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蝶朝季微福了福身,转身就要走。
    经过几天的相处,季微对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很有好感。见灵蝶一个人离开,像是打算走路回去,季微忙问:“你一个人怎么回去,坐车?”
    她还没有在黎族看到过汽车。
    灵蝶闻声回头,又比了一段手势。
    季微又看向灵鹤,灵鹤也没看懂灵蝶的手势,便对灵蝶说:“灵蝶姑娘,能麻烦你说慢点儿吗?”灵蝶便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手势。
    灵鹤这次看懂了,他告诉季微:“灵蝶说,族里是没有汽车的,她有自己的办法。”
    季微便以为灵蝶是打算走路回去,眼瞅着天就要黑了,而那百鸟谷听上去似乎也很远,季微不放心灵蝶一个人走,便对灵鹤说:“你送她回去吧。”
    灵鹤倒是没有意见。
    “好吧。”
    灵蝶想拒绝,灵鹤却说:“你一个女孩子,晚上独自回家也不安全,我送你。”哪怕这里是黎族的底盘,但只要是人,就有好坏。
    谁敢说黎族就没有几个歪瓜裂枣呢?
    灵蝶只好同意了。
    灵鹤对黎族也感到陌生,都不识路,说是送灵蝶回家,一路上却是灵蝶在带路。他们徒步行走了半个多钟头,便遇见了一片湖泊。
    灵鹤见湖面上没有船,就问灵蝶:“这怎么过去?”
    灵蝶看了他一眼,忽然将手伸到嘴边,吹了声口哨。
    灵鹤有些诧异。
    吹口哨做什么?是在喊人来接她?
    两人站在湖边等了两分钟,灵鹤忽然发现对面的天空变成了蓝色的彩云,他诧异抬头,发现那蓝光越来越亮,到最后...
    他看见了什么?
    他竟然看见了一只蓝色的大鸟,扇动着翅膀,从天空中缓缓落下。
    那蓝鸟停在灵鹤的旁边,蹲下身子,亲昵地蹭了蹭灵蝶的手背。灵蝶回抱住那只鸟,像是看见了家人一样,与它亲密无间。
    大鸟蹲下来了,灵鹤这才认出这竟然是一只巨型的鹤。
    灵蝶坐到了蓝鹤的背上,她朝灵鹤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谢谢的手势。
    灵鹤眼睁睁看着蓝鹤一跃飞起,载着灵蝶飞往湖泊的另一边。
    灵鹤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贼疼!
    灵鹤恍恍惚惚地回到季微家中,季微他们正准备吃饭,已经布置好了碗筷。看见灵鹤回来,季微有些惊讶,她问灵鹤:“你把她送回家了?这么快。”
    灵鹤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朝陆程跟微生弦看了过去。
    陆程问他:“怎么了?”
    陆程觉得灵鹤此刻的状态有些奇怪,像是丢了魂。
    这倒是新奇。
    陆程还是第一次在灵鹤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可是个木头人,常有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灵鹤用怀疑人生的语气对陆程问了句:“你见过会驮人飞行的鸟么?”
    陆程忍着笑,问灵鹤:“你看见了什么?”陆程指着空着的那把的椅子,招呼灵鹤过去坐。
    灵鹤走过去坐下,他满脸不可思议。“我刚才,竟然看见一只蓝色的巨鹤,驮着灵蝶小姐飞走了。”
    陆程点点头,说:“那不奇怪,灵蝶能跟动物沟通,会驯服动物也很正常。”
    灵鹤仍然觉得惊奇,吃饭都在走神。
    季微对灵蝶那只蓝鹤很感兴趣,吃完饭后,她问陆程:“你能带着我,去坐坐那鹤么?”
    陆程哭笑不得,“不行,那是灵蝶的鹤。”
    季微很失望。
    “要是我也能跟动物沟通就好了。”
    陆程摸了摸季微的头发,算是安慰她。季微拍掉他的手,这才说:“你们族里的菜真难吃,淡出个鸟来了。”
    陆程哑然。
    厨子做的菜,都是黎曌的口味。
    想了想,陆程说:“明天就换个厨子。”
    “那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族人去大食堂吃饭,发现今天的菜里面竟然有辣椒,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天啊!”一个年轻男孩子,用筷子夹住一片辣椒,用看仙女一样的眼神,看着那块辣椒,大呼道:“大家看看,这是不是辣椒?天,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在饭堂里吃到辣椒!”
    跟这男孩一样震惊的人不在少数。
    这食堂里的菜,三十年如一日的清淡,大家都吃得厌烦了。忽然换了个口味,大家都忍不住多吃了两碗。
    中午,季微午休的时候,黎生来到他们家。
    见陆程在楼下逗阿福玩,黎生放轻脚步走过去,他站在陆程的身后,恭敬地说道:“族长,光明双生果,已经成熟了。”
    闻言,陆程放下阿福,站了起来。
    他仰头看着最高山巅上的那颗巨树,目光渐深。“走,去看看。”
    陆程跟一群长老来到光明双生树下。
    那树上的果子,个个都有小童拳头那般大小,形状像是葫芦,颜色呈现出透明的金黄色。医婆告诉陆程:“这一次,双生树一共结了六颗果实。”
    这果子极不容易长出,长出来的果实也不容易成熟,这一批果实养了两百多年,也就成熟了六颗。
    它们有多珍贵,不言而喻。
    陆程盯着其中一颗果子,他说:“我要取一颗。”
    黎生他们自然都没有意见,“我这就让人去拿玉杆和玉盘。”果实不能接触除玉器以外的任何东西,但凡碰到别的东西,都会直接融化,失去作用。
    不一会儿,便有个少年郎拿着玉杆跟玉盘走了过来。
    陆程御风腾空飞起,他用玉杆敲落光明双生果,用玉盘稳稳地接住果子。那颗果子掉落在玉盘上,突然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
    这才是光明双生果本来的颜色。
    它们是靠着黎族族长的血肉养成的,本就该是这个颜色。
    陆程端着玉盘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这时候,阿福正在草坪上打滚。她穿着毛衣跟长裤,脚踩一双可爱的靴子,一个人玩得咯吱地笑。
    陆程深深地看了阿福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果子。
    他深吸一口,一个电话打到季微手机上,将午睡的季微吵醒了。陆程让季微下来,季微满头雾水地跑下楼来,看见陆程手中盘子里的果实,觉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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