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茵刚开了口,就迈开了小脚步:“妈妈,妈妈你有没有事?”
    “别动,茵茵,你站在哪里……啊!”
    秦烟心惊胆战的想要阻止秦茵茵,但手指一痛,秦烟的五根手指头被一只穿着黑色运动鞋的脚碾在脚下。
    尖锐的刺痛自手指上传到了心里,痛的秦烟几欲失声。
    并且秦烟阻止的太晚,秦茵茵已经朝秦烟的方向跑了过来,仗着身高的优势,秦茵茵三两步就走到了秦烟的身边。
    小家伙推着踩着秦烟手上的人:“叔叔,你踩到我妈妈了!你走开!”
    她的声音软糯,淹没在鼎沸的人群里,秦烟的心底一阵恐惧,不行!
    这样不行!
    秦烟强撑着身体,想要将手指抽出来,头顶上的“秦烟人呢?秦烟在哪儿?”声越来越多。
    人的数量更是渐渐增多,秦烟差一点就要站起来了,又别人撞了一下,就连茵茵都被人踢倒在地上。
    茵茵一下子就哭出了声音,秦烟吓得心惊胆颤,险些也要哭出来。
    “不要挤,大家都不要挤了!”
    秦烟边喊边伸手去拉秦茵茵,手腕被一个高跟鞋踩了一下,秦烟只觉得痛,但她咬了咬牙,继续伸手,终于将秦茵茵抱进了怀里。
    “妈妈,茵茵怕……茵茵好痛。”
    秦烟把秦茵茵护在身下,耳边乱糟糟的,她没空去回应秦茵茵,小心翼翼的把人护好,沉重的脚步有一下没一下的踩在秦烟的身上。
    疼痛自四面八方涌过来,痛的秦烟眼睛里蓄满了生理盐水。
    她想逃,可四周都是人,身上被人踩得都是上,浓烈的窒息感充斥在秦烟的心口。
    就这么一瞬间,秦烟越来越害怕,心里缓缓的开始认命,自己可能真的要被踩死在这里了。
    陆翊一下车,就只看见了茫茫的人海,天气很热,人群一多散发出来的味道也很浓重,男人一眼就看见被记者踩在脚下的几个人。
    他矮身从车里取下一个扩音器,打开,高声喊道:“停,警察!都给我停下!站着别动!”
    人群寂静了一秒,一回头就看见有警察陆陆续续跑了过来,见人群有所松动,为首的警察接过陆翊手里的扩音器中气十足的大喊:“所有人站在原地别动,注意脚下!看见伤员将人扶起来!急救车马上就到!”
    陆翊直接挤到了人群中间:“秦烟!?秦烟?”
    “陆翊……”
    秦烟的身上的力气消失了个干净,她眼前阵阵发黑,陆翊一靠近,就有人让出来一个位置!
    陆翊的眼皮儿跳了跳,秦烟身上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白皙的臂膀上更是有一个不完整黑乎乎的运动鞋印。
    “茵茵呢?”
    他蹲下身,秦烟的身体往旁边一歪,秦茵茵哭花的小脸裸露在空气中,陆翊下意识的把秦茵茵从地上抱了起来,剩下一只手挽着秦烟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沉着脸环视了一眼四周,眼神莫名阴鹜。
    “你要不要紧?”
    秦烟的脸色惨白,背后渗出来无数的冷汗,恐惧犹在,偏偏心里又升起来一丝劫后余生的幸运,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秦烟说话的语言,都开始结巴了。
    “没,没事……”
    “我送你们去医院,走,上车!”
    ……
    薄氏顶楼,总裁办。
    薄云深的目光审视的落在面前的报纸上,他的目光极深,几乎能穿透报纸,将列出稿件的人撕裂成碎片!
    “草!虐妻?什么玩意儿?”
    “早就知道跟那个贱女人沾上边儿就没什么好事!”
    薄云深抬手,将手里的报纸撕了个粉碎,目光阴郁幽深,瞳仁黑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渗出墨汁来。
    男人将指尖的报纸碎片一扬,顷刻之间,纸片如同雪花,从空气中落了下来。
    薄云深伸手捏起桌面的上闲置的手机,调出来秦烟的手机号,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通是通了,可一直到手机自动挂断,都没人接。
    秦烟这个贱女人,莫非是看见了今天早上的新闻,不敢接他的电话?怕被他迁怒?
    她倒是乖觉,但……就是不接电话,就能逃得掉吗?
    薄云深唇角的笑容无声无息的渗了出来,带着一层讽刺的意味,男人指尖在桌面上扣了扣,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打给许霖,口吻甚是熟稔:“叫秦烟来我办公室一趟!”
    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霖一顿,早上的报纸,公司里很多人都看了,许霖也不例外,当下听见薄云深叫秦烟,他对秦烟升起了一丝的同情。
    半晌,总裁办的门响了一下,薄云深缓缓的开口:“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许霖进来,跟薄云深的办公桌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他的声音低低的开口:“薄总,秦总监今天打电话请了假……她人,不在公司。”
    薄云深的眸色瞬间一深,音调森冷,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一点温度:“请假?谁批的?周一每个部门都要召开周总结会议,市场部总监领头缺席,秦烟是把薄氏当成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
    男人怒从心起,就算是薄云深自己,也鲜少缺席每一天的工作,他来薄氏的时间不算长,每次他找秦烟的人,就没找到过!
    第79章 一家三口
    那贱女人,不是能耐吗?
    现在报纸闹成这个鬼样子,她倒是知道躲了,他真是犯贱了,才会闲的没事儿去管秦烟的死活,否则,哪里能惹上这种事情?
    “滚出去!”
    男人视线一抬,看见低着头站在办公室里,一句话不说的许霖之后,淡淡的骂了出来。
    三个字,薄云深的口吻温淡,却硬生生的令许霖打了一个冷颤,听清楚内容之后,更是如蒙大赦,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空气一静,薄云深的指尖在桌面敲了两下。
    不得不说,tina这次的料准备得很足,尤其是眼下,薄氏的股票暴跌,就这么点时间,市值缩水将近六十亿!
    这个数字,足够普通人仰望一生!
    秦烟那个贱女人倒是眼不见为净。
    他长出了一口气,忽然想起周六那天,秦烟给他打电话的事情。
    薄云深险些忘了,秦茵茵跟幼儿园其他的小朋友打架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他拒绝了道歉,按照秦烟爱女心切来猜,现在她应该是去幼儿园送秦茵茵了才对!
    去警察局接秦茵茵那天,他隐约记得,小野种所在的那个幼儿园,似乎是叫什么,金阳光幼儿园?
    薄云深嘴角塌陷,烦闷的捏了捏眉心,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来一条新闻。
    手机一响,男人的目光就看了过去,消息内容瞬间映入眼帘。
    #金阳光幼儿园重大踩踏事件,致2死,17伤。#
    薄云深心里飞快地划过一抹异样,下意识的点了进去,开头和标题一样,随即内容薄云深一眼扫了个大概,大抵就是记者拥堵酿成的悲剧,伤患已经被警方和急救车紧急送到了医院。
    男人指尖飞速下滑,帖子下面是配图,每个人受伤情况不一,但薄云深的目光却直直的锁定在其中一张图片上。
    秦烟的手腕不知道是怎么伤到的,单手护着头,肤如凝脂的皓腕上带着血,看上去格外的狰狞。
    薄云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低咒一声,拎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大步出了办公室。
    许霖刚走到秘书办坐下,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看见薄云深一阵风一样地刮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里。
    薄云深一出薄氏大楼,就疾步进了薄氏的地下停车场,刚拉开车门,男人上车的动作顿住。
    挺直的脊背蓦地一僵。
    他为什么要去医院看秦烟?
    他就不信了,以秦烟的聪明才智,能真的在记者哪里吃到什么亏?
    三年前,秦烟独自参加婚礼,面对记者的追问,她不是依旧应对入流吗?
    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秦烟随机应变的本事了,谁知道这次是不是秦烟的苦肉计?
    再说了秦烟和野种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烟不过头顶着薄太太的名头,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就算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薄云深的脊背一松,薄削的唇瓣在光线昏暗的停车场里,抿成一道刀锋。
    他豁然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回头拉开了车门。
    秦烟的死活确实无关紧要,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死!
    周五晚上的事情,只有她和他清楚,如果秦烟真的因为这起踩踏事件出事故死了,那这件事情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他岂不是又要平白无故落下一个虐妻的名头!
    薄云深一向厌恶别人往他身上泼莫须有的脏水,更遑论这盆脏水还是因为他最讨厌的秦烟的引起来的。
    秦烟死了倒是无所谓,但她不能影响到薄氏的股价。薄氏因为今天的新闻,股价暴跌,市值缩水六十个亿,她秦烟把命抵上,都赔不起这六十个亿!
    不过是一个贱女人,是比得上他薄云深的名声,还是及的上薄氏的股票?
    就算是要死,也不应该死在这个节骨眼上,至少也应该等这段风波过去之后!
    薄云深这样一想,火速调转车头,将线条流畅的玛莎拉蒂开出了地下停车场,一路疾驰到医院楼下。
    男人顶着一张俊美的脸,一向走到哪里都是引人侧目的。
    还是第一次,他到公共场合,多数人看着他,都是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样子,男人脸上的阴云更深。
    秦烟嫁给薄家之后,就没给他薄云深长过脸!现在是虐妻,要是秦烟死了,说不定明天的头条就是,秦烟是被他薄云深给打死的!
    那薄氏还怎么在桐城立足!
    男人气的不行,他大步走到护士台,刚想问秦烟和秦茵茵在哪个病房。
    话还没有问出口,就看见迎面走来的三个人。
    秦烟手臂上挽着一件布料轻薄到透明的浅粉色防晒服,整个人都快要靠陆翊的怀里,她低垂着头看路,乌黑的长发有几绺从头上滑了下来,刚好遮住了女人头上的伤,一张素白的小脸上挂着几分真挚的笑意。
    而陆翊,单手扶着她,空出来的手牵着秦茵茵,俊朗雅致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容。
    两个大人有说有笑的,落在薄云深的眼里,无端的扎眼,不管怎么看,他们三个人,都像是一家三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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