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光荣回家后第一次发脾气,“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和我说,我是死了吗?这还是我的家吗?”
    这件事情是谢半悔不让姚梦兰和谢光荣说的,他主动坦白,“名额是我不肯要的,也是我不让我妈告诉你的,不是想特意瞒着你,是觉得既然不打算要,就不让你因为这件事情烦闷。”
    “为什么不要,这是学校给你的,就是你的。”谢光荣要去学校理论,“我去找你们校长,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换校长了,以前的校长你找不到他了。”谢半悔没有说太多关于陶彦君的事情,“答应给我保送,不是因为我的成绩,只是因为我知道一些他们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想用名额来封住我的口。”
    姚梦兰看谢光荣生气了,她唯唯诺诺地解释,“半辉成绩好,就算考不上保送的学校,也能考个差不多的。不义之财,咱们不能要,亏良心。”
    “良心?良心才值多少钱?”姚梦兰不说话还好,她张口说话,谢光荣似乎有了情绪发泄的目标,“这个家就不该交给你,你看看把我儿子教成什么样子,你迟早要把我这个家给毁了。”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姚梦兰的操劳劳累,谢半悔是知道的,他不同意父亲的评语,“爸,你这样说妈妈很过分。你不在家这些年,是妈妈照顾生病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走之后照顾我,家里家外照顾得妥帖,谁见了我妈不说一句她持家有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和你说这个。”谢光荣不耐烦地挥手,不愿意沟通的样子。
    谢半悔还要说话,被姚梦兰拦住了。
    姚梦兰说,“放弃保送是大事儿,我们应该和你爸商量一下的,这次是我们错了,别再说话惹你爸生气。”姚梦兰好言好语地和谢光荣说,“你回来了,这个家以后就由你当家,肯定不会再有什么错了。”
    这次争吵,好像因为姚梦兰的退一步,平静的结束了。
    最后一个月的冲刺,再多的试卷考试似乎没有了良药苦口的功效,学校不再安排密集的考试,让学生们自主学习,排查弊端和弱处。
    写着dhm三个字母的纠错本,被放在谢半悔的桌面上。
    谢半悔翻开看,是她最近几次考试中,出错的所有题所有科目的汇总,每道错题后面,会有详尽的解题过程。
    谢半悔从头看到尾,努力记住戴瀚漠写下的每一个字。
    谢谢,她在心里说。
    “什么,让我住校?”谢半悔接到姚梦兰的电话,没头没脑的话,让她更摸不着头脑,“我再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为什么现在让我住校?”
    “家里水管爆裂,装修工要三两天才能上门来修,墙壁潮湿也要修,来回折腾至少要一周时间,这一周你先住在学校里。”姚梦兰说,“我已经给你们陈老师打过电话,他会给你安排床位。”
    “就算让我住校,总要带衣服和生活用品吧。”谢半悔对父母的想一出是一出,感到十分的无语。
    姚梦兰说,“衣服和生活用品,我已经放在校门卫室,你放学了记得去拿,钱转到你手机上,缺什么就买。”
    谢半悔彻底傻眼了,“今天就让我住在学校?”
    “家里现在到处是水,你回来也没住落脚,还是住在学校吧。”姚梦兰急匆匆地说,“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盆子里的水是不是又满了。”
    今天才周一,到周日下午才有休息天,而且这周是小休,只有半天时间。
    也就是说,谢半悔要在学校住至少六个晚上。
    晚上最后一节课是陈老师的课,结束之后他叫住谢半悔,“你妈给我打过电话,这一周你住在学校,我看看哪个宿舍还有空缺,把你安排进去。”
    谢半悔要住校,肯定是住男生宿舍啊。
    她真是不知道姚梦兰是怎么想的,就算她扮演的再像一个男的,可到底她还是一个女孩子啊,住男生宿舍,多么荒唐的事情啊。如果姚梦兰不知情,倒还好说,可现在,姚梦兰明明是知情的。
    满腹心事的,抱着生活用品,跟着陈老师去了男生宿舍,被分了床位。
    临近考试,有同学搬出去住,有同学退学,床位空出来三张。
    谢半悔挑了个上铺,她没住过宿舍,爬上去费了点力气。
    菜瓜对于在宿舍见到谢半悔激动极了,像只大型犬一样地凑到她床上,“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你来住宿舍了?”
    “我妈说家里装修,会很乱很吵,让我临时住宿舍。”谢半悔铺了张凉席,“只住几个晚上,我就回家住了。”
    “一看就是没有宿舍生活经验,你怎么连个蚊帐都没买?要不去我的隔间里凑合一个晚上?”
    谢半悔的问题显得很没有生活常识,“宿舍里有蚊子?”
    “有。”
    的确有,谢半悔一个晚上没怎么睡得着。
    热、吵、床板硬、时刻担心着会不会掉床、不能随便踢被子、早上要比别的同学起得更早……
    谢半悔觉得自己不算娇气的人,可一个晚上后,她还是矫情地给姚梦兰打了个电话,“家里就算被水淹了,我也愿意回家睡,我不想住宿舍了。”
    姚梦兰还是说,“再忍几天,马上就好了。”
    忍,忍,忍着吧。
    戴瀚漠也住宿舍了。
    “这是大家集体体验宿舍生活来了吗?怎么突然都开始住宿舍了?”菜瓜在上下铺之间巡视,“是家里蚊子太少,空调太凉,床太宽太舒服了吗?”
    戴瀚漠竟然幽默地回,“对,所以来体验下硬床板的生活。”
    谢半悔坐在上铺,头一下没往下看,但戴瀚漠的每个举动,她都知道。
    因为,床晃了。
    真是长夜漫漫啊。
    飞在耳朵边上的蚊子很吵,男生宿舍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谢半悔控制着翻身次数,听着下铺安静了,她慢慢地坐起来,悄悄地顺着栏杆爬下来。
    脚刚挨着下铺的床板,有个人突然坐起来。
    谢半悔一样被吓了一跳,蜷缩着脚趾头去够地上的拖鞋,“我去厕所,你接着睡。”
    戴瀚漠把身上搭着的薄毯打开,他穿着条四角短裤,“我也去。”
    谢半悔仅剩的那点瞌睡给吓没了,她怎么可能会和戴瀚漠一起去厕所呢。谢半悔揉着眼睛,坐在下铺的床边上,“哦,那你先去吧,我不是很急。”
    戴瀚漠热烘烘的手臂搭在谢半悔的肩膀上,就这样夹着她,把她提起来,往厕所去,“你是不是怕黑?我们一起去。”
    “不不不用了。”谢半悔被吓得结巴了。
    新城高中的住宿条件还不错,但卫生间却是共用的,在宿舍走廊里。
    有隔间,有小便池。
    谢半悔被戴瀚漠夹着,带到了小便池前。
    要保住狗头!
    谢半悔抓住隔间的门板,“我要上大的,我用这个。”
    戴瀚漠打量一下谢半悔吓得苍白的脸,他轻笑一下,放开手臂,自顾地解开了裤子……
    谢半悔灵敏地闪身,钻进了隔间里。
    除了哗啦啦的水声,没其他动静。
    戴瀚漠解决完了,拍着隔间的门板,问里面的谢半悔,“你好了吗?”
    “没有,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等很久。”谢半悔根本没上厕所,她站着呢。
    戴瀚漠似乎很失望,哦了一声,脚步声越来越远。
    这样下去,会吓出心梗来的。
    磨磨唧唧,谢半悔洗干净手,准备往宿舍里走。
    厕所门口站着个人,他抱着手臂,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没有很久,才五分钟。”
    “你不是……”走了吗?
    戴瀚漠说,“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开始讨厌我了?”
    “我没有吧。”谢半悔不想在晚上,衣着不多的情况下,和戴瀚漠谈论任何话题,学习这样让人败火的话题也不行。
    她着急往宿舍方向走。
    戴瀚漠走在他身后,“你收到我送给你的纠错本了吗?”
    “收到了。”
    “你不该说声谢谢吗?”
    “谢谢。”谢半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吧。”
    “我是。”戴瀚漠爽快地承认了。
    谢半悔说,“要不还给你吧,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纠错本也没什么用了。现在就是把知识点掰碎了喂给我,我也不一定能消化得了。”
    “你成绩为什么突然下滑了?”戴瀚漠又问她,“别说是因为陶彦君,我知道不是。”
    “没有为什么,就是学不会了。”谢半悔是实话实说。
    显然,戴瀚漠并不相信,“为什么以前就能学会?”
    “我不想学了,这个答案可以了吧!”谢半悔对戴瀚漠的追问,烦不胜烦,“没有人和你竞争还不好吗?你这人就是欠虐,你是m体质吧。”
    “你是s吗?”戴瀚漠接话。
    “……”可是谢半悔却不想搭理他。
    俩人已经走到宿舍门口,谢半悔先进去,戴瀚漠关门。
    谢半悔睡在上铺,她需要蹬着戴瀚漠的床边,爬上去。
    刚把鞋脱掉,一条腿翘着准备往上抬,像撒尿的小狗一样,有个人从背后抱住她。
    谢半悔的魂魄吓掉一半。
    “你是不是喜欢我?”戴瀚漠的脸闷在谢半悔薄瘦的后背上。
    谢半悔用力地摇头,她挣扎着要推开戴瀚漠,“你先放开我。”
    戴瀚漠掌住她的肩膀,让他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运动会之后,你为什么要抱我?”
    这是声音谢半辉的烂帐,但是需要谢半悔来平。
    谢半悔强装着镇定,“三千米你得了第一,革命友谊,对你表示敬佩。”
    “你在装傻。”戴瀚漠拆穿她,“需要我向你解释,男生之间的拥抱,和男女生之间的拥抱,有什么区别吗?”
    “不用了。”谢半悔拒绝,戴瀚漠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她觉得自己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可戴瀚漠执着得很,他先是一只手绕过谢半悔左边的肩膀,一只手绕过右边的臂膀,短暂的拥抱后,快速地分开。
    “……”谢半悔抖了一下。
    有男同学做梦说梦话,“好吃,老板再来两斤。”说完还吧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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