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紧握了下柳柔柔的手, 语调平静而又沉稳地解释,“翻盘倒是没有翻盘,他们厂领导在查明真相之后,也给了相应的处分,我也算是清清白白地全身而退, 街坊邻居们也知道, 我是有对象的,是那个张圆圆犯花痴,使小手段想让我就范。可有些人呀, 就跟是狗皮膏药差不多,面子、里子都已经丢了,反倒越发放得开了, 在大家都散了之后, 这张家人看我的眼神越发灼热,估计是不想丢了夫人又折兵,打定主意是死赖上我了。”
    “真恶心!”柳柔柔很实诚地评价。
    在说这三个字的同时, 柳柔柔放开跟程阳紧握的手, 继而把两只胳膊抬起来,一副要干架的凶狠架势,把袖子都撸了起来, “不过,也算他们倒霉, 遇上我这个专门揭狗皮膏药的, 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程阳提醒, “陈桂花倒是个不错的突破点。”
    跟柳柔柔详细说了,陈桂花在张家的地位,以及她想反抗,可又不敢反抗的矛盾心理。
    柳柔柔对程阳俏皮地眨眨眼,唇边挂着神秘的笑,“老程,你放心好了,你家的小娇妻可不止只有武力值。”
    清澈的眼眸波光潋滟,在温暖的阳光下泛着点点的明亮碎光,璀璨夺目的令人心神荡漾,而她眸中的俏皮狡黠,越添几分青春活泼。
    程阳看着,唇角微勾,温柔凝视着柳柔柔,随后伸出宽厚的手,重新包裹住柳柔柔的,并用略带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柳柔柔细腻白嫩的手背,沙哑回应,道:“你办事,我放心。”
    柱子默默跟在程阳、柳柔柔身后,双眼定睛直视着他们相握的双手。
    视线往上移动,又落在程阳宠溺满满的表情,以及柳柔柔灿烂温柔的笑脸上,柱子是真心搞不明白,他们俩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姨子跟自己好了,对象要带着自己去打小姨子,按照常理,这俩人应该是一个紧张不安,一个怒气冲天吧。
    可他们……
    柱子暗暗摇头,看不懂呀,真心看不懂。
    旁边的猴子见柱子的眼神怪怪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胸口,好奇地询问:“你在看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古里古怪的?”
    不等柱子回答,猴子又大胆猜测,“是不是羡慕我们程哥有对象了,你心里也眼热了?不过,程哥不愧是我们的程哥,找得女人就是不一样,能千娇百媚,也能威武霸气,这样的女人真心不多见,也莫怪你眼热,我也眼热呢。”
    闻言,柱子在心里呵呵冷笑。
    什么能千娇百媚,又能威武霸气呀!
    压根就是俩个人!
    不同的人,自然是不同的性格。
    柱子嘴角翕翕的,想开口跟猴子说,他之前在院子里偷听到程阳跟柳柔柔的对话,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最终又给咽了回去。
    算了,心里存着惊天,而又会让人跟着胆战心惊的大秘密,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他跟猴子是兄弟,这种痛苦,还是由他一人来承担吧!
    想到这里,柱子还自我感动了下,像他这样讲义气的铁杆兄弟,也算是不多见了!
    ……
    等到了目的地,柳柔柔带着柱子他们几个躲在拐弯处,让程阳自己一个人回家。
    柱子心想,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大嫂这是把他们的程哥当诱饵,引小嫂子出来,好来个当场抓个现行吧。
    可这主意能行吗?
    程阳闲庭信步地往自家的小院里走。
    刚到自家的门口,隔壁一直死盯着程阳动静的陈桂花,从他们家的院门后面闪身出来,急慌慌地扯着程阳的胳膊,道:“小程呀,你可总算回来了!我家圆圆一时想不开,她自杀了!吃了不少的老鼠药进去,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楚了,却不让我们送她去医院,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说要是在她临死之前,见不到你的话,她会死不瞑目的!小程,嫂子求求你了,你过去看看她吧,早上她故意装脚崴了,也不是故意的,绝对没有想敲诈你的意思,只是因为太过喜欢你的缘故。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看在她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就跟嫂子回家,看她最后一眼吧。”
    程阳沉吟,似在犹豫。
    陈桂花见了,直接动手拉扯程阳,“小程,你就跟嫂子回家,看看我们家的圆圆吧!她真的太可怜了!”
    “你干嘛呢!”在这个时候,柳柔柔带着柱子、猴子几人从拐弯处气势盛大地出来,冲着对程阳动手动脚的陈桂花厉声大喝。
    在柱子他们没有跟程阳之前,一个个的因为没有吃饱饭,饿得面黄肌瘦,也可以说是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身子骨特别的孱弱,看起来很是不堪一击。
    等跟着程阳能够吃饱饭,也能穿暖了,身上的肉也就渐渐养了起来,瞧着倒有几分魁梧壮实的模样。
    再加上,他们都是在外面混的,每天接触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有时候为了能够震慑住抢地盘的,面上就会带着几分让人害怕的凶相。
    而陈桂花呢,就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围着灶台转悠,平日里被婆家的人欺负了,也不敢反抗的那种。
    现在,乍看到面上带着不善表情的柳柔柔领着一群高大结实的壮汉过来,一个个的又凶神恶煞的,不是好人的长相,陈桂花顿时就被威吓住了,急慌慌地收回拉扯着程阳胳膊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没有对他怎么样,你们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是圆圆,张圆圆她让我来的。对,就是她,她让我带小程回家,她喝了药,她说自己要死了。”
    柳柔柔站在程阳的身侧,自然而然地亲昵挽着程阳的胳膊,霸道地宣誓主权,“程阳是我的对象,我的男人,你们家的圆圆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逼迫她喝药的。再说了,她喝药了,不应该立即送医院去吗?我家程阳又不是医生,他过去了,你们的圆圆就能没事,把吃进去的药给吐出来?嘿,我家程阳长得没这么丑吧,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恶心想吐。”
    陈桂花支支吾吾解释,“我也知道小程过去帮不上什么忙,可这是圆圆最后的遗愿。”
    “遗愿?”柳柔柔嗤笑了声,“她已经死了?遗愿都出来了。”
    “快了……”陈桂花强撑着说道。
    柳柔柔就道:“那你们这家人也真够冷血的!喝了药不立即送她去医院,硬是磨磨蹭蹭的拖拉到她快死了,可真够有意思呀!是不是她平时太招人恨了呀,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她早点死?那她这辈子活得也真够失败的,亲生哥嫂不说靠不住,亲生的爹妈也不能靠。”
    “不是,不是……”陈桂花慌乱地摆手否定,着急着要解释,可解释来解释去的,越解释越成一团糟。
    到最后,陈桂花自己的思绪也混乱了。
    柳柔柔满脸怜悯的模样,道:“哎,算了算了,你也别说了,越说我越头疼,看在你也算是位能为小姑子尽心尽责的好嫂子份上,而你的小姑子圆圆呢,听起来也挺可怜的份上,我们就过去看看她吧。我奶奶可是有名的中医大夫,我从小跟着她,虽然没学到什么精华吧,可皮毛有学了一点。所以呢,让人痛痛快快地死,我是没这本事,可想让她活着还不如死了,我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啊!”陈桂花听得迷迷糊糊的。
    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女同志,她的医术到底是行不行的?
    在跟着陈桂花去她家之前,柳柔柔冲着柱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几步。
    柱子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本来以为会看到他从出生到现在最为狗血的伦理大战,结果却是隔壁的野花强势伸进他家程哥墙头的普通小事。
    柱子也搞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态。
    隐隐有点失望,又隐隐为程哥庆幸。
    “傻愣着干什么?”柳柔柔催促突然走神的柱子。
    猴子机灵地蹿了过来,“小嫂子,您有事就跟我说,我不傻愣!”
    听到猴子对柳柔柔的这个称呼,柱子很为他捏了一把汗。
    可真是傻子,眼前的女人是大嫂子!
    柱子想为猴子描补下,免得柳柔柔生气,可柳柔柔却已经压低了声音,唇角微翘地吩咐起猴子事情来,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快。
    呃……这可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了……
    柱子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在柳柔柔跟猴子说完话,挽着程阳的胳膊,随着陈桂花去隔壁张家的时候,猴子猛拍了一下傻楞中的柱子,怪异地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老走神?表情也怪模怪样的?也得亏我们的小嫂子大度,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只要她在程哥的耳边稍微吹下枕头风,就够你受了的!”
    柱子心中揣着他的秘密,对着猴子深叹气,道:“你不会明白的。”
    猴子撇撇嘴,挤兑道:“你就是故意装神秘!”
    也不继续跟柱子掰扯了,拉扯着神叨叨的柱子,领着其他弟兄站在街道上,按照柳柔柔的吩咐,他们的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对着各家各户开始高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张圆圆喝药自杀了!她快要死了!但是她的亲生爹妈、亲生哥嫂却不带她去医院医治!她好可怜呀!她的家人简直是丧尽天良呀!各位街坊们,你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救救这位花骨朵的女同志吧,说服她的爹妈、哥嫂,带她去医院吧,再晚点,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
    不在单位里吃饭的,都赶回来吃饭,然后抓紧时间,好好歇个中觉,休息休息。
    听到外面如打雷般的大喊,不少人都被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休息被搅合了,自然会招骂。
    可一听喊话的内容,也都顾不上骂了,连忙往张家的院子赶。
    不管怎么样,人命可是大事!
    陈桂花领着程阳、柳柔柔进自家的院子,因为婆婆和小姑子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面上的表情就流露出几分轻松来。
    “妈,小程来了!”在对着屋里的人喊话时候,陈桂花也有了几分的底气。
    “小程来了呀!”张妈满脸笑地掀帘子出来。
    看到程阳的胳膊被个陌生的女人亲昵地挽住了,张妈这脸上的笑,顿时就落了下来,也好似程阳是她的女婿般,没有任何见外地就直接训斥程阳,“小程,你也真是的,大白天的,怎么能跟个女人挨得这么近?快离这个女人远点,免得街坊邻居看见了,对你名声不好。”又刻薄地数落起柳柔柔,“这位女同志,你怎么这么的不要脸?随随便便地就搂着男同志的胳膊到别人的家里来,你爸妈没教你,女人要懂得廉耻吗?”
    柳柔柔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老大妈,你这是在骂你自己吗?”稍微一使力,越发亲密地挨着程阳,然后下巴微抬,郑重介绍自己,“我是我们家老程的结婚对象,这几天就准备扯证去了,他不跟我挨着,难道跟你的闺女挨着?老大妈,别怪我这个小辈的说你这个晚辈,女人呀,要懂得廉耻,别有事没事的老是盯着别人的男人看,会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尽了!”
    “你!”张妈说不过柳柔柔,气得胸口快速起伏。
    陈桂花在旁边看了,脑袋微微垂落,嘴角也隐约翘起,显然是很高兴看到张妈被柳柔柔给怼得哑口无言。
    柳柔柔瞄了眼陈桂花,然后收回视线,快速环顾了下四周,打量了下张家的院子,看到有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姑娘,正坐在院子里辛苦地洗着沉重的冬衣,大概因为常年都做这种辛苦事情,还没有彻底地入冬,她的手背上就长了不少的冻疮,肿得肌肤都发红发亮,特别是指节的地方,已经严重溃烂,不断有血丝渗透了出来,把她洗的冬衣也染上了血,痛得她眉头一皱一皱的,但也没有停下来歇歇。
    眼神也畏畏缩缩的,不断偷瞄着张妈,很怕张妈的样子。
    柳柔柔上前,走向了这个辛苦洗衣服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应该是陈桂花的闺女吧,陈桂花以为柳柔柔想对小姑娘做什么不好的事,紧张地上前。
    柳柔柔把陈桂花的自然反应看在了眼里。
    张妈因在柳柔柔那里受了气,又没有这个能力把气还回去,看到柳柔柔对她的孙女张招娣很感兴趣的样子,又刚好看到张招娣手上的血丝,蹭到了衣服上,就把她胸口憋着的闷气,全部都发泄在小姑娘身上,上前几步,抬手就对着小姑娘的脸蛋狠甩了几个巴掌,“没用的赔钱货!简单的洗个衣服也不会,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养你有什么用?除了浪费粮食,还是浪费粮食!”
    手劲特别大,丝毫不怕张招娣会被打坏了。
    陈桂花看到自家闺女被打,她也没有反抗,或者是伸手拦一拦张妈,只是紧紧地把张招娣抱在了怀里,让张妈的巴掌落在她的身上。
    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吧。
    张招娣跟陈桂花同样的反应,也没想着反抗什么的,双手紧紧环抱住陈桂花的腰身,不哭也不闹的,脸上的表情也死气沉沉的,没有她这个年龄段的纯真和活泼,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被挨打和辱骂的生活,变得特别的麻木。
    柳柔柔看不下去,要去阻住张妈。
    外面响起了猴子他们的大声喊叫,喊叫的内容,也清清楚楚地钻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张妈立即气得跳脚,“这是谁呀!谁在造谣呢!”
    柳柔柔趁机追问张妈,“原来是造谣呀,你家圆圆没喝药?她还好好的,没快死了?”
    张妈闭紧了嘴巴,脸上一阵慌乱。
    过了会儿,她急忙改口说道:“喝药了呀!如果没喝药,我怎么会让我家媳妇,赶紧把小程找来?我家圆圆现在已经严重昏迷了过去,就刚才终于清醒了一会儿,嘴里一直唤着小程的名字,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在死之前见见小程。”又好似在解释外面柱子他们的喊话,张妈再道:“不是我们狠心,不送她医院,她跟我们交代了,如果没有见到小程,她就算到了医院,也拒绝治疗,不让医生抢救她。圆圆是我们的心头肉呀,我们怎么可能会不救她的,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因为看到街坊邻居都往她家里赶来了,张妈顺势双手一拍大腿,哭哭啼啼地瘫坐在地上,大声哭诉,“我的女儿,我的圆圆呀!你可千万不能死呀!你死了,可让我这个当妈的怎么活呀!”又怨恨地射向了柳柔柔,“有些人呀,就是铁石心肠呀,我家圆圆都快不行了,她还故意来我家,打算一下子气死我家圆圆,她的心这么就这么的狠,这么的黑呀!这样的人,将来死了,肯定会下地狱的!”
    程阳的脸色“唰”地一声落了下来,眸色阴沉沉的,不善地盯着张妈看。
    柳柔柔轻轻捏了捏程阳的手,见整条街上的街坊差不多都赶来了,她高声回应张妈道:“你这个当人家姑娘亲妈的,任由自家闺女耍着性子,不送她医院抢救去,却在家里哭哭啼啼的,指着这个骂,指着那个骂的,等你骂完了,估计你闺女早就被你给拖拉死了。我倒要反问你一句,你这是诚心的,还是故意的呀!哼,还有脸指责我心狠,心黑,程阳是我对象,当然他去哪里,我就跟着到哪里!”
    说完,又问赶过来的各位街坊,“你们认识xx医院的姚玉芝姚大夫吗?”
    这话问得突然,可因为姚玉芝的名声不仅在医界很有威望,就是在普通老百姓这里,也是有名的治病救人的大夫,大家都齐点头。
    柳柔柔就再道:“她是我亲奶奶,我从小在我奶奶身边长大,耳濡目染的,也学了点我奶奶治病救人的本事,能够做些紧急的急救措施,帮助病人度过最危险的阶段。”
    张妈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料到,程阳的这个对象是懂医的。
    其实张圆圆压根就没有喝药,她好好着呢,惬意地躺在床上,就等着陈桂花把程阳引过来。
    自早上张圆圆碰瓷程阳失败,又因为这个失败,张圆圆得不偿失,害人害己的,也连累了她哥哥张建国被厂里的领导处分了。
    这个处分,不仅没有让他们关上院门暗暗忏悔,反而在他们全家人的心里,激起了不甘心的斗志来。
    为了这个激昂的斗志,张圆圆就把她的好友朱巧巧请上门来,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朱巧巧提议张圆圆假装自杀。
    本来张圆圆想学朱巧巧当初的老路,也来个跳楼自杀什么的,朱巧巧却说,“你现在的情况跟我当初的不一样,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梁栋对我始乱终弃,跟我好了,转头又跟别的女人结婚。你是早上才闹出很大的动静来,也让全街坊的人都知道你对程阳有意思,还是单方面的有意思,然后故意说程阳害得你崴了脚,现在还因此被厂里给处分了,你再这样跳楼,把事情闹大了,可是没有人会同情你的,大家伙儿也不会逼迫程阳娶你,只会觉得程阳可怜,碰上了你这个难缠的。”
    “那我该怎么办呀!”张圆圆有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抓着朱巧巧的双手。
    朱巧巧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主意,“自杀还是要闹的,但是就小范围的闹闹,只让程阳知道。”
    “那怎么闹?”张圆圆追问。
    朱巧巧闹心教她,“让你嫂子蹲守在你们的院门口,仔细注意着程阳的动静,他一回家,就让你嫂子跑到他跟前说,你喝药自杀了,快要不行了。再让嫂子好好说说,你对程阳是有多么多么的痴情,多么多么的喜欢,其他的都不奢求,就希望在你临死之后,见他最后一面。一般的男人嘛,都是有虚荣心的,知道有这么一个姑娘,如此默默地喜欢自己,再冷心冷肺的,也会上门来看看你的。到时候,一等那个程阳进了你的屋子,你就让你妈和嫂子把门给锁上,而你呢,把自己的衣服给脱光。如果他在看到你裸体的时候,能够有什么邪念最好,顺水推舟的发生关系,也就不愁程阳不娶你了,如果没有,你也不用着急,用你的身板把他给扑倒,再用力把他的衣服给撕扯开,多多少少的在他身上留下你的印记,等时候差不多了,再让你妈、你嫂子把街坊邻居都给叫来,他程阳就算不想娶你,也不成了!”
    张圆圆觉得这个主意特别的好。
    因为有过早上的失败,张圆圆担心会再失败,就提议让朱巧巧陪着她。
    朱巧巧也想看看,张圆圆嘴中长得特别端正,也特别吸引她的程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也就顺势留了下来。
    此时此刻,朱巧巧站在张圆圆的房间里往外一看,也认同程阳这个男人长得还真的挺端正,比梁栋还要好看,一时间眼睛就有些发直,直到张圆圆小声的轻唤,才让她回过神来,“怎么了?”
    张圆圆躺在床上,紧张地双手抓着被角,“巧巧,现在该怎么办呀!勾引程阳的贱女人竟然是会懂医的,她会不会看出来?”
    朱巧巧淡定回应道:“怕什么呀!小时候,你为了不上学,又不是没装过病。等那女人进来了,你就一直紧闭着眼睛,不要睁开,也不要出声,她敢碰你,你就醒来,捂着肚子大声喊疼,她一碰,你就大喊,喊到她不敢碰你为止,如果要强行带你去医院,你就撞墙。像她这种高干子女出身的,向来都是要脸面,不会使用强硬手段的,也学不来我们的撒泼。你看着吧,只要你一蛮横耍赖,她就拿你没办法。说不准呀,如果你当着她的面,抱住了程阳,她一时没有了脸面,直接当场跟程阳分手了。”
    “好,我都听你的!”张圆圆被朱巧巧的美好设想给激起了满满斗志。
    屋外,因为没有办法跟张妈通气,张妈怕露馅,自然是拦着柳柔柔不让进张圆圆的屋子,“啊呸,就凭你能够救我家圆圆?别害死我家圆圆,我就谢天谢地了!”然后又开始哭天喊地的在哭诉她家圆圆多么多么的可怜,一副她不是不救张圆圆,而是在极力挡住会暗害张圆圆的潜在危险分子。
    柳柔柔就看向了混在人群里的猴子。
    猴子不愧是猴子,猴精猴精的。
    一接收到柳柔柔的眼神,他立即高声质问张妈,“你家的圆圆不是你亲生的吧!是你男人跟其他女人生的野种吧!要不然哪有当妈的不愿意救自家闺女的,放在其他亲妈身上,就算是几辈子的仇人,只要能够把自家闺女救了,不说会把仇恨放下,就是向仇人当场下跪也是愿意的吧!还是这个圆圆是你跟其他野男人,偷生的野种?担心这事迟早会被你男人知道,你害怕会被赶回娘家,直接先下手为强,借着这个机会,把你生的野种给除掉?”
    赶来的街坊邻居,也挺怀疑张妈这不正常的行为。
    是以,猴子的这一质疑,得到了不少邻居的认同。
    张妈见不少邻居都开始怀疑她的私生活作风来,脸上火辣辣的,连忙反驳,“别胡说八道!圆圆是我跟老张的亲生闺女!亲生的!”
    “亲生的却能够眼睁睁看着闺女死,不救自己闺女,这肯定是有猫腻的!大家伙儿赶紧进这个圆圆的房间看看,说不准不是圆圆自己要喝药自杀,而是被她的家人给谋杀了!”猴子在人群里架秧子起哄,并带头往张圆圆房间里闯。
    张妈要阻拦,猴子轻轻松松就把她给制住了。
    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往里面闯。
    张圆圆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额头上清晰可见类似冷汗的汗珠子,嘴唇白白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血色,看起来挺严重。
    朱巧巧呢,则是拉着张圆圆的手,流着眼泪在哭,很是伤心的模样。
    目前来看,张圆圆的确是出事了。
    柳柔柔站在张圆圆床前,询问朱巧巧,“她吃了什么毒丨药?”
    朱巧巧把事先准备好的老鼠药拿了出来,“吃了不少,刚开始一直捂着肚子在喊疼,后来就不喊了,眼睛一闭,昏迷了过去。”
    柳柔柔点点头,再问:“她吃下老鼠药有多长时间了?”
    朱巧巧:“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的时候,圆圆她妈就说圆圆吃了老鼠药。”
    “那你来多久了?”柳柔柔追问。
    “几分钟吧……”语气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因为朱巧巧见柳柔柔没有按照她设想的,直接上来就给张圆圆看病,而是抓着她问东问西的,朱巧巧为了以防万一,就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给自己留了可以抽身的余地。
    柳柔柔就意味深长地道:“那你来得时间挺短。”
    在跟朱巧巧对话的时候,柳柔柔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似曾相识,曾经在哪里见到过,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不过,眼下不是回忆的时候,她把猴子招来身前,让他帮她找样东西过来。
    猴子听了,脸上带着怪异的笑,转身出去了。
    柳柔柔对跟着进房间的邻居,道:“我看她的面色和呼吸,应该是还有救的,只要把她吃进去的毒丨药给催吐出来就行。”
    话音刚落,猴子提着满满一桶的粪水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闻到臭味,各个捂着鼻子。
    张妈心疼张圆圆,上前又要阻拦。
    柱子眼捷手快地拦住,学着猴子刚才的话,也挤兑张妈,“人家女同志是在救你闺女呢,你又想作什么妖?是真想让你闺女死呀!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等下就来,你就等着被调查吧!你很有谋杀你闺女的嫌疑!”
    这话瞬间就把张妈给震慑住了。
    而躺在床上装死的张圆圆呢,闻到了粪水的臭味,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可猴子多么的猴精呀,为了能够讨好柳柔柔,赶在张圆圆被臭得跳起来,跟着手底下的兄弟们分工合作,一个把张圆圆的身体固定住,一个掰开她的嘴巴,强行把粪水给灌了几口进去。
    不少人看了,直接捂着嘴巴想吐。
    柳柔柔在旁边温柔地向街坊介绍起了粪水也是有药用的,“别看这东西臭烘烘的,可在我们中医界里,却是味清热解毒的良药!它的别名又叫人中黄,对治疗热毒斑疹、疮疡都有很显著的疗效。”
    又指着因为灌了几口的粪水,而瞬间活过来,趴在床边不断呕吐,眸中带水的模样,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张圆圆,再道:“你们看看她,就是很好的例子。在刚才,我们可是亲眼看到她是已经半死不活了,可现在呢?不说活蹦乱跳的,面色是比刚才红润许多了,有几分活人的气息,这就是粪水的作用了!大家也是知道老鼠药的毒性的,吃下去的话,没有及时救治,肯定是活不成的,就算救了,也起码得要休养个几个月才能把身体恢复回来。所以呀,别看粪水臭,但它却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人命!”
    在柳柔柔解说的时候,张圆圆则是吐得不行。
    恨不得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也就没有这个坏心思,还想着当着柳柔柔的面,抱什么程阳了。
    柳柔柔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张圆圆,示意猴子把剩下的粪水,直接倒在张圆圆的房间里。
    猴子坏心眼的把粪水洒得到处都是。
    这个屋子就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大家都往外面退。
    柳柔柔继续科普着中医。
    也为了证明她不是纸上谈兵,是有真材实料的,柳柔柔挑选了个因为常年做体力劳动,而腰椎上有严重毛病的中年男人,让他坐在凳子上,柳柔柔则站在他的身后,重重按了几下他的穴位,然后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原本因为病痛而折磨得满脸愁云的中年男人,慢慢变得满脸的欣喜,前后灵活地扭动着腰身,惊奇道:“真是神了!我这是老腰病了,可折磨死我了,现在却不疼了,也不酸胀难受了!”
    这名中年男人在街坊邻居的心中,可是老实男人,向来是不会撒谎的。
    自然也就不会认为他是柳柔柔的托了。
    见这柳柔柔还真的有几分本事,身上有小病小痛的,也都聚集了过来,希望柳柔柔给他们也给治治。
    柳柔柔没有拒绝,让大家在隔壁程阳的门口排队。
    屋子里的张圆圆因为缓了口气,开始对给她灌粪水的柳柔柔大声咒骂,什么臭婊丨子、烂婊丨子都出来了,特别的粗俗,也特别的不堪入耳,让不少人直皱眉头,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张圆圆是柳柔柔救回来的,虽然给她灌下的是臭烘烘的粪水,但良药苦于口而利于病嘛。
    在小命面前,臭点,难吃点,又算得了什么?
    张圆圆应该对有着救命之恩的柳柔柔诚心诚意地道谢,而不是这样的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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