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十六个侍卫已经上前,眨眼间就把黑弘和文丑结阵围住,缴下刀剑。见此,黑弘吹了口哨,霎时间,天空飞过一群乌鸦,朝十六个侍卫的眼睛啄去。
    十六个侍卫左躲右闪,哀嚎着躲避着乌鸦的啄击,却怎么也避不过。
    最后滚作一团,哀叫连连。
    黑弘和文丑趁机保护子期。
    文士见此,并没有惊讶。他从袖子里滑出一个玉佩,在子期眼前晃了晃。
    “这块玉佩公子应该认得,玉佩的主人是在龙门书斋被带走的。”文士把玉佩往地上一摔,朝子期笑道:“手滑了,如果公子不随我去,真担心那少年会和这玉佩一样。”
    文士见子期不为所动,轻描淡写道:“比如说剥皮抽筋,不良于行。”
    全程一直沉默着的子期突然出声:“带我去。”
    黑弘闻言愣住,“公子,殿下交代你不能出府。”
    “和你们无关。”
    谢子期随那文士离开之后,文丑冲一直站着不动的黑弘道:“黑弘哥,我们快去给殿下报信。”
    黑弘拦住他们,“等等,殿下在军中,有大事要做,谁都不准打扰。”
    文丑起身道:“可是,殿下离开前说子期公子但凡有事情,事无大小都得禀告。”
    黑弘大声呵斥:“殿下的大事重要,还是子期重要?行了,等过了皇帝的诞辰之后,再禀告子期公子的事情。你们退下吧。”
    文丑相视一看,最后点点头。
    日渐黄昏,谢子期双手反剪,绑着,眼睛被蒙住,送到一栋小楼。文士和侍卫关上门离开。房内漆黑一片,谢子期端坐在椅子上,眼睛闭塞,又不能动,唯有耳朵空前的灵敏,耳边似乎听到墙角蚊虫鸣叫的声音,而后又有人走过的踏踏的声音。
    似是挨着街道,不过是一条比较寂静的街道。
    过了许久,谢子期听到雨淅淅沥沥的落下,从屋檐上滑落,溅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雨声渐渐变大,而后又过了许久,雨声才渐渐变小。
    雨声,一滴一滴。渐渐稀里。
    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卖杏花咧,谁买新鲜的杏花咧……”
    这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这是一个寂静的长长的深夜。
    谢子期的腿变麻了,肚子饿扁了,手被绳子勒出好几道红痕。只有背,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着。
    突然,谢子期听到一声小小的吱呀声,门被推开了。
    有一人在靠近他。
    那人突然说道:“原来你就是老三藏在谢园的美人。”
    那人声音似乎有些惊讶。
    那人似是打量他一番,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倒是有些风骨,在这里坐了一夜,怎么样?”
    谢子期的嘴唇发干,声音却依旧清冽。“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何等悠闲,总比汲汲于名利的太子好。”
    “你知道是孤。”
    谢子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轻的如同杏花上的露水,一闪而过。
    太子眼中露出一丝痴迷的神色,转而嘲笑道:“怪不得老三如此着迷,果然是祸水。”
    太子猛的把谢子期脸上的眼罩拉开,一把扯过谢子期,“睁大眼睛看仔细了,你还能不能悠闲?”
    太子拍拍手,两个侍卫分别押着苏无伤和刘即愈进来,两个人都被绑着。
    苏无伤的脸上有一些青痕,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侍卫让苏无伤朝太子方向跪着,苏无伤挺直了背,不屑的看向太子。
    然而在他看向太子旁边的谢子期的时候,脸上闪过惊疑、担心、羞愤等等矛盾的心情,一时百感交集,最后竟然撇过头,不去看谢子期。
    刘即愈刚进来,抬眼就看到老师。
    多日未见,猛然见到谢子期,他眼中只有欣喜。想要马上就扑过去。那侍卫却猛然把她按在地上。
    小腿吃痛,刘即愈不由得跪在地上,仍然执拗地看着谢子期。
    太子看着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没想到啊,一个谢家的弃子,居然搅的京华天翻地覆。只可惜啊……”
    太子把第九章那卷纸在子期眼前晃了晃,而后把这卷放在烛火上,烧了,眼看着老师的心血变成灰烬,刘即愈脸上变白,最后羞愧地低下头。
    子期看着愈发猖狂的太子,脸色依旧平静。
    “谢子期,看在你对老三还有点用处,孤就对你好点。说吧,这两个人,你留谁?可仔细看好了,这一个苏无伤,苏家下任家主,为你投了孤,又为你叛变了孤,真是情可悯,不可惜。这一个,刘即愈,相府四公子,拜你为师,对你忠贞不二,真是可敬可爱。若孤是你,还真是要头疼一番。”
    谢子期稍作沉思,朝太子说了一句话。
    太子一下子就冲到子期面前,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再说一遍!”
    第18章 局外人16
    子期昂首看向太子,不卑不亢,神情十分平静。
    “你没听错,我想和你赌,五天之内你会被废。”
    太子如同看疯子一样的神情看谢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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