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色厉内荏:“就是抽了她两鞭子而已, 她实在太娇气了,居然哭那么大声,还说要找父皇主持公道!”
    贤妃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儿没闷死, 三公主还在絮叨:“父皇的妃嫔那么多, 一个小小的才人算什么。我让她只管告去,看看父皇是向着她还是向着我这个亲女儿!”
    若是一个得宠的公主与一个无子无宠的低位妃嫔起了争执,皇帝陛下十有八丨九会偏心自己闺女。可这纯粹是三公主挑衅在先, 王才人无妄之灾,陛下再偏颇也不过是对沈明月从轻发落罢了。
    王才人脸上被抽了一道红痕,侍寝的好机会就这么丢了。三公主则喜提禁足加三千字检讨书套餐,估计能让她一直忙到年底去。
    偏殿里,王才人拿着贤妃给的药膏咬牙切齿。正殿中,贤妃听着三公主哭闹的声音亦是心烦意乱。长禧宫的奴才下人们一个个噤声屏息, 生怕一个不好就被扫到台风尾。
    贤妃憋了一肚子气,身上的红疙瘩都仿佛更痒了些。苦熬了一夜到天明,顶着两个黑眼圈将三公主找来训话。
    沈明月努力不去看亲妈那张可怕的脸,嘴上还是不服气:“父皇凭什么要罚我, 我只是吓唬吓唬王才人,是她自己乱跑才被鞭子扫到脸上的。”
    贤妃恨铁不成钢:“问题的关键是王才人伤了脸吗?关键是不不能对陛下的妃妾动手!”
    她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劝:“哪怕王才人再不得宠,位份再不高,那也是你父皇的女人,是你的长辈。吓唬长辈难道有道理吗?你若是落下个暴戾的名声,日后可连驸马都找不到。”
    芳龄五岁的三公主表示驸马什么的太遥远,她比较在意的是现在的日子过的爽快不爽快。且王才人算什么正经长辈,按照正经人家算来就是个侍妾罢了,和宫女也没多大差别。
    贤妃听的想抽她:“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乌七八糟的话!”
    三公主耿直:“年初的时候梅采女踩了您的裙子被您罚跪,您就是这么和王嬷嬷说的啊。”
    贤妃——贤妃快晕过去了。
    三公主伶牙俐齿把自己亲妈气的够呛,最后被贤妃暴力镇压,摁着打了十个手板子,还是得悲催的去写检讨。贤妃娘娘瘫倒在软塌上掉眼泪:“本宫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她说这话,却是连心腹王嬷嬷都不敢上前劝。三公主的脾气大半都是贤妃自己宠出来的,且谁能想到小丫头记性这么邪乎,有用的教导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偏这些个说不得的话记的门儿清。
    “往后都给本宫把嘴巴闭紧了,有什么话也过过脑子再说。”她警告的看一眼几个心腹,又无奈的叹气:“等本宫身上好了便去找陛下要几个厉害的嬷嬷,总得把三公主这拧巴起脾气给收拾了!”
    贤妃带着一身“伤病”还得为女儿操碎了心,却不知三公主的坏脾气已经传遍了后宫,甚至隐约有往前朝扩散的趋势。
    这也怪不得别人——王才人是五年前选秀进来,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小主,可家世也是京中的高门。天知道陛下独宠锦婕妤,一个月就给她们七日的时间争宠。她得知陛下翻了自己的牌子时有多惊喜,被三公主伤了脸上就有多愤怒。
    人在屋檐下,她不能正面杠三公主与贤妃,甚至不能求陛下给她一个公道。然她在后宫经营了这几年,几个递闲话的宫女太监还是不缺,三公主敢坏了她的好事,她虽然当面报复不了,也总得想办法给自己出口恶气。
    贤妃的性子本就有些霸道,连带着三公主也不怎么讨喜。这次有王才人开头,不少宫妃跟着落井下石,以至于没过两日,连唐莹这样专心宅着不问世事的社恐都对王才人的悲惨遭遇有所耳闻。
    只是她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
    “你是说,贤妃娘娘长了一身红疹子?”唐莹怀里抱着个汤婆子窝在软塌上听八卦,只是听完后与沈元洲一样的不可置信兼怀疑人生:“这什么时候的事?”
    清玻想了想:“前天下午吧。”
    “……”那不就是她随口发诅咒的时间么?唐莹默默的双手合十冲老天拜了拜,心中默念道:“若真是贤妃坑害小公主,至少让她多被折磨几天吧。”
    ……
    唐莹发动乌鸦嘴大丨法的时候,德妃也已经暗戳戳的把贤妃又查了一遍。虽然在宫中仍是没找到什么明显的证据,但到了七公主满月宴那日,赵夫人进宫赴宴时还是与德妃说了一条有用的消息。
    “……马太医的儿子是个不顶用的,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前不久听说欠下一屁股赌债,差点儿被人剁了手。结果没几日又把帐给抹平了,后来便举家出了京城。你爹使人暗地里打探过,那家赌坊里有张家的管事参了一股,要说这事儿和张家无关,我是怎么都不信的。”
    老太太说完正事便抱着外孙女稀罕,看着看着就开始抹眼泪:“你看她这眉毛眼睛,和你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你就那么皮实,她小小的人儿就要遭这种罪?”
    小公主身上的红疹早就消了,这会儿正睁着眼睛咧嘴傻笑,一点儿都看不出遭过什么大罪。德妃先前也心疼的不行,听到亲妈这么说又忍不住想吐槽,翻了个白眼假笑两声:“我小时候太皮实了真是对不起啊。”
    “那也是我照应的好,不像你个马大哈,连闺女都看不住。”赵夫人继续埋汰她,摸摸小公主的脸问自家女儿:“你可想好了要怎么给小七讨个公道?”
    德妃冷哼:“不急,咱们来日方长。”
    光靠一个赌坊的关系是没法锤死贤妃的。张家是朝廷命官,贤妃是四妃之一,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又不能抓到慎刑司去严刑逼供,就算是告到陛下跟前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宫妃也有宫妃的手段。尤其是她即将主持宫务,总有办法让贤妃吃不了兜着走。
    赵夫人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有数,便撂开不再过问。两人再说了几句,茗砚进来请她们往前殿去,说是宴席已经摆好,宫妃们也到的七七八八了。
    德妃扬眉:“贤妃可来了?”
    茗砚忍笑摇头:“贤妃娘娘身边的诗琴姑娘来送的贺仪,说贤妃身上还是不爽利,太医嘱咐不能见风,今日就不过来了。”
    德妃好奇:“前两日不是说好的差不多了么?”
    茗砚扑哧一声笑了:“本是好的差不多,不过前天夜里贤妃娘娘亲自批改三公主的检讨书,不想又发了一通火,那不是火毒攻心,病症又加重了么?”
    论熊孩子的杀伤力。德妃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笑着点点头:“什么叫报应,她自己养的好女儿,可不得她自己担待。”
    赵夫人轻轻拧她一把。德妃不以为意,反而招招手把唐莹喊来。
    锦婕妤这几日畏寒的很,穿了一身绯红的厚棉袄,全然看不出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圆滚滚的很有些笨拙可爱。
    赵夫人这般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就喜欢这样福气的丫头,更别说锦婕妤长的好看,一张笑脸宜喜宜嗔,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上一边一个小梨涡,很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活泼。
    见到德妃招手,唐莹捧着个暖炉跟个小兔子一样蹦跶着过来了。先与赵夫人行礼问好,便被德妃娘娘抢了暖炉,胳膊弯里塞进个大红襁褓。
    唐莹抱着七公主一脸莫名。
    德妃揣着手炉笑:“今儿你可不是来做客的,小七就交给你了。”
    唐莹对带孩子是没什么意见。总归她本就喜欢小公主,日常抱的也多,小孩儿在她怀里安安静静的从不闹腾,可比在奶妈身边安分多了。
    赵夫人心知德妃这是把锦婕妤真当自己人看待了,对唐莹的笑容就更真诚些。正要再说几句家常,却听外头有小太监高声通禀,陛下与皇贵太妃一同到了。
    大殿中的宫妃忙肃整妆容起身行礼。沈元洲虚扶着皇贵太妃坐了上首的两个主位,又给嫔妃和赵夫人赐座。
    皇贵太妃看见唐莹抱着小公主,忍不住就笑了,转头对皇帝道:“你看看锦婕妤,自己都是个孩子样儿呢。听说几位公主都与她相处的来,莫不是把她当个孩子王了吧。”
    第48章 宫权
    皇贵太妃这打趣的话一说, 沈元洲忍不住也跟着乐了。唐莹一身红袄抱着个大红的襁褓,定睛一看怎么都像是大福娃抱着小福娃, 照实画下来都能当年画了。
    陛下乐呵的表情太明显,有人便忍不住要酸两句:“唐妹妹这么喜欢公主,不如等明年后年的干脆自己生一个小公主,倒是可以日日陪在身边玩耍呢。”
    说话的是唐莹的宿敌黑婕妤。两人同位婕妤位份,她半开玩笑的说这话倒不显得冒犯。只是恰了柠檬的酸气儿实在不要太明显,德妃一个眼刀子戳过去:“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是最通透的,锦婕妤人美心善, 自然得公主们喜欢。”
    黑婕妤哪想到自己明明是狙击锦婕妤, 居然会被德妃给接了茬儿。她是不敢和这位即将代掌宫务的高位嫔妃对着干,忙笑着讨好道:“实在是妾看着小公主乖巧可人,不免有些嫉妒锦婕妤呢。”
    德妃不买账, 继续怼她道:“可惜了, 本宫的小公主就只稀罕锦婕妤,旁人怕是抱不住她。黑婕妤若是也想养个公主玩,不如你自己趁早生一个啊。”
    这是把她的话又原样儿还给她。黑婕妤被怼的一愣一愣, 都想不明白怎么就和德妃顶起来了。
    只她倒是也有两分急智,就坡下驴的冲陛下抛了个媚眼儿,娇声带着些羞涩道:“妾也想为陛下开枝散叶呢。”
    小美人当众表白,可惜皇帝陛下一点儿都不感动。沈元洲一脸严肃仿佛便秘,压根儿懒得搭理她。
    德妃虽然不怎么争宠,和陛下更像君子之交, 但今儿好歹是她主场,被个小人当面勾搭陛下算怎么回事?就算要勾搭也轮不到黑婕妤啊,唐莹才是她自己人好吧。
    德妃娘娘直接无视了黑婕妤,转头对唐莹微笑道:“要是你能给小公主添个弟弟就更好不过了, 正好有人给咱们小公主撑腰。”
    说完还故意学着黑婕妤的样子冲陛下抛了个媚眼,黏糊糊的嗓音娇声道:“陛下也知道妾与锦婕妤要好,您可得努力让她给小公主添个兄弟呀。”
    只德妃说完就觉得被自己给恶心的够呛,赶紧喝了口茶水压压惊。坐在她身边的赵夫人差点儿没被口水呛着,拿帕子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拿眼神剜了德妃好几次。
    沈元洲也被德妃恶心的一脸菜色,一看黑婕妤委屈的目光泫然欲泣的表情就觉得胃疼,赶紧打住训斥道:“朕与皇太贵妃都没说话,你怎么还说的没完了?你的规矩呢?”
    黑婕妤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感,她快要被冤枉死了。明明是德妃不放过她,怎么就成了她的错!
    慧婕妤就坐在黑婕妤身边,看过了好戏便开始优雅的补刀,用不大不小但正好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劝”道:“今日是七公主的满月礼,姐姐怎么总把话题往锦婕妤身上扯?不若咱们一块儿给陛下和德妃娘娘敬一杯酒,也算是弥补姐姐的无心之失。”
    黑婕妤怒瞪她。什么叫无心之失,这就是钉死了都是她的错吧!
    慧婕妤幽幽叹气,无奈包容的表情看的黑婕妤心生不祥的预感。果然,慧婕妤摆出一个笑脸遥敬陛下,温柔委婉的替黑婕妤“请罪”:“孙姐姐向来说话心直口快,妾替姐姐陪个不是,还请陛下与皇贵太妃恕她无心之罪。”
    沈元洲心想你也不是个善类,到底是举杯喝了一口清酒,将这事儿揭过去了。慧婕妤趁机再敬皇贵太妃与德妃娘娘,总算将气氛又重新哄的热闹起来。
    有黑婕妤一开场就被怼的怀疑人生,所有有心嘴贱哔哔几句的妃嫔都收了一颗搞事的心,一个个满口夸赞小公主美貌可爱健康长命百岁日后必定找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驸马。又臭不要脸的表示这都是陛下和皇贵太妃的功劳——整个满月宴可谓是祥和到极致。
    赵老夫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老太太,却还是被后宫妃嫔们花式讨好的特殊技巧惊讶的不要不要的。德妃倒是对着局面十分满意,笑眯眯的与上首的两位大佬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彩虹屁。
    沈元洲乐得看宫妃们都去拍德妃与七公主的马屁,没人假借敬酒来骚扰他,便与坐在上首与皇贵太妃碰杯对饮。
    几句话过去,两人不免说起贤亲王来。皇贵太妃对亲儿子已经绝望了,抬手满饮了一杯水酒,十分无奈的吐槽道:“让他娶亲又不肯,让他入朝又不肯,多说两句就干脆好几个月不进宫给本宫请安,皇帝你说说,哀家生他是不是还不如生块叉烧!”
    沈元洲憋笑,替好兄弟兜话:“想必老十还没与您说,朕已经与他说好了,等明年开年了就组建内阁,让他当个总理大臣。”
    皇贵太妃微微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居然愿意?”
    皇帝陛下点头,不免又抱怨道:“朕也是不知道他因为小李氏的缘由才放浪形骸,否则早就与他解开心结,倒不至于耽搁到如今。”
    “小李氏……”皇贵太妃愣了愣,恍惚了一阵儿才苦笑:“那都什么老黄历了。哀家还以为他早就忘了呢,竟是因为这个才别扭了这好几年?”
    沈元洲赔笑,却是不好解释什么。毕竟是他亲妈造的孽,虽说他本不知情,也不好意思大义凛然的说便宜话。
    皇贵太妃惊讶完一阵,不免又开始生气:“小兔崽子为了个没见过两面的女人就敢和你这亲哥闹别扭?岂不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哀家看他是皮痒痒了!”
    她这话说的可谓十分向着沈元洲了。只皇帝陛下忽然就想起唐莹吐槽贤亲王“断手断脚没关系,不穿衣服却得被抓”的话,一时间七情上脸,不知如何向皇贵太妃解释沈元礼的苦逼。
    抱怨归抱怨,知道沈元礼与陛下解开了心结,皇贵太妃还是十分开心。连连饮了好几杯酒,又拉着沈元洲道:“老十是真心把你当亲兄弟的,只是到底年轻,比不过朝堂那些老臣。若是他日后办差犯了错,你可看在他忠心待你的份上对他宽容些,哀家就这么一个亲儿子,只要他能好好儿的,旁的哀家也再无所求了。”
    老太太说的情深意切,哪怕沈元洲深知沈元礼就是条小狐狸,只有他害别人犯错没有别人能坑了他,然对着老太太殷切期望的眼神,皇帝陛下仍是点头作保道:“朕也是把他当亲兄弟信任的,妃母您就放心吧。”
    有他这句话,皇贵太妃乐得又举杯与皇帝陛下对饮。沈元洲看她喝的不少,忙吩咐刘公公去准备醒酒汤。皇贵太妃却是摆摆手,笑着喊锦婕妤抱小公主给她瞧瞧。
    她声音不小,在场的宫妃都听见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盯在唐莹身上,差点没让社恐癌晚期的锦婕妤一个趔趄摔倒。
    沈元洲看她僵硬的模样只觉得有趣,索性下了座席亲自带她过来。唐莹被皇帝陛下扶着胳膊,脸红红的跟着往前挪,倒是把周围刺人的目光都忽视了。
    这人——平日里在乾元宫或景华宫里就罢了,今日可是德妃娘娘主场,他怎么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与她亲昵?
    德妃却是一脸欣慰,还能抽空与皇贵太妃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皇贵太妃亦笑:“陛下与锦婕妤感情倒好,当着我这老人家的面秀恩爱就过分了吧?”
    何止过分,简直惨无人道!下面的宫妃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狂吃了好几斤柠檬,恨不得皇贵太妃当场就发落了锦婕妤。
    可皇贵太妃会如她们的愿吗?她可是喝了锦婕妤的媳妇茶的。打趣过这一句,她老人家眯着眼看看七公主,先称赞了两句灵秀可爱,便假模假样的叹气:“哀家年纪大了,这段时间掌管宫务可有些吃不消。既是德妃已经出了月子,皇帝你看,不如将宫务交给德妃管着?”
    原来看小公主是其次,关键的是归还宫务!几位高位妃嫔对德妃羡慕嫉妒恨之余,不免又感慨皇贵太妃会来事。虽然陛下早就说了等德妃出月子就代掌宫务,可皇贵太妃亲自提起,却比陛下下旨要体面多了。
    且说真的,若是陛下说来,或许她们还会打一打别的主意,比如几位高位妃嫔襄助德妃,说白了就是趁机分权。然皇贵太妃一言九鼎,谁都不敢出声反驳——毕竟这位可是能把高位摁在宫门口赏板子的狠角色,还是名正言顺的长辈,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她老人家面前讨价还价。
    这些细节宫妃们想的明白,沈元洲同样想的明白。心知皇贵太妃故意给德妃撑腰,免得后宫人心不服闹幺蛾子,皇帝陛下顺水推舟的笑着应下:“后宫本就以德妃的位份为最尊,既然妃母懒得管这些俗物,就让德妃代掌宫权吧。”
    德妃大大方方上前谢恩,一众宫妃们心里再怎么不服气,还得赔着笑脸给德妃敬酒道贺。唐莹也跟着笑嘻嘻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儿,被德妃一手指戳在脑门:“你就别添乱了,自个儿过去坐好,闲着就找陛下说话去。”
    第49章 入宫探望
    唐莹被德妃轰走, 吐了吐舌头当真抱着七公主蹭回去皇帝身边坐着。沈元洲低头与她说话,看她忙着抱孩子没吃多少东西, 索性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撒狗粮虐待狗子违法,又是夹菜又是喂羹汤的忙活个不停,还一脸乐在其中的宠爱神色。
    皇贵太妃捂了捂眼睛表示没眼看,借口喝多了些提前退席走人。皇帝陛下亲自将人送出长乐宫,回来依旧与唐莹腻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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