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君积威甚深,一句话弄得凝香腿颤,却仍是壮着胆子道:“是大爷您没收了她的话本子,小姐不开心了。”
    就为这事?
    祝长君摇头无奈。
    等顾时欢游荡一圈回来后,发现祝长君已经走了,不知为何,心里却是空落落的,她无心欣赏秋夜美好,草草洗漱就睡了。
    ......
    南方水患之事朝中上下齐心合力,总算告一段落。沈慕言也不负众望,下江南不到一个月便揪出了一长串硕鼠,皇帝震怒,任命他为钦差,全权就地处置。事情办得着实漂亮,想必不日归来便又能升官了,惹得一众人羡慕不已。
    祝长君老神在在的坐在案桌前看卷宗,听见下属们夸赞沈慕言做事精明能干,他八方不动,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心里却是在想着,等他回来,再把他打发去哪儿比较好。
    不知不觉就过了亥时,众人为表示自己兢兢业业从来不敢在丞相大人之前先下职,于是总拿眼睛瞄他,希望他快点走,做个“表率”。
    祝长君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看了眼天光,黄昏浅浅,想起一事,便也起身出了中堂,吩咐祝全先去成安街转一圈。
    两刻钟后,马车在一家书肆门口停下。
    掌柜的猛一见穿着官袍的祝长君进来,唬了一大跳,难道是他们东家犯事了?可也用不着丞相大人亲自来办案吧?
    他双腿打颤的上前行礼,“祝大人安好!”
    祝长君背着手进门,随意瞧了眼书肆的格局,正正方方,上下两层楼都摆满了书,还有不少客人在挑选。听祝全说这里是临安城最大的书肆,想必,应该有正经些的......话本子吧?
    不过他不太好意思直接说是来买话本的,当官的嘛,尤其是上位者,说话都比较委婉,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其他人立马就能猜的明明白白。因此,当他说自己要找些闲趣的书时,希望掌柜的能与他‘心有灵犀’。
    可掌柜适才光顾着害怕了,听他说是来买书的,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丞相大人买书,那必须要介绍最新最著名最好的。
    于是领着他上二楼,找了一摞书过来,问他满不满意。
    祝长君随意翻了两本,显然不太满意,这些书太正经了些,估计顾时欢不喜欢。
    于是他又含蓄的问了一遍,“有没有女子爱看的?消磨时间的那种。”
    有啊,掌柜连连点头,又搬来了一摞,全是些琴谱、菜谱、女红初级入门什么的。
    算了,祝长君索性拉下脸面直接问有没有稍微正经些的话本子。
    掌柜的这才恍然大悟,带着满脸狭促赶紧找书去了。
    ......
    祝长君抱着一摞书回到府里,先是问顾时欢回了没,听见她回了,才去换了身衣袍往正院走。
    彼时,顾时欢正在敷珍珠泥,一脸厚厚的粉泥,看起来不伦不类,旁边还有凝香给她喂果子,倒是一副享受的模样,甚至享受得眯起眼睛。
    等再睁开眼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吓得她差点从美人榻上滚落,还好来人眼疾手快,将她捞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祝长君:我被网爆了两天,我......唉......
    第24章
    顾时欢躺榻上好好的,冷不防睁眼看见祝长君,吓得差点要滚落下来,却被他迅速捞住,结果脸上的珍珠泥蹭了他一身。
    祝长君有些嫌弃,“毛毛躁躁的作甚?”
    顾时欢生气,“明明是你一声不吭的吓人。”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凶巴巴的问,“你来做什么?”
    “没大没小,我是你夫君,你说来做什么?”
    “不论你来做什么,这里都不欢迎,你走吧。”
    祝长君挑眉,眼角带了点埋汰的笑意,“顾时欢,到底是何事另你气性这样大?我得罪你了?”
    “你当然......”
    顾时欢此时脸上花花绿绿的,这副模样感觉吵架都没气势,实在衰得很。
    她憋了半晌,想了想,还是先去洗把脸再回来吵,随后便兀自转身往净室去了,弄得祝长君一脸莫名其妙。
    等顾时欢洗完脸出来,祝长君正穿着中衣在柜子里找衣裳换。平时都是下人们帮他,这会儿下人们都出去了,他也不想喊人进来,见顾时欢出来了,就喊她过来帮忙。
    “我之前有好些外衣搁这儿的,如今怎的都不见了?”
    顾时欢不想理他,她早就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了,衣裳鞋袜也全部让丫鬟清走。
    他一把拉她过来,紧紧箍在怀里,“还生气?不就是不让你看话本么?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他硬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将一个紫檀匣子递给她,“你随意看看吧,我特地给你挑的。”
    顾时欢推开他,许是那匣子恰好拿不稳当,这一推,便掉在了地上,“砰”的一声格外响亮,里头的东西掉落出来。
    一室寂静......
    祝长君沉下脸,她再如何生气都要有个度,怎的他越哄她却越甩脸子?
    他一副严厉模样,默不作声的凝视,令顾时欢害怕。她一时也不敢说话,但又觉得委屈,便别过脸,忍阿忍,终于忍不住无声哭了起来。
    祝长君听见她的抽噎声,终是无奈,捧过她脸问道:“你到底因何事置气?若是我做错了,你只管与我说就是。”
    顾时欢心想,你自己错没错心里没个数么?非得要她说出来?届时拆穿了,还不是他自个儿落得没脸面?
    见她不肯说话,祝长君放开她,去外间喊顾嬷嬷进来。
    顾嬷嬷一直站在门口听里头的动静呢,听大爷喊她,心里叹了口气,随后一五一十的将玉佩的事说了,祝长君这才明白症结所在。
    原来是她醋了。
    不知为何,他心情瞬间变得极好。他挥退顾嬷嬷,吩咐不许人进来打扰,等进了内室,见顾时欢已经跑去了榻上,将头埋在被褥里,整个人裹得像只蚕蛹。
    祝长君大步走过去,轻轻扯了扯被角,“夫人?”
    顾时欢没动。
    他又继续扯,“夫人?”唇角还隐隐勾着抹笑意。
    顾时欢还是没动。
    于是,他干脆直接连人带被褥一把捞过来,然后将其拨开,总算让她露出了头。见她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心情莫名的又好了几分。
    “适才顾嬷嬷告诉我了,夫人竟是在为玉佩的事伤神?为何不直接问我?”
    顾时欢别过脸,梗着脖颈不说话,却是竖起耳朵听。
    “夫人误会为夫了,那玉佩确实是他人送的不假,可却没其他意思。”
    “你怎知没其他意思,万一送玉佩的人不这样想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那柳依依是我师妹,每年生辰都会送礼,而且那玉佩是跟着我师父的砚台一起送过来的,也不是单独送,能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她已为人妇,我怎会与他人之妻有染?”
    “哦,那你意思是说,不是他人.妻就可以染了?”
    “嘿,你还强词夺理!”祝长君咬牙瞪她。
    顾时欢这会儿倒是不怕,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心情也放松了。她娇蛮道:“既然是砚台和玉佩一起送,那为何玉佩却单独在你身上?”
    说她笨吧,祝长君却发现她这小脑袋有时转得还挺快的。
    他咬着她耳朵细细辩解,“砚台那么沉我如何放身上?本来也是打算回府就将玉佩搁抽屉里的,哪知一回来就遇上你这个小妖精勾我,我就忘了。你倒说说,这能怪谁?”
    谁勾他了?不要脸!
    明明是他自己把持不住突然亲她的,反倒怪起她来了。顾时欢哼哼不买账,耳朵被他亲得痒痒的,整个人又往被褥里缩,却被祝长君拦住。
    “夫人?”
    他声音暗哑低沉,气息危险,惹得顾时欢心头骤然一颤。
    祝长君继续在她耳畔摩挲,轻笑着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妖精变的?”
    “你才是妖精。”
    她气息不稳,一句话说得零零碎碎。
    “你若不是妖精,却为何勾得为夫失了魂?”
    不得不说,男人在这种时候仿佛天生就嘴甜,情话一套套的,撩人得很。
    至少顾时欢就被撩拨得不知东南西北,被褥何时松的也不知晓。她如砧板上的鱼儿,任他为所欲为。
    天色渐渐暗下来,院子里已经掌灯,凝香红着脸守在门外,随着她家小姐颤颤巍巍的叫声,她也颤颤巍巍得头皮发紧。心想,大爷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缘何这声音听起来这般......这般难耐?
    随后顾嬷嬷也过来了,问她里头情况如何?凝香小声的回道:“还没结束呢,适才停了一会儿,现下又开始了。”
    顾嬷嬷倒是淡定,脸上笑意盈盈,“行,回头停了你喊我,我先去厨下看看,小姐今儿累着了,想必晚上会吃得多些。”
    屋外的人水深火热,屋内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顾时欢简直要溺死在他手里。
    祝长君把玩着那颗珍珠,爱不释手,哑声问她:“喜不喜欢?”
    顾时欢紧紧闭着眼睛装死,这种话她哪里好意思说。结果下一刻却被用力一掐,惹得她尖叫出声。
    这叫声吓得外头的凝香心肝胆肺都颤了颤,暗自嘀咕,“好不容易停下,怎的又......这都第三回 了。”
    她看了看夜色,月头都出来了,想起自个儿也没吃饭呢,这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饿得肚子咕咕叫时,里头的声音终于停了,没一会儿传话要水,凝香赶紧让人抬水进去。
    等两人收拾妥当,顾时欢已经浑身没力气,也不知是饿的还是累的。祝长君将她抱到饭桌前,亲自服侍她吃饭,又是盛汤又是夹菜的,看得一旁的顾嬷嬷欣慰不已。
    两人总算解除误会,雨过天晴。
    ......
    祝长君还有事,吃完饭又往书房去了。
    顾嬷嬷端了个食盒进来。
    “嬷嬷,我已经饱了,怎的还有吃食?”
    顾时欢正在屋子里溜圈消食呢,她被祝长君押着喂了许多饭,说嫌她太瘦得多吃些,她这会儿肚子还胀呢。
    顾嬷嬷将食盒打开,里头一股药味飘出来,“小姐,这是老奴特地让人熬的汤药,趁热喝效果好。”
    顾时欢皱眉,“好端端的,为何要喝药?”
    顾嬷嬷笑意盈盈的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呐,老奴特地去惠安堂找大夫要的。”
    “什么好东西?”
    “能使妇人容易怀子的东西,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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