    容启秀得了民心把持了朝政,但是没有足够多的军队。徐令则有军队,但是自己和顾希音的命都在容启秀手中。
    这种暂时的诡异的平衡,谁也不知道能维系多久;总有一方会忍不住动手打破平衡的。
    卫三郎又自嘲地道:“我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你们俩谁赢了,我都是响当当的国舅,是不是?”
    如果是容启秀赢了,那他势必不甘心于现在的地位,把持朝政甚至造反,都完全有可能。
    徐令则手指敲击着桌子,若有所思。
    他在想的是,邓太后和容启秀,未必不是同床异梦,想办法挑起这两人的斗争,或许胜负在此一举。
    顾希音换了茶水回来,卫三郎却不喝了,站起身来道:“记着我说的话,容启秀没什么耐心,快了。”
    顾希音和徐令则都知道这句“快了”,是要对他们下手。
    此时此刻,宫中,邓太后也正在和容启秀说这件事情。
    邓太后蹙眉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处置秦骁?你不是说好尽快的吗?我看你是被顾希音迷住,根本就不想下手了!”
    这话语之中含着深深的醋意。
    容启秀端起茶杯,用茶碗盖轻轻撇了撇茶沫,淡淡道:“操之过急,只能让自己陷于被动。”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顾希音!”邓太后气急败坏地道。
    容启秀瞥了邓太后一眼,表情毫无松动,竟然道:“我就是舍不得她,那又如何?”
    “你!”邓太后脸色气得涨红。
    容启秀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我这一生不得到她,死不瞑目。”
    “你若是真想得到她,现在就可以!”
    “你确定?”容启秀冷笑,“我要是现在和秦骁撕破脸,最着急的人,是你不是我。千万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太后就能为所欲为,其实谁坐在你这个位置上都无所谓。”
    第494章 郭巨
    “你!”邓太后脸色涨得通红,气得手都发抖,想拿杯子都拿不起来。
    容启秀摇摇头:“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是怕你脑子不清醒。现在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我们留着秦骁,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无奈。”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一个猪队友,很心累。
    “所以不要自作主张对他们下手。”容启秀语气中带着警告,“想做皇上和太后的人很多,真的不是非你们母子不可。”
    邓太后现在确实要看着他脸色过活,所以尽管他语气如此居高临下,她也不敢做声。
    容启秀又道:“你也不要觉得和我有了肌肤之亲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我的妻子是林雪兰,我心中的人是顾希音。至于你,彼此利用,还是留点体面,捅破了窗户纸就不好看了。”
    邓太后冷笑道:“那我祝愿你早日得偿所愿。”
    “我自然会,不用你操心。”容启秀不客气地道,“还有,收起你的那些小动作。”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邓太后避过他凌厉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道。
    “你手里那几个人,留着保命时候再用。要是被我剁了,岂不可惜?”容启秀皮笑肉不笑地道,“就他们那些蠢材,也想找到秦清晏?”
    邓太后脸上终于露出震惊之色。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明明她做得那般隐秘,容启秀却还是知道了。
    没错,她确实在找大河。
    她见不得顾希音沦落到这种地步还一身骄傲,见不得现在她还陪在徐令则身边,两人卿卿我我,闲云野鹤。
    她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如果你敢动顾希音或者秦清晏,我就要了你和你儿子的命。”容启秀一字一顿地道。
    他的声音是从所未有的冷,令人不寒而栗。
    邓太后道:“你别忘了,那是秦骁的儿子!”
    容启秀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地掷到地上,茶杯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邓太后看着他,不敢说话,但是目光中又有一种不认输的挑衅。
    容启秀道:“你也扔一个试试。”
    邓太后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虽然也很想拿起手边的茶盏扔下去,但是到底没敢动。
    容启秀冷笑:“我可以摔,你不可以。我可以杀秦清晏,你不可以!”
    邓太后死死咬住嘴唇。
    “听见了没有?”容启秀冷冷地问。
    “听见了。”邓太后忍辱道。
    容启秀站起身来,“太后这两日心火过盛,今晚就去佛祖面前好好诵经,消消火气。”
    这是要她罚跪一晚上,邓太后眼中露出愤恨之色。
    然而容启秀只是一个眼神扫过来,她立刻道:“是。”
    容启秀说的没错,他想扶持谁就能够扶持谁,自己和儿子只是一个意外。
    就算没有他们母子,容启秀也能造出来皇族血脉。
    容启秀走到门口,伸手捏着珠帘,回头看着邓太后,正好和她怨怼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他说:“聪明一点。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邓太后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
    顾希音趁着朝廷处置徐令则的旨意还没下,把府里的人能散的都散去,每个人都给了丰厚的银两。
    起初她只是尝试一下,毕竟这些家财日后都是要被查封的,她这般做有转移财产的嫌疑;但是没想到,这些人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被阻拦。
    很快府里的人从几百个到只剩下二十几个,都是坚决不肯离开的旧仆,无论怎么劝说她们都不肯走。
    顾希音也没有办法,只放了她们自由身,想着日后就算抄家也连累不到她们。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圣旨。
    靴子不落地,总让人心里不安,顾希音还和月见、宝儿吐槽。
    月见笑道:“现在这般不是更好?还真的从来没见过您这样,希望赶紧被扫地出门的。”
    顾希音一本正经地道:“现在开春了,就是去挖野菜都饿不死人。你说要是冰天雪地被赶出去,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多惨啊!”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或许是她的乐观感染了两人,月见凑趣道:“咱们恐怕要饿死冻死,但是我看宝儿没事。”
    “为什么?”
    “您不知道,那袁傲现在天天来痴缠宝儿,简直浪子回头金不换。”
    顾希音听出月见这话里有试探的意思,道:“袁傲求到你面前了?”
    月见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顾希音哼了一声:“我从来不信什么浪子回头。要是什么过错都能被原谅,那对老实做人的人多不公平?”
    宝儿垂眸道:“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了。”
    月见却壮着胆子道:“我不是说夫人说得不对,但是也不能用要求将军的标准来要求所有人。以我之见,不如趁着袁傲对你心中有愧,与他和好。日后便因着这份愧疚,他也能好好待你。”
    宝儿冷笑:“如果再有人到他面前说三道四,挑拨离间,他再打我骂我辱我,我又该怎么办?不是每次我都能有运气自证清白的。”
    月见顿时不说话了。
    顾希音拉着宝儿的手道:“是这个道理,你自己能想明白就好。”
    看月见有些尴尬,顾希音岔开话题,笑道:“我现在就想知道鱼儿和郭巨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薛鱼儿自己也很想知道。
    “巨巨,”薛鱼儿抱着大河,看着对面的郭巨道,“你说你家世这般好,长得也不错,为什么这把年纪还没有成亲?”
    她今年二十三了,郭巨比她小三岁。
    “我今年二十岁。”郭巨面无表情地道。
    “我知道啊!可是你知道吗?男人过了三十岁,就没那么好用了!所以你还有几年好时光?”薛鱼儿振振有词地道。
    郭巨:“……那也不该是你的苦恼。”
    “我这不是把你当朋友嘛!”薛鱼儿道,掀开马车侧壁的帘子看了看,果断换了话题,“咱们这是走到哪里了?”
    忽悠完郭巨让他送了信之后,薛鱼儿觉得,这人似乎对她就有些冷淡下来,所以她总有意无意刺激刺激他。
    第495章 薛鱼儿和郭巨(一)
    郭巨面无表情地道:“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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