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刚才进去的那个人?”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跑,他疯了吗?”
    “……”
    一声清啸,穿金裂石。
    闻声,逃窜之中,人群回头一看,一见那乱石穿空烈风狂飙之中青年身影卓然而立,傲如天神,心生敬仰之余,亦不免大惊失色,心中煌煌。
    谁都不是傻子!
    而即便是真的傻子,也知道这煌煌妖蛇之可怕,绝非人力所能抗衡。
    早些时候还只是出来一个头,一段脖子,便已是目若脸盆,头如汽车,煌煌之威压得人喘不过气,令人不敢直视。
    而今随着时间延续,山崩地裂之中那红鳞密布直径近两米粗的巨大蛇身拔地而起,眨眼间便有近十层楼的高度。
    如此庞然巨物,便是一直在往外狂奔,人群依旧难以逃出它的阴影。
    而这个时候,那人却傲立那庞然巨物之下,看似负手仰望长空,亘古永寂,实则渺小如蜉蝣撼树,蝼蚁面对苍天,随时可能被湮灭。
    正因为此,人群心里才感到震惊!
    “疯子,这一定是个疯子!”
    “不管是不是疯子,这份胆量,我等不及!”
    “杨兄,你……你还打算挑战他吗?”
    “开……开什么玩笑?”
    “伊贺长鸣也曾挑战他,现在却已经躺下了,可事实上直到此刻,我依旧不明白他因何而败!”
    “……”
    狂奔五百米,地动山摇之势稍减,感觉捡回一条命,且生命无忧,终于人群陆续停了下来。
    再次回头一看,视线中,那恐怖妖蛇依旧凶焰滔天,而那个男人的身影,早已在夜色中看不真切。
    是生?
    是死?
    无人知晓,也无人敢于再回头。
    人群只能远远遥望,一边随时准备继续逃命,一边在心里震撼莫名,神思茫茫。
    起初只是一些青年一辈的在说话,有人感觉太疯狂,有人自叹弗如,有人则暗暗庆幸,庆幸还好那人没答应接受挑战,更有人神色复杂,心中暗生敬畏……便是这般,种种情绪,在这帮自诩为天之骄子的人中不一而足。
    只是没多久,老一辈的化境强者们陆续开口了。
    “看走眼了!”
    “没想到此子如此之强!”
    “泱泱华夏,神州浩土,何时出了此等骄阳一般的人物?”
    “老夫只道那伊贺长鸣已是天纵之资,五百年不遇之无道奇才,却不曾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此子,我等不及。
    这妖蛇恐怖如斯,便是我等武道臻至化境之辈,亦难以在其气息笼罩下支撑超过十个呼吸。
    此子却能站在距离它那么近的地方,卓然于世,不亢不卑,这已经不是胆量的问题,这是绝对的实力!”
    “没错,不出所料,此子必然已经早于我等踏出那一步,乃是世间罕有的入道强者!”
    “入道强者啊……
    有道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我武道中人亦同样,达者为师。
    如若此次他能侥幸留得一命,老夫必定以前辈先师之礼而待之,只可惜……”
    “……”
    说到最后,人声尽没,徒留一声叹息。
    古武之道,先明劲,后暗劲,再化劲。
    所谓明劲,便是通俗意义上的气力,换句话说,明劲每一个人都有,只是因为先天体质和后天锻炼而强弱不一。
    暗劲是柔劲,乃是潜藏于人体气血经脉之中的一股无形力量,虽然与明劲没有确切的联系,但通常唯有在明劲一道达到极致的人,方有可能感悟到暗劲的存在,从而有意识的引导驾驭。
    所谓内劲,指的便是暗劲,内劲武者,既是暗劲武者。
    暗劲之上,明劲暗劲合二为一,刚柔并济,是为化劲。
    化劲阶段的武者,无须酝酿,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力,堪称移动坦克。
    化劲武者又称化境宗师,意指难度极高,乃是武道之巅。
    眼下,这些神往叹息的老一辈强者,便无一不是名镇一方的化境宗师。
    然而,化境终究不是武道真正的巅峰!
    至少他们就知道,化境之上还有以武入道的入道境,再往上,还有传说中根本不知是真是假的先天之境……
    是以,所谓的化境宗师,其实只是外行人恭维的说法。
    真实来说,化境是化境,宗师是宗师,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身为外人眼中的化境宗师,这些老一辈强者自然目力更佳,眼界也更为开阔。
    那些年轻一辈的人已经看不见林昊的身影,他们却可以清晰看见!
    正因为此,当那些年轻一辈的人还在神思茫茫计较着早先初遇时的荣辱得失,他们却已经无比确定,林昊乃是整个华夏古武界都屈指可数的以武入道之人。
    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到现在还傲骨铮铮屹立那煌如天神的擎天巨蛇之下。
    外界之人眼中,如他们这等化境强者便是武道宗师,殊不知在他们一眼中,唯有以武入道,那才是真正的一代宗师!
    只是……
    “走吧,此战,有败无胜,若是再强行逗留,等那妖蛇腾出手来,我等势必也在劫难逃!”
    紫衣老者轻叹。
    他也不想走,宗师当面,便是不能赐教,一观风采也是极好的。
    只是活到这把年纪,一个个都家大业大,羁绊万千,他们又哪里能随心所欲,以身犯险?
    宗师虽少,可到底不是绝种生物。
    他也曾近距离感受过宗师气息,正因为此,他才确信这一战必败。
    那擎天巨蛇散发的气息太过强大,绝对不是宗师可以抗衡!
    眼下的情况,速速撤离保全自身才是明智之举,强行逗留只会自取灭亡。
    至于那条蛇……
    还是留给国家军队吧!
    时代在发展,哪怕再不愿承认,这个时候他也明白,几颗导弹下去比什么宗师都管用。
    便是这般,很快人群达成共识,准备撤离天王山。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赤电破空,停歇之后久未响起的惊雷再次震怒天地。
    而后,煌煌电光之下亮如白昼的天地间,骤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
    闻声,人群下意识回头,那一刻,时光凝固,刹那成就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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