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云站在商场的楼层分布前,女装和箱包在二到四层。
    “上楼?”他提议。时间充裕,他们可以慢慢逛。
    薛钰宁却抿唇,为难道:“不如还是……坐直梯吧,去五层。”
    他回头瞄到五层的“运动潮牌”四个字,绝不是她会消费的风格,转过脸是惊喜,“原来你说想逛街,是打算给我买衣服。”
    将错就错,薛钰宁挽着他的胳膊,“虽然你平时都穿军装,但也不能一件衣服都不添置吧。过段时间是七夕节,想给你买点东西。”
    “我很高兴。”纪远云难掩情绪,不顾这是在公共场合就想吻她。
    这么高的人弯腰就很扎眼了,何况是亲昵地接吻,薛钰宁躲闪,拍他大臂,“注意点影响。”
    他这才控制自己,按下电梯的上行按钮。
    下午的商场人流量不大,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到门关上,他才不顾监控,将她压在玻璃前的栏杆上,舌头蛮横地伸入。一到五层的距离,攀爬的速度缓慢,让他足够享受这一吻。
    反正抵抗不了,薛钰宁轻柔地回应着,睁眼瞄见数字从四跳到五后推开他。
    潮牌服装店装修风格特立独行,音乐也放得节奏感十足。低头瞄着薛钰宁不断从架上取下来在他身前比划的衣服,纪远云问:“会不会看着太年轻?”
    这些款式,感觉像学生才穿的。
    “你以为你多老啊?”薛钰宁从镜子看他,虽然和平时的风格不同,但很适合他,“明明和我同年的,现在大家不都穿这种。才入伍多久,怎么就跟要养老似的,想退役啦?”
    他这个模特身材,穿什么不好看。
    “没有。”他才道,“只要你喜欢,我穿什么都行。”
    薛钰宁又从当季新款里取下一件贴到他身上。
    “这个实在太嫩了。”纪远云终于忍不住。
    “你刚刚还说穿什么都行。”薛钰宁抱怨他的出尔反尔。
    可如果说前面几件好歹像是大学生穿的,这件就像高中生。纪远云常年军装,审美已经快被那样的款式同化,对于这种风格的接受程度很是有限。她刚刚比的几件,已经是极限。
    “你去换上试试。”薛钰宁丢了四五件给他,示意试衣间的位置。
    他倒是听话,乖乖地抱着衣服走过去。
    待他锁门,薛钰宁收回目光,状似无意,指着最后这件问导购:“和他身高差不多,体重稍微轻一点的高中生,大概穿哪个尺码比较合适?”
    “这个码数就可以。”导购回答,“我们家T恤的标准码适合大部分人的,只要不是偏矮或者特别胖的男生,都穿标准码。”
    这种牌子就是方便,不用担心不合身。
    她掏出包里的商场储值卡,“仓库里拿件新的,先把这个结了吧。卡没密码,我给你留个地址,单独寄过去。”
    “好的,您稍等。”这家商场里的都是机灵人,双手接过储值卡,导购记下衣服的货号,快步跑出铺面。
    她走以后,纪远云正巧换好衣服出来。
    “如何?”
    薛钰宁打量他几番,“好看,其他的也试试吧。”
    纪远云再站在镜子前自己看了半晌,虽然不太适应这过于休闲的风格,但意外效果还不错。是以他顺从地重回试衣间,再换另外几套。
    左手提着满满的战利品购物袋,右臂揽在薛钰宁腰上,纪远云陪她走出商场大门。
    “明明说好是给你买衣服的,结果又让你买的单。”她还在抱怨。
    刚刚都到收银台前了,纪远云忽然递过去手机。那个收银员也是会看脸色的,根本不管她,直接让男士付款。
    他现在的心情明显很好,说话声音也轻快,“因为我更想让你穿。”
    平时薛钰宁穿的不是吊带就是抹胸,他当然乐得炫耀自己有个身材这么曼妙的未婚妻,但那些男人往她胸和屁股上瞄时,他又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总是穿那些紧绷绷的衣服,让她偶尔换两件宽松休闲的做调剂也好。
    “这是男装。”她道。
    “这年头男人都能穿女装,女人怎么就不能穿男装了。”他却说。
    还挺有道理,薛钰宁一时不吱声。
    纪远云又到她耳边道:“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不如在别的地方弥补我。”
    耳朵被他的嗓音震得酥麻,不过说句话,薛钰宁都感觉一股热气往下涌,却仍嘴硬,“那不就成了我卖身换衣服,不行。”
    好像也是。
    “那晚饭你买单,总公平了?”纪远云只得说。
    “好啊,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薛钰宁仿佛识破他的诡计,翻着娇俏的白眼扭过去,他笑。
    明天就必须回部队,再能出来陪她又不知是什么机会,能找什么由头,纪远云很珍惜这次。饭后他带薛钰宁回了自己家,父母与人应酬不在,更没有牧微明的打扰。
    那夜他比平时都温柔。
    只是在薛钰宁哭哭啼啼地要高潮时迟迟不愿给予,将她一举送入狂狼后又不肯停下。床单湿透,晕开一滩滩的痕迹,他含着甜嫩的乳果,不断在她的鼓动下输送欲望。
    薛钰宁小腹酸软、双腿打颤,蜜穴仍旧一怂一怂地绞住肉棒,乱七八糟地喊他,又说不利索,只知道将臀迎上。
    究竟是因为困而睡过去,还是太累了受不了,她也分不清楚。醒来时纪远云已回部队,躺着的床单好像被换过,而她睡得太熟,这样都没醒来,他更不忍打搅。
    虽然鲜少被使用,但他的浴室里常年放着属于她的洗漱用具,薛钰宁走进去。
    回到家时,邮寄的那份衣服也送到。
    牧微明不打招呼就拆开快递,但薛钰宁同他向来这样不分彼此,从不在意。他把这T恤提起来比划半天,看看款式,知道既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给纪远云的。
    “送小戴的?”
    “你看出来了?”她大方承认。
    他提溜袖子,“这衣服可挑身材,那小高中生撑得起?”
    薛钰宁还有些不满他对戴瑜的轻蔑,“我挑的人,会有身材不好的?”
    “睡学生,你可真行。”每回他想起他们的关系就发笑,“你老实讲,是不是刚到学校,就一眼瞄上他了?”
    “才没有。”她辩解,“他自己凑上来的,我顶多是不拒绝。”
    “一见钟情,他图你什么呢?”
    “图我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她自夸起来从不客气。
    “我猜也是。”牧微明不反驳,把衣服递还给她,“他们爱你,总有个契机。”
    薛钰宁拿过来迭好,重新放回购物袋,打算过两天给戴瑜提过去,“谁爱谁没个契机呢?”
    “我啊。”牧微明回答。
    他和薛钰宁有着最亲密、天生就完全有别于其他任何男人、也是最见不得光的关系。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那些浪漫桥段。没有跳闸时黑暗下的依偎,没有雷声轰鸣里温柔的安抚,没有闹市中不经意的眼神交汇,什么都没有。
    只有欲望激烈燃烧,在光天化日无处遁形。
    “我爱你,就是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哪怕永无天日。
    哪怕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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