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真成命案了。
    同事和那么多失踪者还在凶手手里攥着,查毅然没工夫跟他叨叨,赶紧去查看情况。
    华阳生怕小祖宗一气之下离开,不过打眼一看,瞧她除了鼓鼓脸蛋,没被气走的意思,就放了心。
    他坚持不懈地领着两只跟上去。
    查毅然知道他有点本事,挥了挥手让他进来,也不让人拦着。
    法医已经检查过了尸体:“受害者被人割了大动脉,失血而亡,手腕有捆绑的痕迹,唇部有胶印,生前应该是被绑在某个地方,身上没有任何毛发碎屑和指纹。”
    池缨看着尸体,眨眨眼睛:“姐姐的血干啦。”
    这声音奶呼呼的,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合时宜,警察们愣住,目光全部集中在小家伙身上,连赶她出去的话都忘了说。
    这可是死人啊,她怎么不怕也不哭呢,正常吗?
    华阳问:“小大师,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池缨糯声说:“坏东西拿姐姐的血有用。身上没有咬痕,说明不是喝血的妖魔,放这么大的口子,也不是存进冰箱喝的,坏东西要拿姐姐的血泡澡或者祭祀。”
    她语气一本正经,乍一听有理有据,仔细一琢磨,妖魔?祭祀?这都什么玩意儿。
    小孩儿估计灵异推理动画片看多了。
    哪怕气氛挺沉重的,大家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说不出什么重话。
    池缨见没人搭理自己,表情还都挺奇怪的,有点不高兴了,昂起小下巴说:“缨缨可以找到姐姐哦。”
    姐姐的尸体都在这儿了,还找什么姐姐。
    查毅然冲华阳摆摆手,眉头轻皱:“赶紧带小家伙先出去。”
    池缨瞪起大眼睛,小嘴不满地噘起来。
    正当此时,解剖室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叫嚷。
    死去的女尸是一名女大学生,本地人,父母离得不远,知道女儿被找到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女人哭得差点晕厥过去:“我女儿很乖的,整天就学校和家来回跑,什么都没做过,怎么会死呢,我不信,你们让我看看!媛媛!”
    男人的声音也哑了,愤怒地喊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办案的,才失踪两天人就死了,到底认真查案了吗?能不能给个交代!”
    毕项宇这些天基本没合眼,听见这话,快憋屈死了。
    查毅然更难听的话都听过,已经习惯了。养了二十年的闺女死了,估计杀人的心都有,听不下去怎么办,还能跟人家干架吗?
    现在连半点线索都没找到,连跟人叫板的底气都没有。
    因为受害者家属的到来,解剖室里一片低迷,华阳见缝插针开口:“情况都这样了,你们怎么不让小大师试试呢。”
    “她的话不是没道理,人刚死的时候魂魄不相信自己死了,会一直停在死去的地方,那叫中阴身,只要找到中阴身,凶手不就能捉拿归案了吗?”
    听见这些话,池缨眨眨眼睛,对笨蛋道士另眼相看了。
    查毅然听着外面的吵嚷,随口问:“那要怎么试?”
    ……
    解剖室里的刑警面面相觑,实在没办法了,局长做主,把女尸的头发弄下来一根,给了池缨。
    池缨一手捏着长头发,另一只手的食指伸到小嘴边,眯着眼睛咬了一下,一滴血珠很快从奶白的指尖渗出来。
    白又的瞳孔竖了一下,动了动耳朵。
    池澈要是在这儿,看见他妹见了血,肯定得骂人。
    警察们也没想到小家伙这么下的去嘴,直接把指头咬破了,看着她嫩嘟嘟的小脸蛋,有些不忍心。
    池缨才不管他们的眼神,刚才被质疑了那么久,她现在一心要跟警察叔叔们证明自己。
    缨缨才不骗人,可厉害了呢。
    她捏着长发,沾血的手指则顺着头发捋过去,嘴里低声念着奶呼呼让人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让在场众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噗的一声轻响,长发竟然燃起了火苗,紧接着化成灰消失不见。
    池缨背起小手,故作高深道:“姐姐在乾位,跟缨缨去找她吧。”
    ……
    查毅然和毕项宇从愤怒的受害者家属中间挤过去,跟上这对奇怪的兄妹,驱车叫上同事,朝小家伙指的地方去。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要是有人知道他们这次出动警力,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家伙的指示,肯定要威信不保。
    查毅然摇了摇头。现在只能期望小家伙说的是真的,要不然到了地方无事发生,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些同事交待。
    毕项宇瞪着眼睛跟池缨聊天:“你几岁了?”
    池缨掰开手指头:“缨缨四岁半啦。”
    毕项宇的脸几乎扭成麻花,又问她:“一加一等于几?”
    哪知小家伙听见他这个问题,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瞪,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呼呼的,也不搭理他了。
    小模样仿佛在说:不要侮辱她的智商。
    毕项宇没想到她这么聪明,挠了挠头。
    内心深处,他其实更愿意相信刚才只是个小魔术,毕竟一个四岁多的小屁孩帮他们办案,实在太魔幻了。
    车子在池缨的指引下停下。
    这是一片城中村,大部分楼房都处于出租状态,住的租客比较杂乱,很多人都没有身份登记。
    池缨只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就伸出小手指道:“姐姐在三楼。”
    查毅然和毕项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对视了一眼,问:“缨缨确定吗?”
    池缨点点脑袋:“当然啦,坏东西也在那里,不过她很弱,不能害到人的,有坏蛋帮她。”
    她说的认真又详细,两个警察的面色凝重起来。
    他们穿便装出来,其他同事分散在不同的私家车上,甚至连这次出行的原因都还不知道。
    查毅然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只发出讯号,要求其他同事注意三楼,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冲上去协助处理。
    又无奈地跟小家伙说:“这次缨缨要是说的不对,叔叔们就要闹笑话了。”
    池缨摇摇脑袋,再次强调:“叔叔放心啦。”
    这会儿将近黄昏,天色灰蓝。
    查毅然戴了个蓝色鸭舌帽,穿着物业借来的马甲,敲开三楼的门:“水费超标了,物业。”
    开门的是个瘦到脱相的男人,头发半长,留着一脸胡茬,看起来很久没出门了,眼神有些恍惚。
    查毅然的眸光动了动,声音放大:“你家这水用的也太多了,怎么回事,租房的时候说过只能居住用,你没在里面做什么外卖生意吧?”
    说着就要往里闯,男人慌忙拦住他:“没,你别,别乱闯!”
    里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到墙上,查毅然目光一厉,拽住这人吼道:“小宇!”
    毕项宇藏在门后,与此同时,其他同事也收到了信号,快速往三楼跑。
    男人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猛然挣脱查毅然,闯到里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一帮刑警把门踹开的时候,窗户正开着,他惊惶又庆幸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极度不正常。
    屋里绑了一地的年轻女人,双手双脚被捆住,嘴巴也被胶带封住,模样狼狈,看见他们进来,眼睛发亮,发出劫后余生的呜呜声。
    毕项宇在里面找到成雪,把她嘴上的胶带撕掉,连忙问:“怎么回事?”
    成雪顾不上自己撞在墙上的脑门,冲着窗外大喊:“邪物!他把那个邪物扔出去了,是张画着女人的古画,快点下楼找!”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她被带离里间之后,很快镇定下来,三言两语交代清楚:“这个男人绑人就是为了那幅古画,他把人杀了,取血浸泡古画。那副画有古怪,泡不烂,而且我……”
    她咬咬唇,觉得自己大概疯了:“我总觉得画里的女人是活的!”
    ……
    池缨坐在车里,看见警察叔叔们下了楼就无头苍蝇一样乱翻,还有人要去调监控,喊了一声:“叔叔!”
    毕项宇不敢再把她的话当儿戏,连忙过来问:“怎么了?”
    池缨指指不远处的一辆银色小车:“坏东西藏在那里,她为了做坏事一直在消耗力量,现在不能害人。”
    毕项宇立刻知会前辈,带人过去盘查。
    车窗摇下来,后排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前面是专人司机,似乎很有身份。
    毕项宇往车里扫了一眼,亮出自己的证件,说明来意。
    男人眯起眼睛:“古画?我车里确实有一张,不过那是私人物品,价格昂贵,恐怕不方便给你们看。”
    没等毕项宇开口,他又没什么波澜地问:“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毕项宇愣了一下,拧起眉:“这个就不必问了,先生,还是先请你配合调查。”
    男人不理会他,兀自拨了个电话出去,语气平静。毕项宇在旁边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刚才他给这男人看过证件。
    没过多会儿,他接到了局长的电话,语气很无奈,说这人查不得,让他放行。
    方子贤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嘴角愉悦地弯了一下。
    正要离开时,车窗旁忽然按过来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紧接着一个小脑袋探过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他看。
    池缨不喜欢这人的面相,小脸上却不显,奶声说:“叔叔,那张画不是宝贝,会害你的,把它交给警察叔叔,你就能安全了。”
    方子贤不理她:“手拿开。”
    见她不挪,他面无表情的按下车窗按钮。
    车窗缓缓升起,眼看着就要挤到小家伙的小手,毕项宇脸色一变,正要拽她胳膊,结果咯嘣一声,车窗没上去,直接被那只软乎乎的小手按碎了。
    毕项宇和他的同事瞳孔地震。
    池缨一脸天真无害,再次开口:“叔叔乖乖听话,把画给警察叔叔哦,不然会倒霉的。”
    方子贤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嘴唇颤了颤,近乎恼怒地跟司机说:“开车!”
    池缨见他还是不听话,叹着气摇了摇脑袋,埋头往自己的兜兜里掏东西,赶在车子发动之前,往里面扔了一大把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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