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则:“……”
    听薛鱼儿这般说,他心里总算没那么慌了。
    薛鱼儿能看出他心中的忐忑,道:“坏事都做了,又来瞻前顾后,真是有损您一世英名。多大点事,我看娘娘不好意思提,那您也别提,就这样稀里糊涂就行。”
    徐令则:“那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总是图一时爽快,不想着从根本解决问题,那他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薛鱼儿却道:“您就稀里糊涂几个月,娘娘肯定怀孕了。感情这东西,怎么就非得花前月下培养?谁说不能在床上培养了?”
    徐令则:“……”
    他想说“那是你”,但是知道会勾起薛鱼儿后面无数的话,所以还是咽了下去。
    他想的是顾希音怀孕的事情。
    如果真的怀孕了,两人努力,共同见证小生命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似乎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暂时也只能采纳薛鱼儿的建议。
    徐令则又吩咐道:“皇后娘娘在宫中没什么事情做,恐怕她会胡思乱想。她要是想做什么,顺着她,实在觉得为难的再来告诉我。”
    薛鱼儿一一应了。
    徐令则想了想:“你去和老夫人说,她也不必想太多,现在皇后渐渐熟悉了宫里的情形,心里应该也想着找人说话,让她多进宫。”
    薛鱼儿想了想后道:“好。老夫人身边最近多了位云姑娘,倒是不太方便进宫。”
    见徐令则露出不解之色,她道:“云姑娘云英未嫁……”
    虽然她隐约听说卫云似乎中意闵幼禾,但是这件事情落定之前,她还是觉得少让卫云入宫得好。
    徐令则听她说才想起昨晚卫夫人身边似乎是还有个年轻女子,但是后者长什么样,他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他也知道薛鱼儿的顾虑,面若冷霜道:“你以为我饥不择食吗?”
    薛鱼儿道:“我倒不是担心您,只是怕云姑娘年轻把持不住。”
    徐令则:“……你看着办吧。”
    女人的心思,除了顾希音,他都懒得猜。
    打发了薛鱼儿后,想起昨晚的情景他仍然有些难以自控,便让人去东宫喊了大河一起去骑马。
    为了庆贺他登基,东羌送来了两匹千里马,他还没有去试过,现在横竖做什么都没心思,不如带大河去试试。
    大河从小爱马成痴,听说要骑马,高高兴兴就来了。
    父子两人来到马厩,马夫牵出来两匹马。
    两匹马都全身乌黑,皮毛油亮,体型匀称健硕,一看便是上等骏马。
    大河虽然年纪小,但是深谙如何和马相处,迫不及待地伸手从旁边跪着的太监手中接过蜂蜜碗,用手挖了一大块凝固的蜂蜜举起来送到一匹马面前。
    宝马低头舔了舔蜂蜜,起初是试探,后来越舔越快,很快把他手掌舔得干干净净。
    徐令则知道他这是看中了这匹,不由笑道:“这两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为什么选择你面前这匹?”
    “这一匹马眼神更桀骜难驯。”大河道,“我喜欢烈马。”
    徐令则被他逗笑,也不打击他的热情,“那这匹马就送给你,你给它起个名字还是我帮你起?”
    “我的马,自然我来起。”大河一副严肃的样子,拧眉认真思索。
    徐令则心说,还没启蒙的你,能想起什么名字?
    果然,大河郑重道:“父皇,我想好了。”
    “什么?”
    “快跑。”
    徐令则:“……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这样的千里马,就叫“快跑”?简直没法听。
    大河却坚持己见:“父皇,我就叫它快跑。快跑,快跑!”
    徐令则:“……也行吧。我带你跑一圈?”
    “我自己来行不行?”大河试探着道。
    “不行。”徐令则断然拒绝,“你太小了,这马又还没有认主,野性难驯。”
    第605章 坠马
    大河虽然遗憾,但是也并不逞强,毕竟他长得还没有马腿高也是事实,想逞强那是不自量力。
    徐令则让人拿来缎带,把大河紧紧地系在他胸前,这才抱着他,矫捷地翻身上马。
    大河惊呼一声,随即高兴地道:“父皇加油!”
    快跑果然野性十足,徐令则带着大河在它背上辗转上下,时而弹起,时而被甩到马腹处,惊险不已,有很多时候都几乎要坠马,却又堪堪稳住身形,看的周围伺候的人都提着一口气。
    大河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十分亢奋,一边紧紧抓住徐令则的衣襟一边发出控制不住的小声:“父皇,父皇快点,再快点。”
    “抓稳了!”徐令则大笑,大有一种“有儿如此,夫复何求”的自豪。
    他双腿一夹马腹,快跑像离弦的箭般,风驰电掣而去。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快跑已经被徐令则驯服,十分乖顺。
    徐令则和大河都已经满头大汗,父子俩相视一笑,眼神之中都带着征服的成就感。
    “父皇,让我自己试试。”大河跃跃欲试。
    徐令则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替你牵马。”
    “好。”
    徐令则笑着解开缎带,把大河的身形扶正,这才跳下马来,牵住缰绳,倒着走,正对着大河道:“腰挺直,往前看,对,就这样……”
    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样的事情,徐令则做了太多,所以现在亲自给儿子做马夫,众人也见怪不怪了。
    大河不满足于此,这样转了两圈后央求道:“父皇,您把缰绳给我,让我自己来行吗?”
    徐令则思忖片刻后道:“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准快跑,父皇在身边接应。”
    “行。”大河爽快答应,很快从徐令则手中心满意足地接过缰绳。
    顾希音还在想着昨晚两人滚床单的事情,托腮靠在桌子前,看着外面开败了的海棠,纠结成麻花。
    她告诉了自己一万遍,不要再去想,可是身体略微动一动,那种酸痛就提醒着她昨晚战局如何惨烈,她就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
    顾希音要疯了。
    月见见状想劝劝她,却被薛鱼儿拉住。
    薛鱼儿小声道:“让她自己待会就好了,你越说她越尴尬。”
    不就是夫妻之间那点事吗?习惯了就好,薛鱼儿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顾希音的脾气她们也都了解,既然一醒来的时候没生气,那多半也不会做秋后算账的事情。
    “娘娘,不好了。”正在这时,外面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喊道。
    薛鱼儿不爱听这话,脆生生地骂道:“是不是没挨嘴巴子难受?谁不好了?”
    小太监根本来不及辩解,抹了一把汗道:“太子殿下坠马了!”
    顾希音腾地一声站起来,“在哪里?”
    小太监一边带路一边道:“皇上让告诉您,殿下没事,就是受了惊,也让您再去看看。”
    顾希音略松了口气。
    从小太监的讲述中,她知道原来是大河自己骑马摔了,不由埋怨徐令则太不靠谱。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自己骑马?
    小太监替徐令则辩解道:“是太子殿下,原本答应了皇上慢走,却偷偷驱马疾驰。殿下从马上跌落的时候,也是皇上接住了他。”
    顾希音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大河正被徐令则抱在怀里,涎笑着逗徐令则开心,而后者一脸冷峻,显然有些生气。
    徐令则身上全是尘土,脸上也灰扑扑的,有些狼狈。
    “父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河狡辩道。
    顾希音近前来,看着徐令则问道:“没事吧。”
    徐令则摇摇头,“你先给大河看看。”
    顾希音看着臭小子厚脸皮的样子,忍不住哼了一声:“那么不听话。”
    大河不乐意了,声量顿时抬高:“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徐令则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怎么和母后说话的?”
    大河扁扁嘴,顿时不敢再做声。
    他刚才下意识反驳,是因为觉得在顾希音面前丢了面子。
    他也要面子,这么灰头土脸地被顾希音看见,他面子上抹不过去。
    “把他放下。”顾希音道。
    徐令则把大河放到地上。
    顾希音蹲下,从头到脚把大河摸了一遍。
    大河本来还别扭,抵触他的触碰,尤其顾希音竟然脱他的裤子检查,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不忍也没办法,徐令则不由分说地剥了他裤子给顾希音看。
    大河想去死一死。
    顾希音仔细检查过,终于确定了大河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拧着他耳朵骂道:“知不知错!”
    这小屁孩,实在太气人了,这是开玩笑的事情吗?
    按照她的想法,就应该打一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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