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讨好的口气对严义宣说:“我真的是考虑了很长时间,我从没这么认真过,认真到我都有点头疼了。”
    严义宣看了她一眼,说:“那也没必要离家。”
    严悦诗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因为哥哥总是这种态度,所以我才必须到外面去闯一闯。”
    眼见着严义宣又要炸,严义礼插话进来,说:“你太宠着她了。”
    严义礼看了严义宣一眼,难得心平气和地说:“并不是说宠爱不好,但是你也要考虑她自己的想法,她想出国去学习,你何必拦着她。”
    严义宣听了不说话,阴沉地看着严悦诗。
    严悦诗被哥哥的表情有点吓到,但是还是鼓足勇气,说:“哥哥,我知道虽然管着我,但是很宠我,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你一直又当爹又当妈,一口一口地把我抚养长大……”
    严悦诗说着说着就有点偏,纪翎听着感觉怪怪的,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严义宣知道严悦诗是故意逗他,就打断她说:“你在说什么呢,有这么夸张吗。”
    严悦诗俏皮地笑了笑,说:“是夸张了点,但我知道你对我好。”她继续说道,“可是,我不能一直这样。”
    “哥哥也说过不是吗,你说等我长大就会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现在我想长大了,想出去看一看。”
    她一边说,一边给纪翎使眼色。
    纪翎见了咳嗽一声,虽然他本来还有点生气,这时候也不得不顺着严小姐的意思,对严义宣说:“如果希望严小姐不要再受到伤害,就要让她自己强大起来才行。其他人再怎么操心,也没办法完全替她做选择。”
    纪翎暗暗地在提许兢的事情。
    许兢的事情不仅伤害到了严悦诗,让严义宣也很恼火。
    严义宣头一次意识到,他不能完全地为妹妹规避风险,有些事情,严悦诗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
    而如何才能强大起来,只能自己武装自己。
    严悦诗的想法其实还是那么单纯,她只是想从失恋的伤心里走出来,像哥哥与许兢期待的那样,变得更成熟。
    严义宣作为兄长,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心里也是认同的,嘴上不同意,其实只是舍不得罢了。
    严悦诗见严义宣神色缓和,继续说道:“可能我确实比较天真,但是还是要去试一试,我找到我感兴趣的东西,想继去深造,将来我也想拥有我自己的事业。”
    严悦诗说着,接着透露了另外一个惊天的想法:“我对家里的生意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爷爷却给我留了股份,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并不想参与公司的事情。”
    这下,严义宣与严义礼都把目光定在她身上,直勾勾地看着妹妹。
    严悦诗吸了一口气,说:“我想把属于我的股份变成现金,然后设立成基金,一部分用来慈善,一部分用来完成我的继续教育,剩下的委托机构管理,等我完成学业之后用于我的事业。”
    她的话说完,她的两个哥哥首次心有灵犀地同时转头,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严义宣立刻反应过来,一口回绝掉严悦诗:“不行。”
    严悦诗见他刚才还在软化,突然转变了态度强硬起来,顿时说不出的失望,说道:“哥哥,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决定,我无比地希望你得到你的支持。我对公司的运营并没有兴趣,想把钱拿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对呢?”
    严义礼听了笑了,他对严悦诗说:“不是你的哥哥不支持你,而是他现在已经……”他话没说完,就接到严义宣严厉的眼刀。
    严义礼给严义宣留了面子,没有把“付不起”三个字说出来。
    既然严悦诗说她对公司的事情没有兴趣,也不必告诉她。
    如果没有严义宣与严义礼之间的争夺,她想怎样都可以。
    但是此时正是敏感时期,严悦诗手上的股份虽不多,但在这个时候要参与到股份变动之中,确实不是个好时机。
    在座的所有人里,三个男人全知道这个情况,但严悦诗自己不知道。
    严悦诗只是觉得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能被满足,心里有点难过。
    严义宣看见严悦诗失落的表情,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妹妹,这是她第一次提出要求。她郑重地把严义礼都喊了过来,无非就是为了表明她的决心。
    她作为严家的继承人之一,继承了严济生的遗产,而且已经成人,有资格对她的财产自由运用。
    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那些话。
    严义宣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几斤几两,以前要让她停下来思考,简直比登天还难,可这次与许兢失败的恋爱,却让她瞬间成熟起来。
    他知道身为哥哥,要支持她。
    只是。
    严义宣下意识看了纪翎一眼,纪翎也正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严义宣很喜欢纪翎的眼睛,明亮而带着锐气,有时候又流转着温润的光,让人沉迷其中。
    严义宣不合时宜地欣赏着纪翎的双眸,此时严义礼作为另一位兄长,替严义宣对严悦诗说道:“你先回房,给你的哥哥留出时间,让他好好想想。至于我,有话要跟他聊聊。”
    严义礼的话让严义宣收回目光,落到他身上,两个人再次相视,皆不避讳。
    严义宣也吩咐严悦诗,说:“你先上楼。”
    严悦诗不明白明明是她的事情,最后为什么又演变成两个哥哥互相较劲,她无措地看向唯一的旁观者。
    纪翎冲她笑笑,让她听哥哥的话。
    严悦诗这才站起来,看着餐厅里的三个男人,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上次也是这样她一路观望着男人们的战争。
    这次她就不奉陪了。
    严悦诗离开了餐厅,剩下的三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天,严义宣率先开口,却没有理会严义礼,而是问纪翎:“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纪翎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思,他说:“我为了你们的事来的。”
    这倒是有点出乎严义宣的意料,严义礼听了却也笑了,说:“你们还没有统一战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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